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鬼倒也没那么烦，眼见孟凡打手势，便快速离开了，就是仍在嘀嘀咕咕，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反正笑容很贱。
很显然，从他们的行为举止就能看出来，这帮家伙并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变成了鬼。
“黑牙好难看。”
“感觉被蛀了的牙还要恐怖。”
阿云和阿敏两姐妹聊着，手里拿着孟凡亲自烤出来的肉串。
“那不是烂牙，十几年前我在这里的时候，其实也这个样子。”
大傻又拿起一只外焦里嫩的鸡腿，边回忆边说：“这是泰国古方了，五六十年代，甚至更早的百年前，穷人用槟榔、蒌叶、贝壳烧出的石灰混合物，用来清洁牙齿。”
“此外，还有烟丝刷牙的习惯，再加上槟榔的染色作用，好多人牙齿先染红最后变黑。”
“得亏我没待多少年……”
黑齿。
正在专心烤串的孟凡，隐约想到，东洋那边也有这种习惯，并且似乎是以黑齿为美，需要用到铁粉配合染料……借此来象征贵族身份。
以前陪阿敏看电视时，孟凡偶尔也会看到关于艺伎的节目——
从脸开始，一直衍伸到脖颈，敷满白色粉末，面对镜头咧嘴一笑，满口黑牙，谓之为美。
一般人欣赏不来，至少孟凡看不到什么美感，反而觉得挺阴间，很多亲自逮捕的鬼类，都比这个好看。
雨势渐渐变大。
一行四人烤着火、喝着土酿米酒，聊得兴致勃勃。
“海钓工具没带，放在车后备箱里了，或许可以对着前面那条小河沟高低甩两杆。”
“钓鱼有什么意思……”
迎着阿敏无奈的眼神，孟凡认真思索了一下：“可以实现放空。”
“……”
时间慢慢过去，到了深夜之际，五个男鬼第三次出现。
这一天里，他们过得异常充实，先是结伴回家，而后带着一个漂亮女鬼，去游乐园玩。
再后来，鬼喊抓鬼。
跑进寺庙求助。
“传授你们咒语，看真实电影吧，估计是爱情片，不太会是惊悚片。”
孟凡将天眼术咒语传给阿云和大傻，自己则跟老婆共享视角。
正如他所料，即便语言不通，还是被这群的行为整笑了好久，半吊子法师楠申被折腾得够呛。
最终，亲眼目睹加上大傻的实时翻译，几人也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三十几年前，战事频频，老百姓多被抓壮丁，或主动，或被动，参与各种大大小小抵御外敌入侵的战争。
鬼男之中，有一个叫玛的人，不得不抛下身怀六甲的妻子娜娜，随军上战场。
战争期间，全员牺牲。
不过，在玛的认知中，他救下了同样被抓壮丁，被迫来参战的四名同胞：德、博、钦以及艾。
换而言之。
五人一早就死了，但都以为自己是逃兵，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活到现在，同时也很害怕鬼。
村庄中，关于当年娜娜怀孕难产而死，化身女鬼的传言邻里间广为流传。而向他们讲述这个真相的老太太，很快溺水而亡，几人瞬间认为是娜娜所为……
最后跑到了寺庙求助，楠申和尚也确实菜，好心是好心，但愣没看出五个求助人同样是鬼。
值得一提的是，女鬼娜娜也认不出同类，奇葩到离谱。
最终真相大白。
娜娜不想害人，也没有害过人，多嘴老太婆是酒喝多了，一头摔进河里，自己淹死的，没有谁干涉。
而她当年难产而死，之所以变成鬼，不去投胎转世，就是想看一眼丈夫，两人一起继续生活。
再然后……丈夫上去拥抱，说出了一个真相：他早就知道老婆是鬼，看出做出来的饭菜其实都是各种虫子，却装作很美味大口吃掉，不愿其伤心。
连护身牌，也早早扔进河里，要不是被同伴硬拉着，根本不会来寺庙。
很感动。
至少八十年代，亲眼目睹了一场人鬼情未了的故事，阿云和阿敏眼眶都有点湿润。
孟凡抱着老婆，脑洞突然大开：
要不让师弟金麦基、曾卷入扶桑鬼王事件的王医生，拍一部《倩女幽魂》，自己可以担任宁采臣。
颜值足够了。
夜间。
没有血腥事件，有情鬼终成眷属。
第二天太阳出来。
高温之下，泥泞道路快速被烤好，四人再度上路。
芭提雅。
在这里他们享受了长达十公里的海滨浴场，银沙碧海、天际澄净，无需什么滤镜，用胶片相机就能够拍出足够惊艳的画面。
高大棕榈树、日光浴毯、沙滩躺椅、摩托艇、冲浪板……
体验过这些以后，由奔驰轿车以及皮卡组成的小车队，开始了为期约二十天的环泰自驾游。
中途，吃过黑暗料理，品尝过特色美食，也少不了灵异事件。
说实话，有很多涉及本国文化的鬼片，孟凡都没看过，在港岛、湾岛，就经历过相关案例，全靠实力度过去。
如此，更别提东南亚地区了。
但还是那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他们这个旅行团里，最弱的阿敏都有自保能力，故而，见识过不少颠覆常人认知的景象，却不觉得恐惧。
其中印象最深的一桩案件是，小城青年买了本名为《见鬼十法》的书。
书里面罗列了换死人角膜、怀孕自杀、杯仙、十字路鬼、捉鬼迷藏、涂尸泥、屋内打伞、午夜对镜梳头、倒栽头等十种见鬼方法。
买书青年和另外四个年轻气盛的朋友聚在一起，按照书中指示。玩起了见鬼游戏，要不是孟凡及时出手，全都得死。
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是有生命未能挽回，毕竟他也不能事事都未卜先知……良言难劝该死鬼。
当然了，此类事件并非没见过。
港岛各种鬼类活动最猖獗的时期，各种宣传，要求年轻人别玩这种游戏，有人偏不信，不仅自己玩，还带上好朋友一起吃盒饭。
值得惋惜吗？
孟凡也不能给出确切答案。
……
“结束咯，回家。”
咔嚓。
相机将画面定格。
孟凡、阿敏、阿云、大傻，四人在国际机场前合影。
为期三十五天的假期，以额外延长三天而收尾，一架波音飞机划过天际，最终在九龙国际机场降落。
“老公，晚上想吃什么？”
“出去聚会吧，去镛记酒楼，叫上金麦基，还有师父、风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