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拉了木山大叔,还有武警持枪护送,这绝对够救护车司机吹一辈子牛了。
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行,拉着号子,一路风驰电掣般直奔乐安县武警医院。
不过,木山大叔可没有他那样单纯,说好听点叫护送,说难听点那就是押送。
二者可谓一个天一个地,完全在人家一念之间。
所以,一路上他除了和孔丘点头示意了几次,并没有过多交流,反而和那位护送的武警拉起了家常。
“小同志,听你说话带着一点关中口音,不知道你家乡是陕西哪的?”
木山大叔走南闯北,哪里的口音一听就能听出来,尤其是这位小武警一口浓郁的关中音,非常好辨别。
不过为了照顾小武警的面子,他说的比较含蓄一点。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样一句无关紧要的客套话,到了小武警的耳朵里,居然成了无上的表彰,激动得他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
“报告首长,我的家乡是西安市长安县。”
这也怪不得小武警,他自幼生长在偏远的乡下,当兵以前都没有出过长安县,到了部队上,因为不会说普通话没少受批评。
没想到木山大叔竟然说他的普通话只是带一点关中口音,这怎么能不让他激动。
可是木山大叔却被吓了一跳,首长可不能乱称呼的,连忙摆手说道:
“哎哟,使不得,使不得,我一个大头百姓,可不敢用首长这种称呼。”
小武警说完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连忙改口再次确认道:
“木山大叔,我的普通话真的只带有一点点关中口音了吗?”
他不问还还好,这一问差点没有把那些护士给整吐了,自己普通话啥水平难道心里没有一点点数吗。
木山大叔却面不改色,认真地说道:
“纯粹的关中话我是听不懂的,你现在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这还不能证明你说的普通话很好吗?”
“可是......可是别人都说我说的是陕普。”
小武警闻言还是有点不自信,犹犹豫豫地说道。
木山大叔闻言却是哈哈一笑,明确指出道:
“每个人说话都带有家乡口音,比如我说的是铁普,北京人说的是京普。
那些自称普通话说的好听的,比如播音员,无非学了北京人口音的京普而不自知而已。
再者说你也不能叫陕普啊,关中、陕北、陕南口音差别大了,你最多叫西普或者长普吧?”
木山大叔的一席话,顿时说到了小武警的心眼里,她感激地说道:
“谢谢木山大叔,听了你的话,我更加自信了,带家乡口音没啥丢人的,我就是关中人,我不能忘本。”
“这就对了,学会做自己才会更加强大,比如你们那位领导,你看他一口河南话,说的多霸气自信啊。”
“嘿嘿,木山大叔,那是我们大队长,他是我们乐安县武警大队一把手史克明,可没人敢说他不会说普通话。”
不愧是语言大师,几句话就和小武警拉近了关系,这么大的军事机密都被套出来了,木山大叔趁热打铁,连忙奇怪的问道:
“政委不才是老一,怎么你们大队长就成了一把手?”
小武警连忙解释道:
“木山大叔,我们武警大队的新政委还没有任命,史队长是名副其实的一把手。”
“原来如此,”木山大叔闻言若有所思,似有不解地喃喃自语道,“那刚才史大队长说的政委是谁啊?”
“这个......”
小武警还是有点政治觉悟的,突然潜意识里感觉自己被带偏了,很多话本来不应该说的,都被他一不小心全抖落出来了。
不过,当他看到木山大叔那温和的眼神时,又情不自禁地补充了一句:
“最近几天,我们武警大队来了一位神秘的老者,看年龄应该退休了,史大队长却对他恭敬有加,平常就称之为政委。”
超过退休年龄的政委,说明他不受一般的干部选拔制度限制,那可就不简单了。
他又如何和自己扯上关系的,这让木山大叔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小武警却突然提醒道:
“木山大叔,到武警医院了!”
救护车应声缓缓停了下来,小武警从车上跳下去,与医院门口持枪守卫的武警交接了一番,救护车被准许进入武警医院。
随后,木山大叔被安排住进了高干病房,而孔丘、张小玲和木山大叔的徒弟小东北三人则被安排住进了武警医院内部的招待所。
一路上孔丘都不允许张小玲说话,把她憋得着实不轻,一到招待所,她马上就想开口问问孔丘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孔丘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先一步说道:
“师妹,招待所倒是清净,我们就在这暂时住一宿,明天再做其他安排吧。”
师兄师妹的称呼本来是二人在接近木山大叔时演的一出戏,没想到进入招待所的客房后,孔丘还是一本正经地这样称呼,就太奇怪了。
张小玲立马反应过来有监视!
于是,她也就顺着孔丘的话说道:
“那好吧师兄,走了一天我也累坏了,那我就回我的房间休息去了,咱们明天见。”
孔丘闻言点点头,目送她带上门离去。
过了片刻,他转身对着墙壁淡淡地说道:
“看了那么久不累吗,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