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再度归来，也应当我们一起。当年从哪条路离开，现在就要从哪条路回来，带着曾经失去的一切、骄傲地回来！”查尔斯看着面前典雅庄重的门庭，像是带着金羊毛从海上归来争夺王位的王子伊阿宋。
路明非叹了口气，“江东子弟……啊不对，秘党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啊！”
“虽然当初离开的时候我们很狼狈，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回来还不算迟！”
“是啊。”奇兰笑着迈开了步伐，“快走吧，再不走烤乳猪就凉了。虽然内部很舒适，但作为商务车林肯确实有点慢了，估计我们预定的烤乳猪已经烤好放了十几分钟了。”
“没错！”
“快走快走。”
“都怪查尔斯！叫的车开的那么慢！和校长的玛莎拉蒂比简直就是乌龟啊！”路明非看起来对那辆上千万也买不到的定制版轿车颇有微词。
“屁嘞！你以为我想司机开这么慢吗？加长版林肯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商务车，追求的是最极端的舒适性与安全性，设计之初就没考虑过车速的问题！你想开快点都做不到！”
…………
诺诺扶额捂脸，“为什么我们会和这么一群蠢货来吃烤乳猪！”
“蠢吗？”苏茜摇了摇头，“只是我们是女生，我们很难理解这种东西。”
“什么东西？”诺诺问。
“大概就是……男人的浪漫之类的。”
“那他呢？”诺诺指了指夹在自己两姐妹和前面那群二货师弟中间那个挺拔的身影，“我怎么在他身上感觉不到男人的浪漫？”
“子航是特殊的。他的浪漫也是特殊的。”
“有多特殊？”诺诺好像来了兴趣。
“我不知道……”苏茜轻轻低下了头，“其实我从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就像……”诺诺一怔，“就像苏晓樯从没有真正了解过杨闻念一样？”
这次轮到苏茜愣住了，“啊？你在说什么？”
诺诺瞥了前面的楚子航还有已经走到餐厅门口的二货师弟们一眼，确认他们听不到自己的悄悄话之后才开口，“那场听证会之后的庆功宴上，我听到了夏弥和苏晓樯的谈话。”
“你还记得吗？那次杨闻念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拒绝了秘党中国分部的邀请，还很不给面子地把那三张信封撕了然后直接离开，那时候苏晓樯想追出去但是被你拦下来了。”
“记得。”苏茜点点头，“因为我知道一些内幕，秘党中国分部和李书文老先生当年诞生过一些很难调和的矛盾，苏晓樯她追出去了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杨闻念是个很坚定的人，他的立场和选择已经做好了，而且无论如何也不会改变。”
诺诺抓住了苏茜的手，稍微握紧了一些，像是在握那位远在芝加哥的学妹的手，“是啊，但是苏晓樯不知道这些。虽然她不傻，她能通过你和杨闻念的反应猜到一些真相，但她在意的不是真相，她在意的是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她在意的是她根本就不了解杨闻念。”诺诺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那天热闹的宴会上苏晓樯那张落寞的脸，“其实喜欢可以很简单，某一眼惊艳到你了于是你就喜欢上了他，这很正常。但是了解很难。”
“苏茜，你说你了解楚子航吗？”
“我……”苏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喜欢一个人很多时候其实都是因为不够了解，因为不够了解所以被吸引。就像一本没读完的书，它很好读，字里行间都是你喜欢的内容，所以你能读下去。”诺诺极其难得地正经了起来，“但是有一天，你把这本书读完了，你还会再去读吗？”
“这世界上的好书有很多，但我们很少能找到一本能一遍又一遍读的书。你的书架也一直在更新不是吗？比如去年我看到你刚买了高行健的《一个人的圣经》，但是这次暑假回来那本书就不见了，它在你书架上的位置被《静静的顿河》替代了。”
苏茜低声说，“《一个人的圣经》被我放回家里了。”
“放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觉得以后你会再把它读一遍吗？”
“也许会吧……”苏茜不确定地说，“我觉得写的挺好的……”
“那会再读第二遍吗？”诺诺又问，“第三遍呢？第五遍呢？会读一辈子吗？”
见苏茜沉默下来，诺诺不再继续说了，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并不是说你应该读书一样去对待生活，我是说你应该好好思考一下。你没有谈过恋爱，更没有经历过结婚后的生活，你不明白因为不够了解而产生的吸引力是不持久的，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一本能读一辈子的书，哪怕第五遍、甚至第一遍就读透了也能再读下去，读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说得好像你恋爱经历很多、经历过婚后生活一样。”苏茜翻了翻白眼，但是眼神中有散不去的茫然。
“啧啧！虽然姐妹我没结过婚，但我有侧写啊！”诺诺挑了挑眉，“我的侧写那是如同看过去的录像一般精准！通过观察别人，我就已经大概知道了结婚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说得好像跟真的一样！那你用侧写看看我刚刚在飞机上做了什么梦啊！”
“你等着！我马上侧写！”诺诺撸起袖子就想大干一场。
但是有人高声打断了她的施法。
“快点进来呀！”杨闻念靠在餐厅的大门上，看着这两位还停在路边的女人脸上写满了无奈，“再不进来第一只烤乳猪就只剩猪肘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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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的还真就只剩猪肘子了！”
来到了餐桌前的诺诺一拍桌子，直接把对面三个人中的两个吓得站了起来。
“我……不！不是我！”查尔斯擦了擦嘴唇，连忙摆手，“我们只是太饿了，毕竟飞机上一直在睡觉，没怎么吃东西。”
“不，不是我们！”路明非在侧面指着查尔斯妄图推卸责任，“主要是他在吃，你看他满嘴油！”
“住嘴！说好的有福同享呢！”查尔斯怒不可遏，直接一脚踢了过去。
路明非缩身到椅子外面，躲过了查尔斯的盛怒一击，“一看你个英国佬就是对中国文化了解少了！众所周知，有福同享的下一句话是有难你当！”
“好了好了，别在这秀你们的塑料兄弟情了。”杨闻念从猪肘子上撕下来一小块肉递进嘴里，边嚼着边站了起来，“我去催催第二份烤乳猪，顺便点一些其他菜。”
“你去点菜？”坐在椅子上压根没有动餐具的楚子航抬起了头，“这里是西班牙，而你连英文都不是很熟……”
“放心吧。这次他们餐厅学聪明了，找了个会中文的经理来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