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在修炼之前，曾是名震关东广西二十六省的辣手判官，故而，燕赤霞在说话时总会不自觉的带上一些讯问口气。
若是换个小肚鸡肠，亦或对其有什么误解的人，大概率会心生抵触。
不过，孟凡倒是对其充满欣赏，并没有在乎这些小节。
毕竟燕赤霞这个形象，与大部分少年曾经的期待完全吻合——
仗剑行走天下，路有不平便会出手惩凶，杀贪官、除恶霸，同时也降妖除魔。
据其所说，他前些日子刚刚杀了一个大贪官，又恰好听说这兰若寺多有杀害行人的邪魔，便赶了过来，既为避风头，也存降妖除魔的念头。
“道友已经除去占据佛门圣地的妖孽，为何还留着这群女鬼？”
说着，燕赤霞瞪得滚圆的眼睛，颇为不善地盯着聂小倩，配合天生大嗓门，端坐在殿内的孟凡真像是待审囚犯。
“贫道跟小倩姑娘颇有缘分，而她曾被树妖许配给阴间黑山，为避免嫁过去受苦，我打算在兰若寺设局，一举解决此事。”
“介时，是继续留在人间修行，还是投胎转世，任其选择，那些女鬼也会一并遣散。”
孟凡所言非虚。
而且，心里有些担心自己不是黑山老妖的对手，毕竟就是一头猪，修行了上万年都会变得不可揣度。
正因为如此，他暂时无意于改变什么，先拿其一缕迎亲的分魂试试水，徐徐图之，而非一头莽进地府。
黑山……
燕赤霞闻言，神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主动询问道：“可要帮忙？”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由于对方道佛兼修之故，孟凡也摸不清，燕赤霞的真实战斗力究竟有多高，但他有主角光环护体这事，一准没错，如今肯主动入局，简直再好不过！
一旁，聂小倩听到这些话以后，心中忍不住好奇，他们之间到底存在什么缘分？
竟然值得这样……
到了现在，她已经相信孟凡所言，毕竟一个能够轻松斩杀姥姥，并尝试设局对付黑山老妖的俊秀道人，何必自降身份，来算计孤魂野鬼。
除却容貌以外，小倩觉得她什么也没有，而姿容这种东西，其他女鬼同样不缺，关键还懂如何讨好男人。
半个时辰后。
大殿之内。
赤红火焰漂浮在半空，无根无源竟然能燃烧到此等程度，将周围照得通明一片，这一手纯正道家真火，震得燕赤霞满脸惊讶。
不多时，女鬼一个接一个端着酒菜而来，菜品不多，三五野味罢了，胜在热气腾腾，配合浓郁酒香，确实让人食欲大开。
聂小倩侍立在一旁，专心给孟凡斟酒，其余女鬼在上完菜以后，则晃动长袖，翩翩起舞，虽不如宫廷风格那般复杂，但也颇有几分韵味。
“燕兄，请！”
“干！”
江湖之人多好酒，燕赤霞就很喜欢以酒鬼自居。
自从孟凡拿出灵酒以后，旋即就对美食和歌舞视而不见，端起酒杯一口饮尽，满脸陶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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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醇厚，世间难寻的好酒！”
“既然喜欢，不妨多喝一些。”
“来，道长，我敬你！”
两人你来我往，一坛坛珍贵灵酒见底，关系倒是快速拉进。
“杯子不爽利，咱们用坛子吧。”
燕赤霞突然放下酒杯叫了起来，凶神恶煞的脸上带着几分孩子气，看得孟凡不禁哑然失笑，觉得今夜可能要听到他唱歌了。
“好。”
“那我先干为敬！”
话落，燕赤霞就打开一坛酒，咕噜咕噜起来。
不远处，壮起胆子的聂小倩怀抱玄猫，轻轻抚摸着柔顺皮毛，令其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道友，喝了你这么多酒，恐怕非要卖命咯。”
“干！”
“敢问师承何方？”
……
外貌凶悍的燕赤霞变成了话痨，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庭院中，似乎是孟凡主动提出，要以武论道，而他想都没想就欣然同意。
只见轩辕神剑上金光闪动，与一杆环绕着真龙魂的偃月刀争锋。
剑锋与刀锋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法力波动让寺院里的草木都朝着两边歪去。
“纵天一战，别把兰若寺给毁了。”
“自然！”燕赤霞痛快应声。
紧接着，御剑飞出，并率先动起了手。
字如其人，剑法同样跟性格有关，干脆利落、直来直往，将快与狠展现得淋漓尽致，令孟凡不禁联想到挥毫泼墨的草书。
而他虽然没有特意修行武艺，亦未曾刻意走刚勐路线，但帝君锻体术却格外霸道……所以，道长为了照顾燕赤霞面子，暗暗收了好几分力。
很显然，这次交手让孟凡心中大致有数，无需什么主角光环，他单杀黑山老妖那抹分魂，必然不成问题。
至于其本体，倒是难说。
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比大蜈蚣精普渡慈航强。
在劲风呼啸声中，剑与刀不断碰撞，法力碰撞剑漾起无数光芒，将此方天地都照的通明一片。
地面上更是早早就裂痕密布，山石碎片满地。
又不知打了多少招，两人一错位，燕赤霞主动收起轩辕神剑，颤抖着双臂直言不打了。
自始至终，他们都未曾动用法术，纯粹是气力与武艺相结合以后，再进行比斗、争锋。
故而，燕赤霞始终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结果却没想到，孟凡一身血气简直能惊动鬼神，若非故意放水，他恐怕一招都走不过，看起来格外郁闷。
当然了，关系倒是更近一步。
武道不外乎修心，偃月刀上的龙魂堂堂正正，所使招数大开大合，显然本性就很痛快，很对燕赤霞胃口。
因此，喝第二轮的时候，种种秘闻被其一一主动道出。
原来，燕赤霞之所以能够由武入道，是因为借助了他过去夜宿山寺时捡到的《般若波罗蜜心经》。
此经文讲述了如何通过大智慧到达彼岸之法，内涵以空性为主，斩断一切烦恼障、所知障，据说，修到深处可证得菩萨果位。
此外，还有配套的驱魔钉。
至于轩辕神剑，同样是捡到。
气运之子？
在听完讲述以后，孟凡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自己什么时候有此等运气，恐怕做梦都能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