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计谋,就是没想到的敌人,从没想到的地方,在意料外的时间出现,然后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比如说岳飞,这人不是在燕京城北防御金国吗?
哦,是了,还防御个屁的金国来,金国国都都被破了好几年了。
岳飞在北疆,据说已经打到了北海,嗯,就是那个苏武牧羊的北海(贝加尔湖)。
所以他们是怎么就突然到了杭州的?
别问,问就是跑马、火车+轮船。
大规模的兵马调动,听上去似乎瞒不住人。
实际上,只要动作够快,动员的总规模小,还是可以实现的。
以前不能实现,是一万战卒,得配备至少小一万的辅兵,再加上数量差不多的民夫,规模太大,而且转进速度太慢,所以藏不住。
而如今齐国火车的出现,就让这个定律不再适用,从蒙古草原回到野狐岭营地,这离着南宋的地盘太远,皇城司需要关注的事情太多,还要行刺王烨,对草原上的事情,关注就不够,所以把握不住前军在野狐岭外的动向。
然后坐火车一路到梁山泊,这一路本就是人来人往的,还有数十万军民为了前线补给,天天忙忙碌碌的,藏着这么几万人的分批次调动,实在正常。
至于出海,然后从杭州湾登陆,就更简单了。
齐国真的有很多海船的,只要转运百姓的船只征为军用,就可以了。
齐国船多,杭州自然也防着这事,无论是负责岸防的海军,内河也有水军。
只是···
一来齐国那么多年都没从海上骚扰过,这世上确实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防不住的。
二来,真的打不过,齐国海军都快装上火炮了,跟南宋的海军完全不是一个时代的。
这里杭州做国都的劣势就出来了,没有容错。
大军登陆,兵分两路,一路去炸城,然后便破城了,甚至大军到杭州城外的时候,城池就已经破了。
毕竟燕青就在杭州城内的,而且他手下多少还是有几个人的。
另一路则马不停蹄,原本是两团燕云骑再加上前军自带的两千骑兵,合计一万二的骑兵部队,结果扣掉晕船休整的,也就七千九百可以继续北上作战了。
这一路骑兵奔袭百多里,在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应该出现的位置。
这便是统兵将领的本事。
所以王烨确实是浪的,他便是不出战,此战也是大胜的局面,区别只在于自己这边死多少人罢了。
高宠!
高宠还是那个选锋。
虎头錾金枪舞动处,磕着就死,擦着就亡,短时间内的杀伤能力,跟王烨、杜老大、卢俊义、武松等人,不相伯仲。
战场上杀敌,第一是力气大,第二是反应快,至于武艺,武力值九十跟一百区别不大,面对普通士卒,都是秒杀。
当然,高宠面对的压力,要比王烨小的多。
毕竟他又不是齐国皇帝,没那么多人想要他的命。
而且,当这么一支骑兵过来,别人又不知道他身后是七千,正经人看到十多骑,就已经是绝望的了,所以七十、七千还是七万,区别不是很大。
都是死路!
脑子只要没被砍下来,基本都明白,当这支部队从身后出现的时候,就代表后路没了,再想深一些,那就是杭州陷落···
连赵楷和张俊都要懵逼一会,何况这些大头兵。
除了懵逼,更多的是恐慌,因为家眷、钱财,都在杭州城内。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再往东还有太湖堵路,于是大部分人选择了往西南方向山地跑路,当然,还有个选择,就是投降!
跑不掉就投降。
是的,实在跑不掉才会投降,因为投降齐国实际也不是什么好选择,不是安排十年劳改,就是发配边远地区开荒,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 ···
杭州城内,岳飞留下的是张宪在主持大局。
张宪的压力有点大。
杭州城内太富裕,也太繁华,乱花渐欲迷人眼,尤其这里的姑娘还都很好看。
还有很多的皇室贵女。
这些都是对军纪的严重挑战。
以都为单位,不允许私自行动,奸淫、掳掠皆杀之。
军纪这玩意确实是有些反人性的,尤其禁奸淫这事,在军营这种地方,母猪赛貂蝉,在破城之后,无序无法的时候,犯些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属实正常。
但是,这个口子不能开。
军纪的底线不能松,当一个口子敞开的时候,底线和原则开始有弹性的时候,就是一步一步开始腐化变形的时候,所以有些底线,是必须要坚持的。
于是,攻城的时候没死几个人,严肃军纪的时候,倒是杀了不少,唉,找谁说理去。
“此处便是那张俊的家。”燕青指着一处豪华府邸说道。
张宪微微皱眉,不是很喜欢这奢华的门楣,只是个人喜好都是小事,张宪抿了抿嘴,问道:“此人可是咱们自家兄弟?”
张宪心中是真的疑惑,也知道这话问的应该是有些冒昧了。
“我也拿不准,咱们与他,更多的算是合作,送些钱财,给我们些方便,如此而已。”燕青道。
正常来说,这种私密事,是不该对张宪说的。
不过如今人都已经进城了,张宪又是城中统帅,问的也是涉及军事安排布置的问题,倒是也能回答。
“罢了,无论此人如何选择,如今家眷落在咱们手中,总是要先握在手里的。”张宪道。
张宪和岳飞不一样。
岳飞是有些理想主义的,为人也单纯些,许是因为自小便成了梁山军伍中的一员,也受陛下器重,对这人心险恶,世道艰难,认识的不够彻底。
但是张宪不同,张宪知道这个世界,可以黑暗到什么程度。
所以虽然两人有许多相似之处,如今也是彼此性命相托的正副将关系,但是处事还是不同的,张宪是不忌讳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的,比如这种拿人家眷的事情。
为了大义,调整一下小节,问题不大。
无论张俊心中是什么想法,把家眷握在手里,就是筹码。
“岳帅既然留将军主事,自然听将军的。”燕青道。
张宪摇摇头:“燕统领在杭州城多年,诸多布置,千般干系,还需要燕统领指示。”
燕青话说的客气,张宪话说的更客气,指示的话都说出来了。
两人客套了一番,燕京便把话说开了,毕竟大家也都挺忙的。
“有一个不情之请,西南门有一个统领,名叫朱孝孙,若是可以,还请留他一命。此人乃是陛下宜妃(朱琏,历史上宋钦宗皇后)之胞兄,也跟我是多年相识。”
“末将省得了。”张宪道,这话说的哪里是不情之请,分明是指点来了。
“另外,城北皇城司后面有一处宅院,除三百护卫之外,尚有主人四人,还请将军把首尾做的干净些···”
张宪微微皱眉,这是要都弄死?
顿了顿,还是点头道:“喏~”
“那屋里人都姓赵,还请将军一定做的干净些。”燕青稍稍解释道。
“末将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