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承天抬头望去,是一个穿着小号龙袍的男孩,正奋力的想要爬上处刑台。
这不正是当今炎汉帝国的小皇帝:刘文。
有两名瘦弱的老太监焦急的跟在他的身后。
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您万金之躯,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还是快跟老奴回去吧。”
两名老太监一边说着,还一边打量着高台上大将军的脸色。
但小皇帝哪里会听他们的话。
这点功夫里,他已经凭借着自己吃力的爬到了处刑台上。
见小皇帝朝着自己跑来。
那些行刑的官兵也不敢造次,赶忙将手中刑具都扔到安全的位置。
生怕伤到小皇帝半点。
“都给朕滚开!”稚嫩的话语没有一丝威慑力。
但周遭的官兵还是听话的退到一旁。
任由他接近永承天。
“呜呜,老师!”
才刚靠近,刘文就仿佛放下了所有戒心,哭着贴到永承天的腿上。
看着他龙袍上的沾染的污渍和泪水,永承天心里也不禁发软。
多好的孩子啊。
可惜,待自己死后,恐怕不日便会被摄政王抓去“糟蹋”了吧。
毕竟龙脉这种东西,一直以来都是那老家伙所求之物。
没有龙脉,便永远无法生成龙运,成为那九五之尊。
然而就在他脑海中闪过龙脉一词之后。
在永承天的眼中,刘文的身上似乎散发出了微光。
一条微小的护身金龙出现在刘文身侧,但祂实在太虚弱了,虚弱到已经临死的地步。
这是,炼运要术的力量?
永承天明白,金龙出现,自然是有祂的深意。
眼下已经到了绝境。
而这条龙脉也只是被强行留下来苟延残喘。
对永承天而言,唯一的破局之法。
只有完全炼化龙脉,召唤出一位文臣武将,届时劫持小皇帝与自己远走高飞。
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同样,机会已经被送到了眼前。
可是真的可行吗?
永承天抬头看向刑场周边的观众,其中也不乏衣着得体的文臣。
这些文臣一个个浩然正气护体,即使面对永承天的直视也丝毫没有胆怯。
但,他们可是永承天用小皇帝的龙运召出来的!
如今二人君臣陷入这等境地,他们也不过只是站在场外围观。
着实令人心寒。
永承天自然知道的怎么回事。
帝师向来刚正不阿,眼中容不得沙子,所召文臣自然也都是随的他的性子。
一个个不近实情,冷漠得令人发指。
对啊!
永承天忽然意识到。
他是可以小幅度影响接下来召唤出来的人的性格的。
若是把这些治国廉政之类的要求全部去掉,只留下一个忠于自己,是否可行?
想到这,永承天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若是可行的话,这炼运要术,恐怕会发挥出帝师也无法想象的作用。
说试就试。
永承天盯向刘文身侧的气运真龙。
此刻刘文光顾着哭泣,还没意识到些什么。
但那真龙眼神坚定,轻轻的对永承天点了点头。
祂似乎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呼。”
缓缓呼出一口气。
永承天先是偷瞄了一眼大将军的位置。
见他已经快不耐烦了,明白自己必须立即进行接下来的动作。
按照炼运要术内的说法,永承天将自身气势与气运真龙相交触,同时沟通上云层之外。
站在底下的文臣集团,自然看出了他在做什么。
但是并没有人出来阻止他。
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着,就像他们对任何人那样。
很快,宛若星海的投影在永承天脑海中降临,召唤已经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能召唤出谁,就得看他的要求和投入的龙运了。
可是哪里还有龙运给他用?
只有一条空荡荡的气运真龙罢了。
毕竟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永承天试着将气运化作自己看得懂的形式显示出来。
-999\/100
负数?
永承天瞪大了眼睛。
这条气运真龙就不应该存在!
果然,即使强行保了下来,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但永承天现在要用的,就是那负数的气运。
负数的气运自然炼不出什么治国之能臣。
但叫来几个绝世大妖凑武力,又有何不可?
谁临死了还管他什么君子小人,能帮自己活下去的,都是忠臣!
做好了决定,永承天直接将全部的-999点气运全部投入自身仙法之内。
“炼!”
炼运要术能炼成什么样的人,完全是凭借他的记忆和认知。
但永承天毕竟不是帝师本人。
他不懂治国,也不理解那些超凡力量。
能召唤来什么人物,就全凭他的记忆自行做主吧。
他只有一个要求,忠于自己!
在气运完全融入仙法之内时,永承天忽然发现,变了!
那条气运真龙的样貌发生了变化。
看得出来,祂比刚刚少了几分苟延残喘。
但却多了几丝不详的黑气。
这是,召唤出了什么东西?
召唤还在进行中,永承天能感受到。
因为投入的负数气运太多,这次甚至将直接召唤出两位存在。
而第一位,已经快要临世了。
作为他临世的征兆,便是永承天脑海中的一声叹息。
“诸君唤我为贼,然我所窃何物?”
“够了!”
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永承天睁开双眼,原来是高台上祁天工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刚刚还晴空万里,此刻天空中便已经雷声阵阵。
忽然出现的气象变化使得他的心情也随之低沉下去。
他已经不准备再看这副君臣之间的苦情戏码了。
直接朝下方训斥道:“陛下作为九五之尊,在刑场上哭哭啼啼做何体统?”
“来人,带陛下下去休息!”
两个瘦弱的老太监当即走上前去。
连哄带拽的想将刘文从永承天的身边拉开。
“不,我不走!”
“你们凭什么杀老师?”
刘文奋力的挣扎着。
“陛下,快走吧,莫要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老太监也只是苦涩的陪着笑。
他知道,今天这一出之后,炎汉皇权恐怕就真正的沦为了笑柄。
但,他只是一个太监,又能怎么办呢?
“走吧。”永承天忽然看向刘文,温和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