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海的一处私人会所里面,孙玉郎跟蔡勇,跟王威见面了。
“蔡叔,这就是你的朋友吧?”孙玉郎问道。
王威猜测这个就是蔡勇嘴里的孙神医,立即上前问好:“孙神医,你好,我是王威。”
“不敢不敢,就是一个医生,称不上神医。”
“哪里哪里,孙神医太客气了。”
经过简单的客套之后,双方步入正题,孙玉郎认真审核了王威的病历资料。王威,男,39岁。看到这里,孙玉郎大为惊奇,不到40岁,就是市值百亿的大公司老总了,这人,背后绝对可以书写一段传奇啊。
一直无症状,直到一次偶然体检,发现肝脏多发占位,开始还不相信,觉得会是血管瘤什么的,后来才确诊是结肠癌肝转移。肠镜病理也证实了是中分化管状腺癌。
然后Duke 分期是D期。其实肿瘤分期基本都是TNM分期了,唯独结直肠癌还在坚持特立独行。这与抗癌协会成立不久,TNM分期系统较新,而Duke 分期是老牌子,大家的习惯有关有关。不过再过十年,最终还是会被TNM分期统一。
Duke 分期分ABCD四期,D期是最晚的分期。这说明王威被确诊之后,病情就是一个晚期诊断了。这无疑是很巨大的打击。因为晚期癌症的不能治愈性,疾病进展所带来的心理压力,是很难承受的。
所以法律上规定在癌症治疗中,吗啡等阿片类药物是可以合法使用的,当然要遵循法律法规。
以前乡卫生院也可以处方阿片类药物,后来出得事情多了,就规定至少县级医院才可以处方阿片类药物。
出得事情比如有,某乡卫生院,1年内,处方出去了几千支杜冷丁针。杜冷丁针别名哌替啶针,是一种吗啡衍生物,因其镇痛效果仅吗啡的1/3,而成瘾性又是吗啡的2倍,近几年来已经少用了。不过我们国家有使用杜冷丁40几年的辉煌历史,使得这个药物在我国非常出名。
而调查那个卫生院之后得知,是医生摄于该乡一名吸毒分子的淫威,违规给予开药。当时就这个医生的行为,还争论了很久,最后因没有证据表明,这名乡卫生院的医生有贩毒赚取利润的行为,而仅仅是被威胁,人身方面的,是迫不得已的开药。所以最后也没以贩毒罪起诉这名医生,不过他的医师执照被吊销,工作也被开除。不过这卫生院的医生应该很庆幸了,因为要是如果是贩毒罪,那就是枪毙啊。
而晚期癌症病人在合理的用药范围内,因为病情需要,就可以用阿片类药物了。
王威也在使用。肝转移瘤时不时地刺激一下痛觉神经,让王威的精气神都受到了极大打击。所以,他现在也开始使用这类药物。
目前他口服的是硫酸吗啡缓释片,商品名美施康定,剂量是30mg的片剂,每12小时1次,1次1片。
孙玉郎对这个治疗没什么意见,当用的时候还是要用,难道强迫病人捱痛不管,这也太不人道了不是。
除了这个阿片类药物对症镇痛治疗,王威在肿瘤治疗上,行过多次化疗,方案也有多种,有Folfox6,Folfiri,现在则是用倭国生产的卡培他滨片单药口服维持。
孙玉郎也注意到,之所以改为口服单药维持,是王威的身体吃不消了,频繁的化疗对他的骨髓造血系统造成了很大的伤害,现在如果再用猛烈的化疗方案,那么肿瘤还没杀死,机体反而承受不住了。
而王威不差钱,靶向药物方面,很可惜地是王威的KAS基因表型为突变型,不能使用西妥昔单抗,而其他药物也有出血等相关并发症,所以王威现在的处境是有钱没药。
前面王威想要出国,去美国,是因为联系好那边的医生,说准备进行肝移植手术,说把王威的被肿瘤侵犯的肝脏拿掉,换上一个健康的肝脏。当然,前提是符合伦理学,美国那边遗体捐献程度比我们要高,所以能获取一个健康的肝脏几率也大,另外王威觉得那边的手术水平可能比国内要高。
而王威有钱,据中间人说,只要有钱,黑夜的暴力街区与贫民窟能提供这世间所有能用钱买到的一切。女人,黑的白的黄的泰国的,都有。毒品,鸦片海洛因系列,大麻可卡因系列,或者人工合成的麻黄素冰毒系列都有。枪械,没问题,AK-47还是M16,啊,落地一把98K,ok,就要98k,马上就有。要一个肾脏?难了点,但是没问题,上帝给我们两个肾,就是让我们卖掉其中1个不是吗。
啊,你要一个肝脏,我的兄弟,你没说笑吧,上帝可只给了我们一个肝脏啊,哇,这么多钱,没问题,我的兄弟,不过你要等一会,啊,我的兄弟,你要去找别人,不,不,我飞天蝙蝠是最好的贸易商,我的兄弟,你根本不用去找其他人,完全没必要,我保证,马上就有,死人是不需要肝脏的对吧,我保证,马上会有1个死人,他很乐意把他的肝脏捐献给你的顾客,真的,他愿意,没有麻烦,我保证,看在这么多钱,哦,看在上帝的份上。
经过仔细的审阅,孙玉郎跟王威说道:“幸好你没去美国做肝移植,做了就麻烦了。”
王威疑惑:“为什么,孙神医。”
“孙医生就行,不用特意说神医,真的。”
“好吧,孙医生,为什么不能做,我咨询了很多专家,他们都说肝移植是我目前唯一的机会了。”
孙玉郎对王威解释道:“砖头的砖吧,你的肝脏的确被肿瘤侵犯地很厉害,但是我们要明白,最开始,你肝脏里面是没有肿瘤细胞的,这些肿瘤细胞是原发于升结肠,通过门脉系统转移过去的。所以,你现在如果更换了你的肝脏,而又没有对原发病灶的肿瘤作很好的控制,那么很快,新肝脏里面也将重新出现肿瘤转移组织。”
王威疑惑地说:“那不等于说我白做了一次肝移植吗?”
孙玉郎摇摇头,说:“还不止,现在你的肝脏,再差再没用,那也是你自己的肝脏,是你自己的组织,它不会被排斥,而你做了肝移植之后,新的肝脏,不是你自己的肝脏,必然要发生排斥反应,到时候,肿瘤转移又不能避免,新肝脏又有排斥反应,还有加上手术及麻醉的打击,请问那时候,你该怎么办?”
王威看着孙玉郎,无奈道:“那时候,恐怕我只有坦然接受死亡了,是不是?”
孙玉郎点点头,“是啊,你就算不懂医,也能想象得到啊,不过现在既然还没做手术,我们再来想想办法吧,无论如何,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总能想出办法的,不是吗。”
因为这是蔡勇牵线的一次私人诊疗,本身就不是正规医疗机构的诊疗活动,所以孙玉郎用词上面也没有医院里的那一套。要是在医院,是必须点明预后的,不能欺瞒病人,不然最后病人病情进展,反告你治疗不当,你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而这种私人诊疗,大家用词上,什么总能想出办法,也只是被视作一句客套话或者安慰话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