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周元正的身份，想查出孙海涛的底细，简直不要太简单。
昨天晚上，听大孙子周文康说了孙海涛的名字之后，老爷子立马打电话给部里的值班人员，连夜调查孙海涛。
只用了8个小时，老孙摆在明面上的资料，就被查了个底掉儿。
包括他小时候6岁还在尿床的事，都被人家翻了出来。
更不要说他去年冬天，带人跑到北边的大鹅当了一把掮客，牵线卖给奉天航空4架图——154的事，也被查了出来。
凌晨的时候，一夜未眠的周元正，看着调查报告上那句：
8月到9月期间，孙海涛在兰顿证券交易所，用1200万英镑本金，狙击分兰马克、意塔利里拉、英吉利英镑。
初步估计，他在这波操作中，获利最少在百倍之上。
负责调查的人虽然不知道，孙海涛在狙击英镑中到底赚了多少钱。
不过根据英吉利证券交易所上有据可查的资金投入情况，大致也能猜到最后的结果。
这份报告，跟最终结果相差不大。
老爷子带着血丝的眼里满是兴奋，重重一拍调查报告：“没错，这就是我要找的人。”
他想了一下，抄起桌上的电话机，给自己的老部下拨了过去：
“……顾长保，我要你用最快速度，将营州市一名叫孙海涛的年轻人送到我面前。”
老上司发话，顾永年的老爹哪敢怠慢，派了自己最信任的警卫队赶去营州。
说来也巧。
还没等进城，带队的上尉就看到了孙海涛的奥迪100。
上尉手里有一份关于目标的详细资料。
看到奥迪车的第一时间，立马带人拦住，以检查的名义查看开车人的驾驶证。
确认了是孙海涛本人，上尉索性带了人就走。
一路疾驰，直接送到了周元正面前。
老爷子看到果然是自己要找的人，自然是喜出望外。
他能狙击好几个国家的货币，难道还对付不了几个找麻烦的东瀛人？
周元正憧憬着，有了孙海涛的帮忙，肯定能打得挑衅的东瀛人屁滚尿流。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孙海涛的话给了老爷子当头一棒，他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说什么？兰顿那些操作，是背后另有其人？”
孙海涛点点头：“是的周爷爷，我就是个摆在台前的傀儡，具体怎么做，都是别人遥控通知我。”
从大喜到大悲，周元正的情绪波动极大。
老爷子眼前一黑，脚下忍不住踉跄了两步。
“另有其人，另有其人！！”
孙海涛被老爷子这副模样，吓得屁都凉了。
万一周元正有个三长两短，我不被千刀万剐，都算是祖坟冒青烟。
“周爷爷，周爷爷，您别急，听我说完………”
周元正揉了揉太阳穴，稳定了一下上涌的气血：“你说！”
孙海涛不敢再卖关子，原原本本将自己去兰顿的经过讲了一遍。
这老爷子也是从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怎么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
我只说了自己是傀儡他就接受不了啦？
周元正听完他的解释，苍白的脸上重新恢复了血色。
“海涛，照你这么说，当初兰顿证券交易所的操作，都是这个叫张信的孩子在指挥？”
孙海涛点了点头：“不但是兰顿那边，还有大鹅的几架图——154买卖，也是他主导的！”
周元正脸上闪过浓浓的不可置信：“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你说他只有十四岁？”
“周爷爷，具体点说应该是十五了，我们东辽那边的习惯，是过了阴历年算长一岁！”
周元正犹自不敢相信孙海涛说的是真的。
莫说十五岁，就算是五十岁的老教授，也不敢单枪匹马连挑三个国家的货币。
这不是孩子，这是个妖孽啊。
张信？
老爷子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想起来了。
前几个月大孙子去做东辽采访，在营州遇到了危险，被一个少年给救了。
周文康回京之后说起，救他的那个少年，名字就叫张信。
这个张信，跟孙海涛口中的张信，是不是同一个人？
周元正心中对这个叫张信的孩子，涌起了莫名的好奇。
他快步走到桌旁，伸手去抓桌上的话筒。
手指挨到听筒的边缘，周元正的动作停了下来。
迟疑了一下，老爷子缩回了手，提高声音朝门外喊了一句：
“小程，安排车，送我去一趟营州。”
门外的人答应一声，脚步匆匆的去了。
老人想了想，第二次拿起电话，给家里拨了过去：
“喂，是文康吗？我是爷爷！
………你收拾一下，跟我去一趟营州……
………要去跟高中同学一起吃饭？
………不用去了，我这边的事比较重要………
……嗯，马上出发。”
周元正放下电话，大步流星往外就走。
孙海涛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了几圈，乖巧的跟在老人身后。
另一边，握着话筒发呆的周文康一脸懵逼。
爷爷这是怎么了？
以前他从来不管自己的事，今天大年初一，怎么突然打了这么奇怪的电话回来？
周文康放下电话，到衣柜里找了一件长款风衣出来。
东辽的温度应该跟京城差不多，倒是不用特意准备。
刚想出门，房门被“砰”的一声被撞开，穿了一身新衣服，打扮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周文馥冲了进来。
“哥，快点儿，不是说要跟洛宁姐姐一起吃饭的吗，迟到让人家等就不好了！”
周文康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无奈的道：“文馥，你跟表姐一起去洛宁家吧，哥哥有事儿去不了。”
“啊？”周文馥皱起鼻子，一脸的失望：
“周文康你怎么能这样，信守承诺是做人最基本的美德，信如尾生抱柱死懂不懂？”
周文康蹲下身子，捏了捏妹妹的小脸：
“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叫信如尾生！”
周文馥愤怒的将哥哥的手拍开：“周文康童鞋，请不要拿我的年龄说事儿，这不是你不守承诺的理由。”
看着人小鬼大的妹妹，周文康无奈的站起身子：
“你要理由？好吧，是爷爷打电话过来，要我陪他去一趟营州。”
“是爷爷？”周文馥变脸比翻书还快：
“百善孝为先，爷爷的话，当然得放在第一位，哥，你快去吧，不要让爷爷等的太久。”
周文康瞠目结舌。
这个妹妹，见风使舵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