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满了,惠美卷被释放。
原本以为自己要想办法从位于偏远郊区的看守所回市区,却没想到有人接她。
接她的人她认得,是金枫云端夜总会的妈咪––诺姐。
诺姐热情的拉着她的手,“妹妹啊,你受苦啦,姐姐来接你!”
惠美卷一头雾水,虽然说自己假期打工,在金枫云端夜总会做了十天的百龄坛酒推销小妹,认识包房经理诺姐,但真的仅仅是认识而已。
因为在夜总会里推销酒是酒经销商与金枫云端夜总会谈妥的,她只是酒经销商雇来的售酒临时工,而诺姐是夜总会管理包房陪酒小姐的妈咪,当然也不会管她。
可是,为什么诺姐亲自来接自己出看守所呢?
在诺姐送她回市区去的车上,惠美卷终于明白了诺姐今天为什么来接她。
因为诺姐觉得她有江湖义气!
在惠美卷被警察从酒店房间带走后,诺姐真的忐忑了。
如果是夜总会小姐与客人开房被抓,诺姐不会这么不安的,因为她管理下的小姐都经过“教育培训”,被抓后肯定不会供出金枫云端夜总会包房内部存在小姐有偿陪侍的。
而现在被公安抓们的惠美卷是售酒小妹,而非她管理下的夜总会坐台小姐!谁知道这个小妹在公安局里都会交代出什么!
诺姐和夜总会的老板一直在多方打探消息,直到谢良文和惠美卷双双被处拘留。
诺姐才知道惠美卷这个售酒小妹关于金枫云端夜总会坐台小姐陪侍的情况并没有和警方说!
还有就是诺姐也让人查过她们进入酒店开房的酒店监控,她知道还有露露参与,她直接把露露找来问话,坐台小姐露露不敢骗诺姐,把真实情况告诉了诺姐。
诺姐对露露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骂她在夜总会所在酒店偷偷干“私活”,收完钱自己跑了把不相干的惠美卷留下当了冤死鬼!
但骂归骂,诺姐肯定不能大义灭亲,把露露送到公安局换惠美卷出来。
所以,今天她亲自来接惠美卷,感谢她的守口如瓶,为人仗义,相当于替她和她手下的小姐扛了包。
要不是惠美卷只是个假期里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和她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她真打算和这个仗义的妹子义结金兰。
不过,她也为惠美卷做了一件事。
本来惠美卷出这样的事,被拘留是要通知学校的,但诺姐又请托关系,又找人代替惠美卷家属,总算是帮惠美卷挡了一劫!
惠美卷被拘留一事学校和家里就都瞒住了。为此,惠美卷也对诺姐感谢了一番。
诺姐问她怎么打算?惠美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惠美卷是在S市读大学,她的家也不在L市,这个暑假一放假就来L市,是因为她签了一家在L市的公司实习。
谁想她刚兴冲冲的来到L市,那家实习公司就倒闭了。
为了挣回往返路费,她就临时找了百龄坛酒驻店销售的工作,她被分在金枫云端夜总会做售酒小妹也仅仅6天而已。
如今又在看守所里关了15天,眼见暑假过去了大半,她还能有什么打算!
她对诺姐说,自己准备回S市了,也快开学了。L市与她八字不合,来到这里没有一件顺心事。
诺姐准备了一个红包,里面有5K元现金,硬塞在了惠美卷手里,说只是一点点小意思,再次感谢惠美卷的江湖义气,并把自己手机号留给了她。
惠美卷推辞不过,收了红包,收拾自己的简直行李,乘高铁返回S市去……
白少约谢良文在一家饭店包间见面,把他查询的情况告诉谢良文。
原来这几天白少找了诺姐,知道了那晚的情况,但诺姐显然不会为了谢良文去证明什么。
白少也找了公安局内的朋友,弄清了公安处理该案的来龙去脉。
白少对谢良文说:“被公安处理,可以说你和卖酒小妹都很冤枉,你俩当晚是清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事已至此,你不可能指望露露去公安局自首,指望夜总会的诺姐砸了自己的饭碗去替你解释,为你洗刷冤曲把她们自己扔进去吧!
