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劈开的胸口,嘀嗒嘀嗒的留在地上。
四处静谧无声。
那只手上捏着糙书生的心脏。
因为取出时间前后的问题,那只心脏还鲜活地在手上跳动。
扑通扑通。
糙书生被洞穿了后心,身形一颤,嘴角有鲜血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缓缓低下了头,看着那只洞穿他心脏的手。
一口老血哽在喉头。
糙书生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抓住那只手。
然而手的主人似乎感觉一切还不够,五指收拢,那颗心脏也跟着在他手中捏的粉碎,碎块溅了四周,刺目的鲜血顺着那只手不断向下流淌,带着一抹血色妖娆。
糙书生再也忍不住,一口血从口中喷出。
宛若零星碎雨一般,飞落各处,几乎波及站在人群最里边的看戏人。
那些措不及防,突然被溅的鲜血的人连忙后退,伸手抹掉脸上沾染的血迹。
同时不忘一边往后撤退,一边空出一只眼睛观望局势。
在糙书生吐血的同时,那只手猛得抽了回去,又带起一片血色。
糙书生的身体失去支撑,朝前扑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摔在先前被他弄得满地鲜血的地上,霎时鲜血四溅。
糙书生瞪大了眼睛,看着被他误杀的那道人影。
咽了气。
直到死,糙书生脸上都还保持着不解,错愕的神色,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看着躺在他不远处的那道人影。
一如,那人临死前看他的模样。
四周围成一圈看热闹的众人,见闹剧收场,勾肩搭背,三两成群地散去,又开始投入新一轮的赌博当中。
对于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幕。
不过是今夜的一场小插曲而已,翻不起多少波澜。
将离抬步走到糙书生的尸体面前,看着这个刚才嚣张不已的人,在短短的几息之间,生命被画上了句号。
还真是媲美与“昙花一现”呢。
“花楼的效率……是不是太慢了?人都被打死了,才来。”将离转头,看向那个站在糙书生尸体脚边的人。
“暗部人手不足,赶过来总是要花费点时间。”
一身黑衣,脸上扣着黑面的人,用巾帕擦掉手上的血迹,朝将离木纳的解释道。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说话一板一眼的。
将离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呢!”
黑衣人没有说话,而是朝赌坊柜台那边打了个手势,赌坊内立刻有人带着烂草席,麻袋跑了过来,然后将尸体和残骸扔进去,随后又抬了一桶清水上来清洗场地。
清场的伙计一脸淡然的进行着一系列动作。
熟稔地不能再熟稔。
反复已经经历了无数次,看淡了。
没多久,场地便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
若不是旁边的那张被砸得稀烂的赌桌,还提醒着众人方才发生的一幕。
只怕没有人会相信,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激斗。
“善后完成,请继续任务!”暗卫朝将离颔首,一个闪身消失在将离眼前。
“啧,有意思。”将离看着暗卫消失的方向,眼神莫测的闪烁着。
把修真界的规则运用到这里,还运行的如此熟稔,得到其他人认可。
这幕后之人……
若有机会,当真是要见上一见呢!
将离漠然收回目光,扫了眼那被砸得稀烂的桌台,迈步回到自己的十三号台上继续坐庄。
桌台四周飘洒的血迹,已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收手脚筹码时所溅出来的血迹,也被清扫的一干二净。
回到了最初的模样,好似这里就是寻常的赌坊,而不是搏命的赌坊。
“还真是用心呢!”将离淡然走回庄家的位置,朝还在四周回味的人群招手,示意继续开局。
ˉ
至于为什么打飞出去的人影,不是将离本尊。
我们来将画面切回到将离的视角。
在看到糙书生从地面抱起,朝她扑过来时,将离眼中闪过一缕红光。
不但不慌,还带着几分深意。
而在糙书生半空扑过来的间隙中,将离把手伸进了袖中,在袖中翻弄着。
在糙书生扑过来,即将接触将离的一瞬。
将离抬手将从袖中拿出来的东西扔了出去。
紧接着自己消失在了糙书生眼前,而取代将离站在那个地方的,是先前那个要卖儿子卖女儿卖老婆的男人。
也就在这一瞬。
掌势瞬间击中了男人。
男人突然被变换了位置,只感觉眼前一花,尚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糙书生打飞了出去,根本来不及用灵力护体。
硬生生用肉体凡胎,吃了一击。
男人被糙书生击中后,当即喷了一口鲜血,可是并没有,当时呈现的满天雨血那么夸张。
这满天雨血到底是如何造成的呢?
是将离扔出去的那件东西造成的。
将离扔出东西后,迅速转换的位置。
而将离扔出去的那个小球,正好落在男人的胸口之上,糙书生一击不仅重创了男人,也打爆了将离扔出去的小球。
立时,满天喷洒不尽的鲜血,从小球中飞了出来。
男人被糙书生打飞,没有了灵力护体,他也只是个肉体凡胎,哪里承受的住糙书生必杀一击,顿时经脉崩裂,身受重伤。
口吐鲜血不止。
而被打飞出去摔碎了赌桌,又给男人身上增添了几许伤痕。
男人挣扎着想从赌桌上站起,却因为后背被断裂的木刺给扎进肉里,疼得根本没有力气从地上爬起来。
只能在地上无力的挣扎着。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糙书生便冲到了眼前,一把将他揪了起来,二话不说地对着他的脸给了一拳。
男人被打落了几颗牙掉落在地上。
牙齿漏风。
他张口想说话为自己说上两句。
然而糙书生却是没给他这个机会,对他就是一通拳打脚踢,男人也只是挣扎着想说话,却被糙书生打得只能抱头忍受,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那一刻,男人心中还有着那么几分委屈。
为什么打我?
他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情况,为什么明明是在向庄家示威,怎么到头来,就轮到他头上了?
没给男人继续细想的机会,迎接他的是密集暴力的踢打。
将离在抛出东西之后,迅速取代了男人先前所站的位置。
这男人因为先前被将离三次拒绝了抵押自己的妻儿,导致身上没有任何钱财可以用来抵押,只能站在堵着外围,远远地看着那些人在里面压制,自己在外面干瞪眼。
看着别人赌,自己手心更是手痒得不行。
而后这男人就跑到其他桌台上,用自己的妻儿抵押,赚了些零头,又跑回来继续赌,然后又输得一塌糊涂。
随即又跑去抵押,反复几次,把妻儿全败光了进去。
又想在其他地方捞点肉末渣吃吃,却是没混成。
恰逢将离与糙书生开命局,这人也在外面凑了个热闹。
这也致使将离与他替换了位置之后,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身份。
将离在看见男人被糙书生打飞出去时,抬起手,准备出手结果了糙书生。
而就在将离动作间,她敏锐的察觉到人群中另一道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