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孙走后倒也是来了几位其他的客人。
无一例外地对酸菜鱼评价颇高。
过了几天这溢香楼已经人满为患了。。
竟都是冲着酸菜鱼来的。。
李长青看着众人的反应,内心暗自一笑,呵!中华上下五千的饮食文化岂能在大唐流传不开?
烧烤这玩意从远古时代便有了,到了二十一世纪何曾见它落寞过?
有句话说的好啊,考试考的好,出人头地!烤时烤的好,芳香四溢啊!
他还保证,溢香楼的新式菜肴绝对会层出不穷,而且再过几日便会有美酒奉上,可没把酒馆里的人乐呵死。。
吃着吃着竟还有些书生要来了笔墨,打算写一副字送给溢香楼。
对此李长青自然是没有意见的,随即让王二送来了笔墨。
“张兄,你先请!”说话的正是那天小吃摊上的陈姓书生。
那张姓书生抱了抱拳,“陈兄这般说,某就献丑了!”
说罢王二便机敏地铺好了纸,研好了墨,那张姓书生接过笔道了声谢,随后沉思片刻。
“昔日荣光不曾见,现今佳肴香四溢。
溢香楼里酸菜鱼,回味无穷亦忘反。”
张姓书生写完后还自恋般地吹了吹未干的笔墨,而陈姓书生确实一脸嫌弃的样子。
“张兄可还真是深藏巧技啊!我可是知道你的才华不仅于此的啊!”
张姓书生倒是嘿嘿直笑,“陈兄,这只是我一心所想罢了,若是给我一些时日那必能出一段佳作啊!”
说着张姓书生还十分满意的看了看自己写的诗,最后还恋恋不舍地交给王二让他收起来。
王二接过字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陈姓书生道,“且慢!既然张兄都献技了,那某不做一篇实在是说不过去。”
王二一听也是高兴,这酒馆除了菜肴好吃吸引人以外,还有挂在酒馆上的字画,字画越多的酒馆更能吸引一些文人前来。。
文人好酒吃菜,点的菜不仅多,而且出手也是十分阔绰!
说不定还会引来一下富家子弟!甚至是官宦、权贵子弟啊!!
王二赶紧又给陈姓书生铺好了纸,随后把沾了墨的笔递给他。
陈姓书生谢过后便沉思起来,不久他大笑三声,随即写下:
“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问为何故?亦在溢香。”
陈姓书生刚写完,那张姓书生便拍了拍手,“陈兄大才!只言片语不提酸菜鱼,却把酸菜鱼的味道写了出来?问为何故?亦在溢香!说的不就是溢香楼吗?把酒言欢?为何?不就是因为酸菜鱼的味道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想要饮酒吗??大才!大才啊!”
陈姓书生却笑了笑,仔细地吹干了墨迹,然后递给了王二。
王二并没有心疼那纸张钱,反而十分高兴,没想到今天一天便收到两幅字,这是一个好彩头啊!!回头一定要好好裱起来挂在显眼处!!
“二位客官,您吃好,掌柜的说了,过些时日便有美酒奉上,届时还请一定再访啊!”王二说着便退了下去。
两个书生在写诗的时候李长青自然是见到了的。
他对古代书生有一种别样的感情。。
在酒馆来了兴致便写下一诗,以此为乐,这种高雅的事情可比后世一些文艺青年在奶茶店里玩着王者来的风趣许多。
二人写的诗自认也是吸引了李长青的注意。。
他怎么会作诗呢??
抄抄公文还差不多....
他看着这两幅诗,心中一动,也让王二铺好纸研好墨,把这两诗临摹了下来,随即带着临摹好的诗走到两位书生面前。
“这两位才子,某事这家酒店的掌柜,见二人所作诗句甚是喜欢,随临摹了几幅,权当是初次见面的礼物送与二人如何?”说着李长青就把临摹好的字送给了二人。
这两个书生见溢香楼掌柜如此年青,不由得一惊,随后接过字,更是惊奇。
“好字!”二人异口同声地说。
“某姓张,字元芳,初次见面没有啥好送的,这本书就送与掌柜的如何?”张姓书生率先起身,对着李长青行了一礼,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本书送给了李长青。
“礼轻情意重,某就谢过张兄了!”李长青收下了那本书。
“某姓陈,字荩臣,说来惭愧,今日所带的钱两已经用光了,也没啥好的礼物,要不这玉佩送与掌柜的吧。”陈姓书生也起身,对着李长青行了一礼,随后把自己的玉佩解下来便要送给李长青。
这让李长青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就送了两幅字而已。。
“这,,这如何使得?某观此玉佩,无论是成色还是质地都是上品的,倒显得我的礼物不堪入目了。”
要是送一些价值不高的他李长青倒是会接受,可这玉佩一看就知道是贵重物品,这让他却之不恭啊。。
“掌柜的无须多虑,以陈兄的家境,送百个玉佩都是没有问题啊!”张元芳在一旁打哈哈。
陈荩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对着李长青说,“掌柜的字,值这个玉佩!”
张元芳一听便是一副愧疚的样子,“我的家境倒是不如陈兄,送不出高贵的东西,掌柜的还莫要见怪啊!”
