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好,你所乘坐的航班真的已经没法再登机了……”
午夜的机场内灯光通明,高挑漂亮的值班经理满脸歉意地看着杨闻念,“您可以考虑一下改签,今晚应该还有其他飞往洛阳的航班。”
“好的,谢谢。”
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杨闻念走到了开车把他送到飞机场的苏晓樯身边,“没办法了,被奥丁耽误得迟到太久了,改签吧。”
“话说改签怎么弄啊?”他有些犯愁,毕竟此前从来没有改签过。
“交给我吧!”苏晓樯热情地笑着,一把从他手里夺走了身份证,来到了一处购票窗口前。
“你好,请问有飞往洛阳的航班吗?还能购票的。”苏晓樯趴在窗口上问。
看样子她根本没打算改签,而是买一张新的……
“有的。”接待员飞快地敲着键盘,“最近的一架是……一架沪航的飞机,11:40起飞,明天凌晨02:00到。”
“好晚哦……”苏晓樯嘟着嘴,“有明天早上的吗?或者凌晨的。总之时间别太阴间。”
“您稍等……”
杨闻念拍了拍苏晓樯的肩膀,“就这班吧,晚不晚的我无所谓。”
苏晓樯转过头老气横秋地说,“时间太差了!我来订!放心交给我吧!”
耸耸肩,杨闻念往后走,不再说话。
“还有一班明天早上07:35的航班,国航,09:40到洛阳。”
“ok,就这班!”
接待员操作了一会,忽然抬起头看着苏晓樯,“很抱歉,经济舱已经售罄了。”
苏晓樯皱了皱眉,“我看起来像是买经济舱的人吗?”她直接把手里的身份证递了出去,“全要头等舱的票!”
“好的,小姐您稍等。”
很快,她就捏着杨闻念的身份证和一张刚打印好的飞机票走了出来,“给,你的票,明天七点起飞。”
“谢谢,头等舱的钱我会补给你的。”杨闻念接过,草草看了一遍就塞进了口袋里。
“不用!没多少钱。”苏晓樯大步往机场侧面走,“我们先去贵宾休息室睡一会儿吧,七点半的航班能睡到六点再醒!”
“我们?”杨闻念疑惑地拉着苏晓樯停了下来,“为什么是我们?你不回家吗?”
“不回啊!”女孩扬了扬自己手里的身份证和票据,“我也定了去洛阳的航班!”
她递给了接待员两张身份证。
杨闻念这才反应过来,苏晓樯嫌弃11:40的那一架航班晚,并不是为他嫌弃,而是为自己嫌弃,她不想坐那么晚的航班……
————————
躺在贵宾休息室松软的大床上,强大的感官让杨闻念在聚精会神的状态下能透过墙壁听到隔壁女孩的呼吸声。
她很快就睡去了,想来一天时间里经历了那么多事确实会很累吧。
拨出电话,杨闻念把手机放在胸口,闭上了眼睛。
“大人,有什么吩咐吗?”电话被接通,是一个清朗的男声,语气中带着恭敬。
“启,我改航班了,不是凌晨一点到洛阳,明天09:40到,让接机的人明天早上再来吧。”(公孙启,杨闻念一般直接叫他启)
“明白。我会安排好的。”
“那件事通知酒德麻衣了吗?”杨闻念问。
“通知了,mint会所的管理人员告诉我酒德麻衣已经收到了消息,但是没有给出答复。”
“随她便吧,通知到位,我们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剩下的决定让她自己做。”
“明白,还有其他吩咐吗?”
沉默了半晌,杨闻念问,“埋骨地里的龙骨……还有库存吗?”
“这个得问一下‘大祭司’或者‘布道使’,但我猜还有。”
“好吧,明天我回去看看,不用麻烦你问了。就这样,早点休息吧。”
“您也早点休息,‘守墓人’冕下。”
电话挂断,杨闻念没有去碰它,过了几分钟屏幕自动熄灭,他也沉沉睡去。
————————
第二天,2010.7.18,上午10:30。
“还有多远?”杨闻念和苏晓樯一起坐在2009款宝马7系的后座里,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表。
“抱歉,大人。您要去的地方有点偏,还有一百多公里。”西装革履的职业司机面带歉意,“我会尽快,不过市区里会比较堵,大概12点左右能到达。”
“12点?12点黄花菜都凉了。”杨闻念敲了敲车窗,“停车。”
司机不敢不从,把车停在了路边。
杨闻念毫不客气地霸占了驾驶室,把司机赶去了后座。
“你这么急干嘛?”苏晓樯也搬到了副驾驶室里,她昨晚睡觉前和家里通了电话,随身的挎包里充电线、手机、钱包、身份证也都应有尽有,跟父母随便扯了个出去玩的理由就没人管她了。
“有场活动11:30开始。”杨闻念转动方向盘驶入了通往LY市区的滚滚车流里,“挺重要的活动,迟到了不大好。”
苏晓樯好奇地问,“什么活动?”
“到了你就知道了。”
凭借着师承昂热的飙车技术,杨闻念在不闯红灯、不在市区超速的情况下飞快地穿过了LY市区,驶向了郊外。
上了高速路之后他就再没有顾忌,油门到底,也不管限速多少。
狂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进来,他和苏晓樯的长发都在飞舞。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也不用担心像昨晚一样吃着火锅唱着歌、一脚油门莫名其妙开进尼伯龙根里,所以两人精神还算放松。就是坐在后座里的司机先生有些不知所措。
苏晓樯指着外面连绵起伏的群山问,“那是什么山啊?”
“北邙山。”杨闻念看了一眼,“自东周迄五代,有40多个帝王、千余名达官贵人埋骨在此,号称‘中国帝王谷’。”
最终他们停在了北邙山脚下一处庄园的停车场里。钥匙都没拔,杨闻念就急匆匆地下车,往庄园里面走,苏晓樯挎着包跟在他身后,一边跑一边喊,“等等我啊!”
庄园的大门敞开着,苏晓樯从停车场走出来时大致扫了一眼,车停得满满的,而且都价值不菲,一两百万的价格在那些车里都只能算是中档货色,虽然没有一辆比的了自己的兰博基尼Reventon。
“应该是那什么卡塞尔学院的高层会议吧……”苏晓樯这么想。
但是一走进庄园里女孩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地上满是红色的厚纸皮,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烟味道。苏晓樯往里面看了看,诺大的院子里摆满了桌子,盛装出席的人们坐满了大半座位,不过菜还没有上齐,他们只是在聊天。
门边的桌上满满当当摆着好几挂鞭炮,想来是客人们心急,仪式还没开始就迫不及待地点燃了一挂。
中间的舞台上空着,屏幕里俊秀漂亮的一男一女在硕大的银杏树下彼此贴着额头,闭上眼睛仿佛在许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