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上诏曰。收腹西梁一战,晋王杨广,与其护卫段文振,刘仁恩位居首功,今,特加封晋王杨广为武卫大将军,进位上柱国、河北道行台尚书令。首功将领段文振,刘仁恩功勋卓越,特封段文振为兰州刺史,封刘仁恩为毛州刺史,所掌管州地军机要务可在京执掌。另加封段文振为宿卫骠骑,刘仁恩为卫尉少卿,官居正四品。留京可再为晋王麾下效命。其余有功者,按功劳簿上功绩一一赏赐。钦此!”
朝会上,福公公宣读着任命圣旨。
杨广和刘仁恩上前谢礼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杨坚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见段文振呢?”
还未待杨广解释,杨勇就插话了:“恐怕是自恃功高,故意不来领赏吧!”
杨坚的脸色立马就变了。杨广慌忙解释道:“禀父皇,事实不是像太子所言那样,文振回京没有适应的了这一路的风雨天气,不慎受寒,今日实在是病重卧床不起,儿臣才让他在晋王府里歇着了。”
杨俊又出言不逊道:“呵,恐怕是酒喝多了不省人事了吧?”
刘仁恩和杨广真是对杨勇,杨俊兄弟二人厌烦到极致了。
杨坚也都听得不耐烦了,怒气的问道:“晋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广叩首恳切答道:“父皇,儿臣说的句句属实,文振是真的卧病在床,父皇若不信,可让福公公亲自前往晋王府里探个究竟。”
杨广都这么说了,杨坚就信了,他眼神尖锐的瞪着杨勇和杨俊,又认为他俩在搬弄是非了。
“好,既然晋王这么说,段文振是病重的话,朕就不追究他的责任的。晋王,你得让段文振尽快好起来,官职在身,切莫儿戏了。”
“儿臣遵旨!”杨广继续禀承道:“父皇,西梁萧氏族人已经在殿外候旨,不知父皇是否要与他一见呢?”
杨坚心有所想,问道:“他是谁?”
“晋王妃萧凤茵的亲哥哥,萧琮!”杨广道。
“当然得见,传!”
福公公大声道:“传萧氏后人萧琮觐见!”
萧琮一身儒雅之气走进了议政大殿,走至中央,下跪叩首道:“草民萧琮,拜见大隋天子!”
这声“草民”,让杨坚心中迷乱。想想他也曾是一国天子,如今竟以草民自称,杨坚感到十分惋惜。
“早听闻晋王和晋王妃说过,萧氏长子萧琮性情温和,才不外露,今日得见,果然是个极具大才之人啊!”
萧琮笑着自嘲道:“皇上缪赞了,什么大才?真有才,怎会落得个亡国之君的下场呢?”
“不,千万不要这么说,西梁不算亡国,是萧卿你宽厚仁义,不想军中将士和江陵百姓受罪才做出如此大义凛然之事来。能为了军民将自己手中的政权交付强国,这份仁义之心并非什么人都能做到。朕念惜你身上一片才情,心中一片净土,朕愿接纳你带回京的全部萧氏族人,让你们此生衣食无忧。”
萧琮谢礼道:“谢皇上!”
“萧琮听封。”
“萧琮在!”
“萧琮曾贵为西梁天子,为了苍生大地长处和平,义举降书投靠大隋,加上你是晋王妃萧凤茵的兄长,也算我朝皇亲,朕特封你为莒国公,位进上柱国。还有你的叔父和弟弟,朕都一并封赏。”
萧琮磕头谢礼道:“吾皇万岁万万岁。皇上,您对萧琮的封赏,臣接纳了。至于臣的叔父和弟弟,他们早已投靠陈国了,萧氏族人没有多少人了,就只有臣的家眷而已。”
杨坚感慨道:“是这样!那就可惜了。其实你萧氏确实人才济济啊!但心不归属,也强求不来。杨玄感,朕再委派给你一个任务。”
杨玄感拱手道:“请皇上吩咐。”
“给莒国公造建府邸一事就交给你了!”
“臣遵旨!”杨玄感答道。
终于,各自有各自的岗位了。只是对于段文振而言,这一切的赏赐都来的太晚了。
杨广把段文振关在了晋王府里,命陈绸和萧茹照看好他。
朝会结束后,杨广和刘仁恩就匆匆离开皇宫了。到达玄武门时,两人又被萧琮给拦下了。
“晋王!”
“莒国公?”
萧琮好奇问道:“你们要去哪儿呢?也不带我去见见凤茵和我的小外甥和小外甥女吗?”
杨广急切的解释道:“不是我们不带你去见凤茵,而是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我们还有更要人命的事要去做。”
萧琮都听得着急了:“啊?什么要人命的事?我能帮上忙吗?”
刘仁恩突然想到段文振是从西梁国来的,道:“或许能,要不您跟我们一起去得了。”
杨广惊觉道:“对啊,文振可是被你派来跟凤茵一起来大隋的。”
“段文振?他出什么事了吗?”萧琮心一惊。
“我们先赶回去,边走边说。”
时间紧迫,杨广和刘仁恩就拉着萧琮一起去晋王府了。
段文振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了,他是真的病了,发着高烧,身上还到处是伤口。
昨晚请大夫给他缝合了后,昏厥的他在半夜里醒了过来。醒来后,心里的伤痛继续延伸。
他想麻醉自己,半夜跑出去找酒喝,走路也踉踉跄跄的,时常摔倒,摔倒又爬起,见酒馆的门就敲。
还真有酒馆的掌柜愿意卖酒给他,他抱着十几坛酒躺在一家酒馆门口拼命的浇灌着自己。
这一夜,萧茹和陈绸,乃至晋王府里的家奴可被他给折腾惨了。用软的,他根本不动,用劝的,他也不听,用硬的,几十个家奴加起来都不是段文振的对手。
他们只能看着段文振喝醉,醉倒了就把他给扛回晋王府了。
萧茹和陈绸硬是看守了他整整一夜,天还没亮就派人送信去客省了。
凤茵得到消息,大清早就离宫回晋王府了。
她来了以后,萧茹和陈婤才去歇息,留下凤茵独自看守着段文振。
他像过去那样,住到了北苑。凤茵的身边既没有胖胖,也没有小慈和瑾儿,她把她最信任的侍女都留在宫里照顾她的四个孩子了,连给段文振退烧换手帕都是亲力亲为。
她没有辜负义成的托付,看着病重又醉酒的段文振,凤茵心中隐隐作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