不可能的,也许你只有自认倒霉了吧!”
谢良文听完,思考了一会儿,他突然抬头问白少:“白少,你刚说公安局里的朋友说警察当晚去酒店查房是有人打电话举报?”
“嗯,是这么说的。”
“能打听出是谁举报的吗?”
“这就不可能打听到详情了,据说是个匿名电话。”
“哦。”谢良文心想:这说明在暗中还是有人想害我啊!会是谁呢?
谢良文收起思绪,双手端起面前的茶杯,对白少说:“白少,这件事你帮了我太多的忙,大恩不言谢,我已下定决心戒了酒,在此以茶代酒,敬你!”
“良文,你不必客气!”
“不,不是客气,是真心感激!白少,通过这件事,我也反思了许多事,认清了许多人。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在我出事之后,体味着世态炎凉,你在这个时刻肯帮我,而且还是尽心尽力的帮我,我铭记于心!”谢良文由衷的说。
白少笑了笑,拍拍谢良文的肩膀,说:“良文,既然你说到这了,我也和你说些心里话。
近些年在L市商界中,你的能力有目共睹。虽说无奸不商,竞争险恶,但我总觉得道义不能丢、人性不能丢!
我愿意和你交往,愿意当兄弟一样一起玩,是因为我认可你的行事和为人。
我是个富二代,继承家族部分产业,即便我对挣钱没有什么动力,但在残酷的商业竞争中我都很难绝对保持做事讲道义,做人守规矩。
但这些年来,你却做到了!所以我心里你是这个!”白少伸出了大拇指。
谢良文真没想到白少对他评价如此之高,也没想到白少能诚恳的告诉他,这说明白少不仅认可他的行事为人,而且一定有和他趋同的价值观念。
在茫茫人海中,商海风浪中,这是遇见了难得的知己啊!
白少说:“良文,盛世集团的谢家人有眼不识千里马,你这样的高级管理人才请都不好请,他们竟然把你轰走。
你和我一起干吧!我不做你的老板,我们做兄弟!一起做番事业。”
谢良文自然也是欣然接受,两个男人激动的一番熊抱。
“良文,你比我小几岁,以后你就是我兄弟。别人管我叫白家少爷,你以后别跟着这么叫,直接喊我名字!”
白少全名是白羽飞,谢良文点头说:“好,羽飞兄!”
有时候,人与人就是这样,别说单位入职这种大事需要签合同、协议,就连一次小小的交易都得签署好几页纸的各种条款,比如下载个简单的读书App看看书,都跳不过必须同意某些条款(大多是打勾代表已知晓并同意)。
但又有时候,上亿元资产的项目、巨型企业的掌控,就在几句话间就完成了托付。
就像白羽飞和谢良文之间,这与其说是对朋友的信任,还不如说是对自己的信任,自信自己不会看错人,或者可以坦然承担看错人的一切后果。
总之,这兄弟俩个联手,在L市的商界要有一番作为。
白羽飞知道现在谢良文还住在一家准三星的小酒店后,二话不说直接开车拉上谢良文去取行李退房。
同时让公司手下迅速在市区的高档公寓给谢良文租好了一套公寓房,拎包入住即可的那种……
白羽飞知道谢良文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于是开玩笑似的问他:
“开房被抓没吓出毛病来吧?我认识一哥们儿,正干着半截就被查房公安给按床上了,后来据说被吓得落下了病根儿,一做到半截就软,吃啥药也没用。嘿嘿……要不,今天晚上找个姑娘试试?”
“滚……”
“哈哈哈……”
晚上,谢良文躺在公寓舒适的大床上,回想近一个月来的种种经历,真可谓起伏跌宕。
最终,也许是老天眷顾他,给了他一个充满希望的结果。
但在回想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总有一个没有答案的问号,那就是究竟那晚是谁给警方打了举报他在酒店房间里嫖娼的匿名电话?恰恰也是因为这个电话,才导致了他之后一系列的大起大落……
找不出这个答案,总让谢良文觉得不踏实,就像是自己的背上,扎着一根拔不出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