我哪里会见怪哟!!
李长青心里嘀咕了一句,最后还是收下了陈荩臣的玉佩,随后再三道谢。。
“说起来掌柜的你还没介绍你自己呢?”张元芳见李长青收下了玉佩,也就没拿他当外人了。
李长青一拍脑袋,差点就忘记介绍自己了。
“某姓李,名长青,还没有字号,叫我长青也是可以的。”
“可。”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位才子如今与我结交,只可惜没有美酒作陪,不过无须介怀,过些时日,家中的陈年佳酿就要送过来,届时我三人好好地喝上一顿!”
唐朝人几乎都爱喝酒。。
可以说没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那感情好!”张元芳说道。
“你还是少喝些酒,也不想想你因喝酒误了多少事?”陈荩臣说道。
李长青也坐在二人身旁,听着二人的话语,吃着菜喝着茶。
现在李长青还是吃的煮茶,毕竟要想大唐人一下子接受炒茶也不可能。
“长青,你有没有准备科举啊?”陈荩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李长青先是一愣,“还没呢。现在酒馆重新开张,许许多多的事还没做完呢。”
张元芳听着叹了口气,“长青,你现在还年轻,应该考虑考虑了。”
李长青冲二人抱了抱拳,“这事某自然是省得的,家中的《五经定本》某在闲暇时还是会研读的,只是未得推荐,想要科举怕也是困难的。。”
李长青知道唐初的科举几乎是被世家垄断的,但又不好直接说出来,所以只好以话里有话的方式说。
听罢,张,陈二人也皱眉,李长青的意思他二人也揣摩了一二。
寒窗苦读十年载的书生,到了考场,却如何也考不过那些世家子,这其中没有鬼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二人也只是书生,手中并无权利,也只能干生气罢了。
“若是他日我入朝为官,定要好好整一整这等邪风歪气!”张元芳愤愤地说。
陈荩臣直摇头,“只怕也是困难的,如今圣上也是只有权衡啊。。”
李长青听着二人的对话,突然觉得这二人居然能看清时事,知道世家的面目,这是大唐难得一景啊!
李长青也叹了口气,“元芳兄所言也是某想说的,其实某若是那天入朝为官,不求能整治这歪风邪气,只求治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平安度日啊!”
“长青竟有此等抱负,实在是难能可贵啊!来,今日某以茶代酒,敬长青一杯!”陈荩臣说着端起了茶杯,对着李长青说道。
“来!我也敬长青一杯!”张元芳说着也端起了茶杯。
茶杯碰撞后,三儿将茶一口饮下。。
可没吧李长青齁死。。
不行,以后还是得弄炒茶,这煮茶是真的喝不习惯!
三人不知谈了多久,直到快宵禁前的时候二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走之前二人将李长青送的字带好。
“长青同我兄弟二人一见如故,只可惜没有酒,不然来个一醉方休又何妨?!”张元芳说的十分豪迈。
“你这还没喝酒就已经醉了,要是真的喝了酒那还不得闹翻天?”陈荩臣没好气地对着张元芳说道,随后他冲李长青行了一礼,“长青,届时陈年佳酿送来了,别忘了知会我二人一声,届时定回来捧场的!”
“那是一定的!”李长青回了一礼。
“还说我呢?自己不也好酒么。。”张元芳一副小娘子模样,“长青,别忘了知会我等二人一声啊!”
“一定一定!”李长青被这二人逗笑了。
说完张、陈两位书生边说着话边回去了。
此时夕阳也快要落山,酒馆里的客人也互相道别。
忙碌了一天的王二此时坐在酒馆的一个凳子(胡凳)上,他感觉自己这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张三也从后厨出来,他的厨艺越来越好,李长青甚至有时候还会让他亲自主厨,不过今天的客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手忙脚乱了一整天这会儿终于可以歇息歇息。
二人就这么坐在酒馆的凳子上,虽然很累,但却露着笑容。
李长青目送张、陈二人远去后也回到店里,看见坐在凳子上的王二和张三,今天可没把他两累坏咯,于是拿起门板关上门。
见到李长青在搬门板,王二立刻站起来说,“郎君快放下,这些活奴等会儿会干的!”
说着李长青已经安放好了一块门板,摆了摆手,“你俩只管歇着,这门板又不重,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你们二人坐一会儿就赶紧睡觉去,明天也许还会有这么多人的。”
王二听罢也只好再次坐下歇息。
李辰满面荣光地从账房里出来,向李长青汇报了今天的收成,边说着边帮着李长青搬门板。
这哪里是地主家的儿子哟。。。
哪个地主家的儿子会这样亲力亲为的哟。。
王二和张三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关上了门,吹灭了大厅的灯,热闹了一天的溢香楼此时也陷入了寂静,偶尔还能听见远处传来的犬吠声。。
李长青回到自己的房间,点上了灯,拿起《五经定本》研读了起来。。
李辰步子轻悄悄的,将茶水放在李长青房门口,望着那微弱的灯光,心里感叹道,自家郎君是真的长大了,这灯光又不知要何时才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