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和降书交接仪式完成后,杨广和萧琮自然就成了朋友了。
萧琮带着杨广和段文振重游西梁王宫。这儿原本是凤茵的家,杨广游着游着就上瘾了,能找寻凤茵走过的足迹,他都格外期盼。
“凤茵过去住在哪座宫殿呢?”杨广心血来潮的问道。
“凤茵在皇宫住的时间很短很短,都是我跟父皇母后对不起她啊!”萧琮感慨道。
杨广又安慰着他:“都过去了,而且你们的父皇母后都已过世,不必愧疚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而已。”
萧琮依旧很是愧疚的点着头。
“晋王,凤茵嫁去大隋,一切可好?
杨广不擅长自夸,听着萧琮的提问,他只是默然一笑。
段文振插话道:“您就不必担心凤茵了,嫁给了晋王殿下,真是天作之合。凤茵过的生活,大概是全天下女人都期盼的生活,凤茵嫁的人,也是全天下女人梦想嫁的人。总之,晋王待凤茵,就是无尝的好,无尝的宠。”
杨广都被段文振夸赞得不好意思抬头了。
听到凤茵过得开心,萧琮也放心了。
“晋王能如此待我的妹妹,萧琮也无所求了,我们亏欠凤茵太多,就希望她嫁出去以后能有所弥补,这些晋王都替我们做了,萧琮对您感激不尽。”
萧琮朝杨广深深鞠躬拱手致谢。
说及凤茵,杨广总是显得那么心甘情愿,他甜甜的微笑着说:“其实不必谢我,是我要感谢她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让我找到了我生命的意义。现在,我不仅有凤茵,我还有我们的孩子,出征时,我想着他们母子几人,就无所畏惧了。对了,等你一起回到大兴城,就能见到你的几个外甥了。”
萧琮迫不及待的答道:“太好了,外甥们与我还素未谋面,去到大兴城一定要好好见见,好好处处!”
“那是必然的,他们也还不知道你这位舅舅呢!”段文振道。
三人已经走了很久了,杨广突然停住脚步,恍惚想起了什么事来。
“对了,你把王宫里的人都放走了吗?”
萧琮思虑着答道:“差不多都走了吧!”
杨广心急如焚问道:“那冷宫的那位呢?”
“冷宫的那位?”听杨广这口气他是心有所指了,萧琮很是迷惑。
“对,是出征前凤茵告诉我,让你务必将冷宫的窦仙娘娘给一起带回大兴城去!”
“窦仙娘娘?”萧琮苦思冥想才记起了这号人物,她不是和虞世南曾有一段情的女人吗?“我也不清楚她走没走,要不我带你去冷宫找找吧!”
“好,走!”
西梁的王宫不比大兴宫面积大,没走多久,萧琮就把杨广和段文振带到了冷宫。
窦仙果然没走,她在院中架起了一个火炉,火炉子上还放着一个汤罐在熬煮着。她独自一人在院中摇着蒲扇,火炉上浓烟滚滚。想着是因为宫里的人都被萧琮驱散了,无人再管窦仙的膳食,所以才如此狼狈的自己在煮些东西填饱肚子。
此情此景,三个大男人看着都心酸不已。
窦仙已不是当年那个妖娆的窦仙娘娘了,她素发垂肩,一袭粗糙素衣,无红妆粉黛装饰,已成了一个普通的妇人。
“窦仙娘娘!”
听见有人叫自己,窦仙回身一看,是萧琮和两个陌生的人。
她扔掉了手中的蒲扇,来到了萧琮面前行礼:“罪妇拜见圣上!”
只见萧琮无奈的叹着气,道:“我已不是什么圣上了,从此不再有西梁国,这位,是大隋的晋王殿下,是他派兵拯救了萧氏一族。”
窦仙又给杨广施礼道:“民女窦仙拜见晋王殿下。”
“你就是窦仙娘娘?”杨广扫视着窦仙问道。
窦仙无奈笑着答道:“难不成晋王殿下还听过民女的名字不成!”
“自是听过。”杨广道:“还有人托我,一定要把你一起随同萧氏族人带回大兴城去!”
窦仙意外极了,瞟了瞟三人,不解问道:“是谁?”
“本王的王妃,萧凤茵!”
“凤茵公主?”
“不错!”杨广继续解释着:“就是凤茵让我们务必把你带回去。好在你还没有离开王宫。”
萧琮接着问道:“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还没有逃离王宫呢?”
窦仙步伐彷徨,道:“离开王宫没有去处啊,这里至少还能遮风避雨!”
三人对窦仙这种亡国遗女感到无比同情。尤其是萧琮,了解窦仙为什么从宠妃步入冷宫里。她也是个年轻女子,确实不该背负那么多。眼前的这个女子,还让萧琮欣慰的觉得亡国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因为西梁国被废除后,很多人不管有罪无罪,生命都得到了重启。能给那么多人带来往生的机会,亡国又岂会是一件坏事呢?
三人沉默了一会,窦仙接着问道:“我不是萧氏族人,为什么凤茵公主要把我也带回大兴城呢?”
萧琮道:“也许是为了恩师吧!”
“世南?”窦仙满脸惊愕!
“是,当年我与世南兄跟随凤茵公主一起去了大隋,世南兄在朝任职,为太子少傅。听说现在已经归隐山林,凤茵或许是想把你带到世南兄的身边去!”
再次听见情郎的名字,窦仙泪眼盈眶,都不敢相信自己此生还能有机会见虞世南,可她厌恶自己已不是清白之身,更感觉自己不再配得上虞世南。
她痛苦极了,哭着念道:“我,我没有资格再跟世南共叙前缘了,甚至让我站在他面前的勇气都没有了,替我谢谢凤茵公主的好意,我和世南回不去了!”
杨广劝诫道:“窦仙娘娘这样说你就错了。虞世南是个重承诺的文人雅士,他在大隋为官多年,可他一直不曾娶妻,这足以证明他的心里根本就忘不了过去的人。他能如此善待你们之间的情感,你如今已不是贵妃,你为什么还要辜负一个爱你如初,等你一生的人呢?”
窦仙听哭了,哭的尤为伤心,一个女人在意的,不就是自己的清白之身吗?即便虞世南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她也过不了自己这关。
窦仙抬起右臂擦拭着自己的泪痕,狠心做下了一个决定,道:“你们走吧。我哪儿都不去了!”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执拗呢?杨广都忍无可忍了。窦仙转身那一刻,杨广直接在她肩背一掌敲了下去,窦仙昏迷倒下后,杨广还接住了她。
萧琮迫切的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杨广随心答道:“她不愿意就只能这样把她弄回大兴城去了,难道还要让虞世南亲自跑一趟江陵来接她吗?”
萧琮和段文振都没有说话了,只是对杨广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