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孀挺诧异的。
但大老远跑来一趟送花,也确实是季深会干出来的事情。
脑海深处。
几乎是一瞬间想起了几年前。
他们那会儿还在恋爱的时候,男人为了她可以连夜开车五个小时回来,只为见她一眼。
温孀没接过鲜花,“安安呢?”
“安安在家里睡着了。我把他送回家,亲眼看着他睡着后,我才过来的。”季深眉眼俊朗,只有面对温孀的时候,才是如水温柔,“我想过来陪你。”
“我不需要人陪。”
\"我知道你身边有宋辞,但是那男人对你虎视眈眈,我不放心。\"
季深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宋辞只是我的助理。”她淡淡道,“季警官,明天是周一,我想你应该还要上班。谢谢你,花我就不收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送玫瑰花已经不合适,请你先回去吧!”
玫瑰的花语是爱你一生一世。
只有情侣或者暧昧期的男女才会送。
他们都离婚了,没什么好送的。
季深说:“我送你花,是单纯表达我的爱意。”
温孀说:“好,我现在知道了,谢谢你。”
季深顿了一顿,他见温孀不收花,就把花先放在了前台,“安安今天情绪有点不太高涨。”
一听到安安的事情。
温孀脚步顿住。
季深单手插兜,“出去走走?顺便聊聊孩子。”
温孀想着他确实也是安安的爸爸,安安对季深也很重视!
她只得跟着出去。
外头的夜风有些萧瑟。
季深脱下外套,盖在了温孀的身上,“风大,怕你着凉。”
熟悉的味道钻入鼻腔。
温孀拢了拢外套,没拒绝。
毕竟感冒了确实是自己难受。
温孀的酒店住在城市的市中心,车水马龙,灯光灿烂。
云城是个热闹的城市。
就算是深夜,行人还是很多。
两人的身形容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出挑般配。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正儿八经的过夜生活了。
这四年来,她一直不断的催促着自己往前奔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就怕停下之后,再也追不上别人了。
“要吃糖葫芦吗?”季深看到前面小贩晃着明艳艳的一大框糖葫芦。
记得以前温孀最爱吃酸酸甜的口味了。
“不要了。”温孀说,“我已经不是小朋友了。”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爱吃糖葫芦的小姑娘。”季深二话不说买了一串递给她,“尝尝吧,偶尔吃一根,小朋友是不会蛀牙的。”
温孀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轻咬一口。
酸甜可口!
是她记忆中喜欢的味道了。
她捧着糖葫芦咬的样子,莫名有几分娇憨。
季深灿烂一笑:“好吃吗,小朋友?”
温孀:“....还不错。”
已经有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被人叫做小朋友了吧。
但是比起小朋友,她更想做大女人!
季深眉眼载着回忆的温柔,“我记得你以前每次上街,都嚷嚷着想吃糖葫芦。”
“去法国之后,就没有再吃过了。”温孀说,“法国虽然也有唐人街,但是味道总感觉没有国内小巷子里的正宗。”
“国外是吃不到真正的家乡情怀的。”
温孀点点头。
两人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到了一条宽宽河边,周围的人才变少了些。
“你刚才说安安的情绪不好,他怎么了?是因为我出差,他不高兴吗?”
温孀很关心安安的心理状况。
有一件事,她一直没有跟季深讲过....
“安安有自闭倾向,你是知道的吧?”
季深转过头,提到了这个问题。
温孀一惊,立刻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之前我还不知道安安是自己的儿子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听到雷声,吓得发抖尖叫,还伴随着轻微抽搐,情况看起来比较严重。然后我和我妈带他去了医院看了医生,”
季深缓缓道。
温孀垂眸:“...没错。安安是从小就有心理方面的问题。他听不得异动声,特别是打雷,他从小害怕。后来我觉得不对劲,一般小孩虽然也害怕,但不至于会害怕到这种程度。我就带他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安安是天生的自闭倾向。”
她说着说着,情绪就低落了起来,“安安在家人面前看起来,很是明媚开朗。但其实他对一般的陌生人都处于封闭的内心状态,甚至可以一句话都不说。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安安一直没有去上过幼儿园,所以到现在...也没有自己的朋友。”
导致,他对家人的依赖感很重。
一旦发现妈妈的陪伴不够多之后,就会想着自己去找爸爸。
温孀一直以来都挺自责的!
觉得是不是自己工作太忙的原因,忽视了安安。
“这不是你的错!”
季深手掌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医生说了,安安这是天生的现象。他只是比某些时候,比一般宝宝更内敛一点。你看,他其实也没有那么不融合大众,上次我们一块带他去做亲子游戏的时候,他不是也和一般小孩一样快乐吗?”
温孀一默。
那天的安安赢得奖品确实很开心。
但是她注意到了,中途有好些和安安主动说话的女孩子,安安都没有理会过。
他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些人。
唯一和他能玩的起来的同龄朋友,只有小乖。
“谢谢你,有了你后,安安肉眼可见的比以前更开心了。”
“我是安安的爸爸,我对我儿子好,是理所应当。”
季深拍着她的肩膀,“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有什么负疚感。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些事情,不用都自己撑着。这四年来,你又要工作又要照顾安安,应该很辛苦吧!医生说安安能有现在的开朗,都归功于家人的陪伴。所以孀孀,你真的不用自责。”
温孀眼角有些红,她想起安安那张可爱的脸。
“但有时候,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他好多。”
“这很正常,爱一个人,就是常常会觉得亏欠。”季深凝望着她,“就像我也觉得,自己和你亏求,欠你良多。”
这一晚,许是夜色太过沉静。
他们之间的气氛也没有像之前那么冷漠了。
季深又道:“我不想你一个人这么累,有些事情,我也想和你一起承担。孀孀,我们重新在一起吧,给安安一个家,也给彼此一个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