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忘了正经事,关津心底暗骂一声。
差点就被给她迷惑了!
果然,自己就不能太过掉以轻心,否则,随时都有可能被小将离迷惑了过去!
小将离在田亩上耕作的一幕,虽然关津看得隐隐有所触动,但心底更多的,还是止不住骂声连连!
她是不是已经将手头上的事务,悉数甩给了他,当了个闲散的甩手掌柜,所以……才有了这一出在田亩上开荒种田的活计?
关津心底不忿!
他不知道内情,但这并不妨碍他加以揣测,尤其是在明知道小将离性情恶劣的情况下,猜测出来的结果,就更不可能好了。
不过……
关津倒是没想到,小将离居然会亲自下地种田。
看样子,似乎是打算尽快将这附近的荒地田亩开垦出来,种植上秧禾,为了今年的收成,哪怕紧赶慢赶,也必须要尽快安排上!
虽然小将离这一早上的功绩不菲,但关津仍旧止不住在心底暗骂,她将事情推给了自己,结果这人到好,转头就跑到田亩这边来了。
真是……!
关津想骂出声来,但又觉得骂出声很可能有辱斯文,想了想,也只能憋在心底悄悄骂!
他急匆匆往这边跑的景象,已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而关津的到来,小将离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毕竟她的神时覆盖范围极广,几乎笼罩了这周围一片。
关津的出现,并未让小将离面上有太多的情绪变化,她甚至连头都懒得抬,继续弯腰在水田里插着秧禾。
看那架势,好像已经浑然忘我了一般。
关津气喘吁吁的在这附近停下。
粗·喘了两口气,双手叉着腰平复了一下有些紧促的呼吸,待那狂跳的心稍稍平复了些许,他这才抬步朝小将离那边走。
一条大路划分左右两侧。
每块田亩都由半膝高的小土坯路围拢,分隔而开,大小相同,排列的整整齐齐,一眼望去,很是养眼。
哪怕那水田里的秧禾有些插得比较歪斜,但这仍旧不影响田亩规划上的整体美观。
关津站在大路中央看了看,待他收拾好自己的心绪,这才顺着那划分田亩的小土坯路,朝小将离走去。
时间,已经临近午时饭点
而军营那边。
也已经有人推着木板车,开始往田亩这边运送饭食。
田亩这边的开荒种田,不像城内外工建那般,一日三餐管饭,所以这送来的饭食,也就只管正在参与开荒的众将士,以及那些被充作劳力的阶下囚。
关津没走多远。
距离小将离还有一些距离时。
军营那边过来送饭的将士,便已经推着几辆木板车,哐哐哐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土路并不平坦。
也没经过什么特别的修整,所以时常会有凹坑,或者是突出的石头拦路,大小各异,所以这木板车推得也是哐哐作响。
关津耳尖的听到了异动,回首一看。
便瞧见四周劳作的众人,已经渐渐停下了手中的劳作,扛着农具,开始慢慢朝大路旁,一株茂盛的大树下聚集。
随行开垦荒田的将士,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开始驱赶那些阶下囚往大树底下聚集,等着排队领饭。
众将士走在后面,时刻警惕防范着,防止这些阶下囚因他们一时不察,而暴起滋事!
虽然小将离还在旁边,但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谁也不清楚这些阶下囚会不会生出什么歪心思,哪怕小将离在此地坐镇,也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众将士并没有因为小将离的存在,而有所懈怠,不管怎么说,这些阶下囚都得看好了!
虽然他们身上带着枷锁镣铐,但,其实也未必能防得住他们。
小将离会突然跑到这边耕作,大抵也有看顾一下这些阶下囚,威慑他们的意思。
毕竟……
这些人里,也并不是全都是普通人。
有些个练气,筑基的,小将离也给留了下来,具体的目的难说,但这些人都存在着一定的威胁。
众将士这边的修为不高,若这些人伺机暴起滋事,那么……他们还真不好压制,搞不好还会造成什么混乱。
如此,
小将离自然是要跑过来多看着一些。
当然,这些练气筑基都是威胁,肯定是留不得的,但具体留到什么时候,此时尚且不知。
至少……
关津不知道,小将离留下这些人有什么用意。
眼看着人群渐渐朝那一排大树底下聚集,一个个排好队,昂首以盼的准备等着打饭。
关津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朝小将离这边而来。
走至她正在耕作的那片田亩边,关津就站在土坯路上,看着小将离重复着弯腰的动作,插秧。
关津也不说话,似乎心底憋着气,好像是准备等小将离自己发现似的,他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什么也不说。
小将离见此,挑了挑眉,当下也懒得理会。
既然关津不说,那就继续吧。
反正……那边也不着急。
小将离头戴斗笠,正午的艳阳照耀而下,热辣辣的日光嗮得人心浮气躁,汗水直流。
没一会儿,关津便被晒得大汗淋漓,后被浸湿,颇有种从水里捞出来的感觉。
他眯了眯眼,感觉这正午的阳光异常的刺眼。
这时候,连关津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傻愣愣的站在大太阳底下跟小将离倔!
那大树底下不阴凉吗?
为什么他就偏偏要在这大太阳底下等?小将离好歹还带了顶斗笠,多少可以遮遮阳,但他……
站了一会儿,他便有些站不住了。
那大太阳晒下来,直把他晒得头晕眼花,关津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小将离也不吭声,一边在水田里慢悠悠地往后面退,一边从簸箕中取过秧禾插秧。
忙碌了一早上,小将离也是汗流浃背。
关津感觉自己快要被那大太阳给晃花了眼,赶忙低垂下头,将目光转移到小将离身上。
因为是水田,所以裤腿被高高卷起,那双稍显苍白的小腿上,也染上了些许泥泞,时间一长,便变成了泥块扒在腿上。
卷起的一只裤腿,也染上了些许泥泞之色。
关津皱了皱眉,看着小将离那一身粗布麻衣,嘴皮子动了动,却是什么也没说。
热辣的日光嗮得他有些发懵,看了一会儿,关津便不自觉的挪开了视线。
小将离也没有慢慢来的意思,很快便手脚利落的,将剩下的一小片田亩给种好了。
直起身看了眼关津,小将离跨过土坯,迈入间隔田亩的水渠中,用水冲了冲脚上的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