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你看到了吗?”
庭芳有些木讷的点点头。
因为此刻她的心情,颇不平静。
直到进了绣禾屋子,回身将门掩上,屋子里只剩下绣禾姐妹俩,庭芳才长舒一口气。
“真的多了。”
“是不是多了两只?”
庭芳点头,“我翻来覆去数了好几遍,确实是多了两只。”
原来,今儿早起的时候,绣禾本打算炖两只野鸡,给赵山海补补身子。
而且今天下午,月半和赵二两人,便会离开苏家,启程去县城。
他们先与包打听会合,然后再到府城,由包打听引荐介绍给钱家这次跑商的领头人。
炖上两只野鸡,再做几个肉菜,他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既能给赵大哥补充点营养,又当是给赵二和月半两个小子饯行。
这一次跑商,过年时候都回不来,保守估计得明年三月方能归来。
可绣禾去取一直存在仓房里的野鸡,却发现,这些野鸡距离她上一次查看的时候,居然多了两只。
若说少了,她还能理解。
兴许是个耗子或是其他东西叨了去。
可是多了,就难免让人心怀忐忑。
这些猎物,还是阿苏临走的时候,进山那次打猎带回来的。
加之苏简又在县城买了不少肉和骨头回来,苏家的肉并不缺。
所以这些猎物,最近几天几个姑娘做饭的时候便没动。
好在,现在的天气,这些东西放在仓房里,也不怕坏。
莫名其妙多出来两只野鸡,这让绣禾不得不联想起前一天自家米缸面缸莫名多出来的米面。
她的后背就是一寒,急急忙忙回来就和庭芳说了。
庭芳还不信,自己去查看。
结果回来,就和刚刚绣禾归来的时候一个模样。
同样是小脸煞白,魂不守舍。
庭芳一把抓住绣禾的胳膊,“我觉得,家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儿,必须得和赵大哥和初一他们说一说。”
庭芳不怕别的,尤其不怕那些鬼啊神的。
她觉得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她怕的是人。
万一是什么人,偷着来了自家,做出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怎么办?
她经历了家庭巨变,又加之自己之前的颠沛流离。
她觉得,这天底下,最难揣测的,便是人心。
她是怕自家会不会被什么有心之人惦记上了,弄出这一出又一出来,就是想在心里上摧残甚至恫吓他们。
绣禾和绣澜也忙不迭的点头。
她们倒是觉得,这件事里让人惊异之余,终有股子邪性在里头。
赵山海这些日子身子倒是有所恢复,至少不用人搀着扶着,便能做一些简单事情。
比如说如厕,比如说吃饭,比如说洗漱。
尽管胸前横亘的伤口,看起来依然有些吓人。
他硬是凭着一股子意志力,挺了过来。
其实他也有自己的考量——阿苏不在家,月半和赵二也即将出去。
若他不坚强一些,总不至于把家里所有的事儿都摊在初一和十五身上。
再怎么说,自己年龄也在这里,照顾弟弟妹妹也是应当。
他早就把这些人,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妹。
在他心里,初一十五等人,与赵二别无差别。
——同样是需要保护的家人。
“你们的意思是说——家里莫名其妙种多些东西”
庭芳点头。
绣禾点头。
绣澜也跟着点头。
赵山海哑然失笑。
若说有人进了他们家,偷出去一两件东西,他倒相信。
可哪有人,还往别人家送东西的,尤其还是这些米粮吃食。
看着赵山海怀疑的眼神,绣禾就气不打一处来。
“赵大哥,你难道还怀疑我们说的话,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赵山海笑笑。
好吧,那就当做你们说的是真的。
“那你们怕什么?既然是往咱们家送吃的喝的用的这些,咱们就不用怕。”
三个姑娘不明所以。
看向赵山海的目光里,带了几丝疑惑。
“赵大哥,你啥意思?”
绣禾最先绷不住,发问出口。
“什么意思?要是你对别人家心怀叵测,你还能给他们家送吃送喝?一次送不够,还送好几次?怕是这家人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的恩人吧。”
绣禾恍然大悟。
对呀,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难道是自家对谁有恩,谁半夜三更爬过墙头,来给自家送吃的喝的。
可这也没道理呀!
自家的院墙两米来高,别人就是想爬,他也得能爬得进来才行呀。
赵山海和十五的眼神对视了一下,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赵山海又安抚了几个姑娘几句,让她们莫要惊慌,也莫要声张。
权当没发现这事儿,该干什么干什么。
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他们几个来处理。
等几个姑娘相携着,出了赵山海的屋子,十五这才开口。
“赵大哥,这事儿——你怎么看?”
赵山海淡淡开口,“不论对方是什么人,至少不是个聪明人。
能让庭芳绣禾几个姑娘都察觉出来不对劲儿,可见行事之人,也没有什么高明手段。
十五你主意向来就多,咱们——”
不等赵山海说完,十五突然开口,打断赵山海接着说道。
“赵大哥,我已经想好了。
那人不是往咱们家送东西吗?那咱们家,干脆就缺点东西好了,到时候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赵大哥以为如何?”
瓮中捉鳖吗?
赵山海轻笑开口,“好!那咱们就瓮中捉鳖。”
他倒是要看看,这只“鳖”到底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