眼眶中一片迷蒙,不知道,是因为阵痛带来的剧痛让她无法忍受,还是因为,在此时此刻,有着陆以琛的陪伴。
到了医院以后,夏晓眠很快就被推进了产房,陆以琛也换上了无菌服,跟着她一起进入了产房。
夏晓眠死死地捏着陆以琛的手臂,好像,这一生,全部的力气,都用在了这一刻,更好像,只有这样抓住他的时候,才会让她有足够的勇气,来迎接属于他们的小生命。
夏晓眠生产得并不顺利,她的体力本就不好,剧烈的疼痛更是让她无法集中精神把力气用在正确的地方。
陆以琛全程陪在她的身边,手臂始终被夏晓眠紧握在手里,一旁的医生为了分散夏晓眠的注意力,开着玩笑道:“你要把力气用在生孩子上啊,不要用在捏你老公上啊,你看他手腕上,都被你捏出来一块手表了。”
夏晓眠此刻哪有力气去听医生的话,陆以琛更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手臂上已经青紫了一圈。他亏欠了夏晓眠太多,整个孕期,大半的时间都是由她独自撑下来的,只要想到这一点,陆以琛就痛苦不堪。
终于,在时间指向午夜的时候,经历了八个小时的奋战,夏晓眠终于花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在她的肚子里睡了将近十个月的时间的小家伙顺利地生了下来。
在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哭声,夏晓眠终于,再也没有了力气,沉下了双眸,沉沉地睡了过去。
陆以琛顾不得去看一眼孩子,低头在夏晓眠的额头上用力地亲了亲,才道:“辛苦了,宝贝。”
把夏晓眠送进了病房,陆以琛在确认了夏晓眠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才松了一口气,抽空去看了眼,那个他们相爱的证据。
被放在婴儿室的小男孩儿,此刻也和夏晓眠一样,沉沉地睡着了。
陆以琛看着他,眉眼间都温柔了下来。
这个小男孩儿,眉眼长得非常的像他,却比他柔和许多。大概是因为遗传了夏晓眠的基因,脸庞比陆以琛更加的清秀,也多了几分媚气。
陆以琛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形容对不对,媚气,用在男孩子的身上,不见得是一个好的形容词。
看来,以后,他要好好地来教育他,让他更加的阳刚一些。
看过宝宝,陆以琛转身走出婴儿室,却没有想到,在门口,却见到了他最最不想要见到的人。
岑北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痞里痞气地靠着墙壁站着,不知道已等了多久,只是在见到陆以琛走出来的时候,眉眼瞬间冷了下来。
陆以琛的脸色也很不好,眉眼间的冷厉比岑北来的更甚,此刻,如果有人在他们两人跟前经过,一定会被他们两人之间的低气压给冻到。
“聊聊吧。”岑北咬着香烟,说道。
陆以琛看了他一眼,转身,往电梯方向走。
两人一起下楼,走出医院大楼,走到了一处安静而且隐秘的草坪上。
岑北走在前面,陆以琛走在后面,两人始终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然而,没走多久,岑北就突然停住了脚步,猛地一个转身,一个勾拳就落到了陆以琛的下巴上面。
陆以琛被岑北偷袭,往后踉跄了一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随即,吐了一口唾沫,抬脚,就踹上了岑北的肚子。
两人互相殴打着对方,一个比一个下手狠,一拳比一拳更加地切中要害,谁都不退让,谁都不先停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两人的脸上都已经挂了彩,无法再让人好好地直视的时候,才同时收了手。
岑北躺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陆以琛也挂满了伤痕,却仍然保持着自己高高在上的骨气,挺拔地站在原地。
一会儿,岑北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掉了眼角溢出的血水,冷笑了一声,道:“你出现的,可真是时候。”
陆以琛不可置否地挑了挑眉毛,他的确是打定了主意要赶在夏晓眠进产房之前把一切都处理还,来争取夏晓眠的原谅,只是,他并没有算准,夏晓眠竟然会在他出现的第一天,就临了盆。也幸好,他来的及时,不然,如果让眼前这个男人取代他等在产房的门口,陆以琛一定会气愤而死。
岑北看着他得意的模样,便更加的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你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事情,以为这样就能够让她原谅你吗?”
陆以琛皱了皱眉毛,他倒是懂得如何踩他的痛脚,显然,这并不让陆以琛感到愉快,只见他眯了眯双眸,语气冰冷地回应:“不劳你费心。”
岑北轻笑出声,随即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一股的血腥味儿。这个陆以琛,比他想象的还要狠戾,下手这么重,也亏得他是一个练过的,不然,还真是招架不住他的这一阵拳脚。
“好啊,我倒是等不及要看看,你要花尽多少力气,能够把她哄好。”岑北说完,就转身往医院的大门走了。
陆以琛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胸腔中的那股郁气更加的旺盛。
如果不是他确定岑北没有对夏晓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他早就容不下他,怎么可能会放任他来照顾夏晓眠。
眯了眯双眸,陆以琛转身走回医院大楼。
沈悉找了陆以琛半天,都没有找到他,这会儿看到他走近,愣了一下,担忧地道:“总裁,你……”
“没事。”陆以琛抬手擦了下自己的嘴角,岑北的出手,也不轻啊,每一下,都是想要置他于死地一样的凶猛,若不是他躲得快,恐怕,他现在的脸,会比岑北来的更加的精彩。
与沈悉交代了几句,陆以琛就上楼去了。推开夏晓眠病房的门,陆以琛走近,拉过椅子在夏晓眠的床边坐下,目光深沉地望着她。
夏晓眠还在沉睡,脸上是刚刚生产完留下的惨白,头发湿黏地贴在她的脸上。陆以琛抬起手,把她额间的碎发撩到而后,之后,手掌就落在了夏晓眠的脸上,拇指在她的脸颊上轻柔地摩擦,好不眷恋。
“不管你还有没有在怪我,这一次,我都绝对不会让你再离开我半步了。”陆以琛说着,倾身下去,在夏晓眠的唇上重重地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