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成顿时声泪涕下,悲伤答道:“不,母后,您过去不是这么说的,您过去不是这样的。芃儿求您不要让我和亲,芃儿不想嫁给突厥王子啊!”
独孤皇后并非不懂义成的心,只是她无法成全而已。此刻的她在逼自己的女儿“就范”,她在无情的拆散一对相爱的眷侣。
不管义成怎么求她,她也无动于衷。她俯视着义成,眼睛也慢慢的红了起来,声音很祥和的说道:“芃儿,母后知道你不想,但两位突厥王子,你必须得见。母后期望的是最好你还能嫁给他们其中一个。”
“为什么?”义成痛到连呼吸都不平衡了:“母后,您曾经最疼爱芃儿了,您说过不会勉强我去嫁给谁的,您不记得了吗?”
她抱着独孤皇后的大腿,跪着一直苦苦哀求。
独孤皇后冷漠的推开了义成的手,看义成的眼神依旧祥和,还蹲下身来劝说着:“芃儿,母后是过来人了,母后知道你更适合谁,你不要再想着段文振了。”
“不,母后!”义成大声哭喊着:“您不能用你自己的眼光来衡量一切,更不能用世俗的眼光来衡量文振,我爱他,他也为了我,一直在努力征战,希望自己能有资格站到您和父皇面前堂堂正正的提亲,他如此正直,如此奋进向上的一个人,为什么您和父皇不给我们俩一次机会呢?”
义成哀悯的情绪俨然已经无法制止,独孤皇后深知再多说也无益,她站起身那一刻,一旁静观的凤茵知道独孤皇后已经是狠下心来要拆散义成跟段文振了。
凤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焦急的她也跪在了独孤皇后脚下,替义成哀求着她:“母后,求求您不要拆散芃儿和文振了,他们俩能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我相信文振未来会成为大隋朝堂的大将,他一定会让自己有资格娶芃儿的。母后,求求您给他们俩一个机会,好吗?”
也许,凤茵和义成还想不到独孤皇后对这件事这么执着的原因是什么。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伤心,独孤皇后心里也很难受。
但是她没有选择啊!
这么无情的事要做出,她也不想对义成说出自己的苦衷,因为对于孩子而言,独孤皇后的苦衷根本不算苦衷。
独孤皇后冷冷的答复着凤茵:“凤茵,你不该来劝求本宫,你应该劝芃儿认清事实,芃儿不愿意见那两位突厥王子,本宫就把这个说服她去见他们的重任交给你。”
“我……”凤茵一副为难又难堪的样子。
义成这个时候对独孤皇后不知有多憎恨,要不是她是自己的生母,她真想不顾一切再次逃离这座皇宫了。
听到独孤皇后答复凤茵的话,义成已经绝望透顶了。
她不再跪在独孤皇后面前,心碎的缓缓站起,道:“母后,您执意让我和段文振分开,我会恨您一辈子的。而且,我不会见突厥王子,不会嫁给他们谁,您死了这条心吧!”
独孤皇后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义成给威胁到的呢?对于义成的威胁,她平静待之,安详的答道:“凤茵会有办法带你去见两位突厥王子的,只要吐吉或是咄苾谁看上你,是真心待你好,母后会让你嫁的。你是本宫的女儿,本宫不会害你,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本宫只会给你挑选最好的。”
凤茵可被独孤皇后给整惨了,她在想自己有什么办法能让义成去见吐吉和咄苾呢?就算有,她也不忍心带义成去见,不忍心看着她痛苦,不忍心看着她嫁去突厥和段文振分离啊!
独孤皇后强调了自己的心声后,便转身离开了。
义成哭着大声呼喊着:“母后,我会恨您的!”
独孤皇后顿住了脚步,听清了义成的话,但她没有回头,心里默念着:芃儿,父皇和母后无法把你留在身边了,曾经,母后心里也不太愿意把你嫁去那么远,母后也舍不得你,但如今,你必须嫁给突厥王子,因为,父皇和母后的头上,还顶着一个国家。你嫁去东突厥,至少能换得大隋和东突厥十几年的和平。你的姐姐,妹妹都已嫁人,只有你才是最适合的人选。母后祈佑娶你的突厥王子会一辈子善待你,如此,母后心中愧疚会少一些。只是,苦了你了,我的女儿!
她离开了,义成只能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哭泣,呐喊:“母后,母后……我恨您,我恨您……”
义成快要哭断肠了,双腿无力,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泪流不止。
这个时候只有凤茵能劝慰她,安抚她。她爬到了义成身旁,把接近崩溃边缘的义成紧紧的抱着。
靠着凤茵心口,义成还是无法停止哭泣,伤心到了极致很难停歇。她哭着念道:“为什么?母后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凤茵不知要怎么劝慰,她只是抱着义成,想让她有个人可以依靠。
“哭吧,我陪着你,哭出来就好了。”
不知伤心几许,除了哭,义成都不知还有什么别的发泄方法。
哭累了,停下了。泪干了,人也平静了!她依旧靠在凤茵心口,被凤茵呵护着。
“芃儿!”
义成立马坐直了,抬起手臂用衣袖擦拭着脸颊,道:“我没事了,你回客省去吧!”
凤茵握着义成的手,皱着眉头,答道:“我回什么客省?我哪放心得下你啊?接下来,你该怎么办呢?”
“我怎么知道我该怎么办?”义成丧气的答道。
凤茵认真的说道:“要不你又逃走吧,逃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了!”
义成苦笑着,道:“你昏了头了吧?我再逃,你难辞其咎,而且文振正在军营,我逃走了二皇兄几日就会收到圣旨,会让文振人头落地的。”
凤茵拍着自己的额头,道:“哎,我都昏了头了,完全不记得想后果了。你说得十分有道理,你一丢了,父皇和母后确实能把文振给杀了。”
义成反问道:“母后说你有办法劝服我去见那两个突厥王子,你怎么不劝我呢?”
“劝什么劝呀?我没办法,也没母后想的那么能耐。我更不会把你和文振拆散了。”说着说着,凤茵眼珠子一转,好像想到了别的什么事。
“诶,芃儿,我觉得,你或许真的可以去见见吐吉和咄苾这两个王子。”
“啊?为什么?你不是才说不会把我和文振拆散吗?”
“你听我说!”凤茵抿了抿嘴唇,阐述道:“我听吐吉和咄苾说过,他们曾经和母后约定的是你看得上他们俩中的谁才能把你娶走。经过着大半个月的相处,我发现这两个突厥王子真的是两个很坦荡很好相处的人,你就先和他们处处,到他们要走的时候,你告诉父皇和母后你没看上他们,不就行了!”
“事情会这么简单吗?”义成很是担忧:“你瞧瞧母后那副非让我嫁去突厥的样子,她会接受那样的结果吗?”
凤茵对吐吉和咄苾的为人很是信任,她起身也将义成搀了起来,接着道:“这就要看我们俩在这些日子里能不能和吐吉咄苾两人相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