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去并州的第二天。
清晨,凤茵从睡梦中醒来,感觉浑身无力,也很难受,头昏脑胀,恶心干呕,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受的地方。
凤茵醒来,自己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下,她无力的坐在了软榻上,轻抚着自己的额头,她念道:我是受寒了吗?为什么突然浑身那么难受呢?
这时门被推开了,胖胖打了盆水进来。外头的天已经很明亮了,原来已经不早了。
“王妃,今早晨,要去陪皇后娘娘用早膳吗?”
胖胖放下了水盆,边问着,也还没来得及正眼看凤茵一眼。
凤茵答复道:“今早晨……还是算了吧!”
胖胖拧干了白巾准备递过来给凤茵擦拭脸颊,回头之时,目光才瞟到了凤茵的脸上。
她吓得手中的白巾都掉落在地了,恐慌的指着凤茵,念着:“王妃,您,您,怎么了?”
凤茵坐在那儿也没有照过镜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见胖胖这副惊恐之状,她摸着自己的脸反问道:“我怎么了?”
胖胖惊吓过度,她咽了咽,步伐极为轻缓,慢慢的走到了凤茵跟前,伸手过去抚摸凤茵的脸,手却颤抖得厉害。
“您,您的脸,和眼睛,怎么成这样了?”胖胖都快急哭了。
凤茵无力的站起,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妆台边坐了下来,她拿起铜镜照着自己的脸。
铜镜里的自己,眼眶发黑,脸上和脖子上出现了条条红印,条条黑印,黑红交加,颜色虽然不是特别深,可加在一起却特别明显,让人看着心里发怵。
凤茵看着自己的模样,害怕又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她表面很平静,心里却急得不得了。慢慢的放下铜镜后,感觉自己更加难受了,连喘息都会觉得心口痛。
凤茵按着自己的心口,身体只往下倾倒。
好在胖胖及时抱住了她:“王妃,你怎么了?王妃,王妃!”
凤茵无力的说道:“胖胖,我,我是不是中毒了?”
“中毒……?”
全身无力的凤茵慢慢的昏厥了过去,倒在胖胖怀中,一睡不醒了。
“王妃,王妃……来人,来人呐!”
……
思凰阁内乱成了一团,因为凤茵倒下了,像是生病了,又像是中毒了。身上的症状很奇特,身边的人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凤茵病倒的消息传开了,传到了太极殿,传到了永安宫,传到了东宫,太医院,更传到了宇文化及的耳朵里。
第一个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痴恋凤茵的客省使宇文化及。得到了这个消息,对他而言就是迎头痛击,放下了手中的事物,第一时间冲到了凤茵的寝殿里。
他气急败坏的走到凤茵的床边,没有顾及过寝殿里任何人,那些侍者侍女在他眼里都是不存在的。宇文化及跪在床沿边望着凤茵脸上脖子上那些条条黑印,他感到无比的痛心。
他也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病症,无措到心里的泪盈满眼眶。
“凤茵,凤茵,你醒醒,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昏迷的凤茵没有醒过来,宇文化及喊了很久,他忽然起身转身大声吼着胖胖和小慈瑾儿她们这群婢女:“她怎么了?她脸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宇文化及跟疯了似的朝她们大吼大叫着,他着急得好像自己是凤茵的夫君一样。
胖胖含泪答道:“王妃早晨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们也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都还在等太医来为她诊治啊!”
“太医!太医!”宇文化及用衣袖抹去了眼眶里的泪,念着念着就冲到外头去了。
原来,他是见太医还没赶过来,自己愤怒不堪的冲到太医院拎人去了。
太医院的太医得到消息,都还慢吞吞的在找齐出诊的工具,都以为凤茵只是普通伤寒杂病,没有谁会想到她是中了蛊毒。
也多亏了宇文化及亲自过来拎人了,否则,都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太医院来人了。
性情暴躁的宇文化及一口气拎了四个太医跑到客省的思凰阁来了。
这个时候,杨坚和独孤皇后都已经站在了凤茵的寝殿内了。
十万火急中,省去了一切繁文缛节,杨坚命赶来的太医直接给凤茵诊治。
四个太医在寝殿里呆了有一个时辰之久,除了侍奉的婢女,杨坚和独孤皇后,乃至宇文化及都退到了大厅等候。
萧琮在宫外都得到消息了,他立马就赶进宫探望凤茵了。
一入厅,看到杨坚和独孤皇后都在,萧琮很欣慰,杨家的人如此重视凤茵,他带着满心忧伤平静的跟二圣行了个礼:“臣拜见二圣!”
看得出来,萧琮内心有多着急,杨坚安慰着说:“想必你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就入宫了吧!”
萧琮含泪点点头,问道:“凤茵,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太医还在诊治,莒国公不要太伤心了。本宫相信我这皇媳是天下最善良的女子,她不可能年纪轻轻的就有什么事的!”
萧琮心力交瘁的用手偷偷的抚去了自己的泪水。痛心的念着:“为什么突然会病倒了呢?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厅内的每个人都想知道为什么,尤其是宇文化及,都恨不得守在太医看着他们诊治凤茵了。这是宇文化及痴恋凤茵以来,头一回遇到凤茵病倒,他的心里自然放不下了。
一会儿,四个太医都出来了。
“臣等拜见二圣!”
“都什么时候了了还行礼,起来,朕问你们。晋王妃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突然就倒下了?”杨坚怒气说道。
四个太医相互看了一眼,李太医走上前,禀承道:“皇上,皇后娘娘,据臣四人刚刚长时间的观测和诊断,臣觉得,晋王妃应该不是生病了!”
“不是生病?”独孤皇后一脸惊愕:“不是生病,那是什么?”
李太医继续说道:“晋王妃脸色骤变,脸上的黑色印纹应该是一种入侵她体内的毒素,淡红的印纹则是王妃的血印,黑色毒素正在慢慢吞噬血色,臣等推断,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妃中了蛊毒。”
“蛊毒!”
厅内所有人听着都瞠目结舌,不寒而栗。
独孤皇后痛心的念着:“蛊毒,不是巫蛊之术吗?难道,有人在用巫蛊之术残害晋王妃?”
李太医答道:“这个臣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