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意微: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就是我们重逢之时,你虽然被陈氏嫁进了冯府,但是我们已拜过天地,行周公之礼,你就是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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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冯子成找到我说只要我在冯家为奴一年,他就放你自由。
我答应了。
这封信会和我们的信物一起交到你的手中。
见物如见人,我待你的心意始终如一,阿微等我。
江虞的眼神落在了落款上,落款人的名字叫池墨。
与苏意微嘴里的墨哥对上了。
看来眼前这个只有半具骸骨的人就是苏意微青梅竹马有婚约的男人。
那这个盒子里装的就是苏意微和池墨的定情信物。
至于那信物是什么,信里面虽然没有说,江虞也隐隐猜到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扫视了一圈后对着身后的两人道。
“走吧。”
江虞三人出了清秋院后就来到了灵堂。
白绸随风飘荡,白烛跟他们到来之时一样,摇摇曳曳。
江虞上前查看,她在香炉里插上的三根灵香丝毫未动。
她挑了挑眉,看来它们并不接受她给的小礼物。
“我们刚开始来的时候,这里有这玩意吗?”
陈大胆躲在徐白的身后,探着头看向长桌上的那块被白色的大布盖着的东西。
江虞上前,一把扯下那块白布。
只见一块牌位立在长桌之上,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苏氏意微之灵位’
三人看见那牌位都愣了愣。
“我们都猜错了,死的不是冯少爷,而是苏小姐。”
徐白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还保持着震惊。
外面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将火盆里的灰烬卷到半空中,与此同时,桌上不停摇曳的烛光突然熄灭,几人陷入了黑暗。
“江大师,徐大师?”
“你们还在吗?”
陈大胆颤抖着双手四处摸索着。
“在。”
“陈大胆,你待在原地别动。”
徐白的声音响起,陈大胆听到徐白的声音心放了放。
“江大师,你在吗?”
“江大师?”
“江大师!”
陈大胆没有听到江虞的声音慌张了起来。
这个地方可以没有徐白,但是不能没有江大师!
“不要喊了,我在这。”
江虞话音落下,手里拿着红烛出现在陈大胆的身后,陈大胆吓的汗毛竖了起来。
“江大师,你吓死我了。”
江虞扯了扯嘴角,没有理会他,转过身去点亮熄灭的白烛,却是怎么也点不上。
江虞蹙眉,随后眉头舒缓。
“既然来了,就别藏着了。”
江虞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另外一根红烛点燃,精准的递到徐白的手里。
陈大胆借着蜡烛的灯光摇头晃脑的,身体不自觉的靠近江虞。
“江大师,还有谁啊?”
江虞垂眸,“不出来是等着我请你出来?”
话音落下,江虞伸手掐了个诀拍向黑暗中。
灵台内阴风大起,吹迷了几人的眼。
徐白下意识的就拿手盖住红烛,哪曾想着红烛根本就不受影响,烛火动都没动过。
江虞慢慢睁开眼睛。
在他们对面的是一个穿着戏服的女人,女人眼角上挑,脸上涂着白粉,嘴唇嫣红。
“苏意微。”
江虞的语气坚定,对面的女人发出尖锐的笑声。
“你们也是来组阻止我的吗?”
徐白和陈大胆抬手挡住脸,眼睛从手臂底下看着穿着戏服的女人。
苏意微?
冯家的少奶奶?
她说的阻止是阻止什么?
江虞轻笑了一声,在诡异恐怖的气氛中显得异常突兀。
”阻止你和池墨在一起?“
苏意微听了后明显一愣。
“哈哈哈,你知道吗?”
“阻止我的人都死了。”
江虞镇定自若,脸上依旧挂着淡笑。
“苏意微,你与池墨青梅竹马,自小有婚约,但是你母亲,哦,不,是你的后娘,她嫌弃池墨早年丧母,前几年又丧父,家中又贫困,正好那时冯子成看上了你,不介意你的身份愿意出大价钱迎娶你过门,于是她趁着你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把你强行嫁给了冯家,你不同意,你后娘就把你关了起来,待你父亲回到家中之时,发现木已成舟。”
“然而,你嫁过去后,并没有享受到少奶奶的待遇,在洞房那一天,冯子成发现你并不是完璧之身,认为你们苏家欺骗了他,就对你拳脚相加。”
“并且还打听到了池墨的消息,他找到了池墨,以池墨入冯府一年为便放你自由为由要挟他,池墨同意了,带着你们两人的定情信物入府,但是冯子成并没有守约,他把池墨锁在了清秋院,对他动辄打骂,你不堪冯子成的凌辱,就自杀了。冯子成很愤怒,他还没玩够你,你就这么死了,于是他就不断的折磨池墨,最后将他的双腿冰冻,一点一点的敲碎。”
“池墨死在了痛苦之中,他到死都一直在念着你。”
苏意微冷笑道。
“你怎知她是我后娘?”
“你怎知我不是自愿嫁过去?”
江虞说:“亲生的会把你关起来嫁给冯子成那样的人?”
先不说他长的磕碜了,而且还对她又打又骂。
至于是不是自愿的,江虞从怀里掏出那把带血的金簪扔到她面前。
“你就是用这个自杀的吧。”
苏意微闻言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凄厉。
“我与墨哥情投意合,梁曼娘那个贱人贪图冯家的钱,冯子成又看中了我的脸,于是她就把我卖给了冯子成,明明爹爹说了,等墨哥上门提亲,他就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是梁曼娘把我关了起来,还趁着我爹回来之前把我嫁出去。”
“可是我和墨哥两人私下已经拜过天地,行过夫妻之礼,所以在新婚洞房那天,冯子成发现我不是完璧之身就打了我一顿,还把我丢给了下人肆意亵玩。”
说到这儿,苏意微的脸上滑落两道血痕。
“冯夫人和冯老爷本就对我不满,又知道我失去了贞洁,对冯子成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一年,我过的生不如死,连府里的一条狗都不如。”
苏意微擦掉了脸上的血痕,眼中充满了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