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似乎有黑色的影子一闪,她立刻回头,对上的是梳妆台上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拿着裙子,疑惑的样子尽显其中,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丁依依放下衣服,摸索着镜子边缘,十分光滑,镜面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刚才那抹黑色的身影她不可能能看错。
确实有一抹黑色的影子闪身而过,不是镜子里的,就是在这房间里!
房间里有人?时间早就过了凌晨时段,水晶吊顶亮度显然不够,她又将沙发旁边的落地灯打开,房间一亮。
这里已经住了好几天,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异常,这栋别墅只住了她和杰森,按理说不会有人会进来,或者藏身在这栋房子里。
睡到半夜,她被东西掉地的声音吵醒,睁眼一看,正好是凌晨四点。
喉咙干哑得难受,她伸手往床头柜捞,捞了个空,本来应该触手可及的水杯不见了!
睡衣立刻消散,她爬起来跑到门口将灯打开,睡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杯已经挪到了沙发边上的茶几。
是记忆出错了么?不可能的,在入睡前将水杯放在床头柜是她很早就有的习惯,那就是有人进屋,将水杯挪位?
她立刻出门往杰森房间里赶,房门没关,里面的人睡得很沉,那个样子是绝对装不出来的。
房间里的人不是杰森,那到底是谁将水杯挪位了?
走廊的空气有些沉闷,褐色的实木地板十分冰凉,她走回房间,开门的动作却在看见旁边的客房门停下。
将客房打开,里面的房间和她现在住的房间一样,就连梳妆台摆放的位置也是一模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第二天,杰森果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别墅只有一位阿姨会来定期填充食物,而且房间里安防系统十分完善,只要有小偷进来,肯定会触碰安系统。
丁依依坐在房间里查看自己所发的帖子有没有人回应,那种被偷窥的感觉又隐隐涌上心头,让人心里烦躁不安。
她再次回头扫了一圈,房间里的摆设已经看过上百次了,确实没有什么是不一样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特地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再三确认后才入睡,第二天杯子又挪位置了。
不管杰森怎么说,她都确定那间房间肯定不同寻常,当天晚上,她和杰森借了一部手机,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调成录像的样子。
凌晨惊醒的时候已经快到早上六点,她急忙去拿手机,将录像倒回入睡时的状态。
镜子里真真切切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影子消失在镜框边缘,然后房间里再无其他怪异的事情,可是,水杯又挪位了。
镜子就正对着床,幽幽的泛着光亮,映衬出她惊诧而疑惑的面庞,镜子里只有她自己而已。
她低头,将录像调回之前出现黑色影子的时刻,正好就在十分钟前。
十分钟前,就算是小偷也可能还在这栋别墅里,说不定还能抓住对方。
走廊上,客房的门还开着,她立刻冲进房间,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杰森身穿睡衣跑进来,“真的有小偷?”
丁依依谨慎的看着房间,衣柜,床底,什么都没有,不可能藏人,但是那一抹黑影却是真实存在的。
“到底怎么了,你等等。”杰森跑下楼,端了杯水上楼。
丁依依还在寻寻找黑暗中的影子,窗外天空稍微放晴,已经能看见外面的风景。
“我说你赶快停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杰森把水递给丁依依,试图让她冷静
丁依依猛地甩手,正好碰倒水杯,砸坏了玻璃。
地上满是玻璃渣子,但梳妆台上的玻璃却依旧完好无损,能够映衬出床上的景象。
她很快就发现不对,镜子里的床单凌乱,床头柜上放着水杯。再回头,床单整齐的铺好,床头柜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面镜子不是之前的镜子,这面镜子看到的是她房间里的景象,这是一套双面镜,能够看到她房间,时刻监视她的双面镜!
“杰森,你还有什么话说。”丁依依心里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你之前所说的,应该还有隐瞒。”
杰森犹豫了半响,“确实有一点,这些都是我爸的意思,当初那女人把我800万骗走后我把你抓回来的时候就知道抓错了,我立刻给我爸打电话,觉得肯定隐藏不了,坦白了。我爸让我监视你。”
“为什么?”
“不知道,原本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表面的和平已经无法维持了。”
杰森从口袋里掏出断裂的线,有些可惜道:“抱歉了,除非等到最后一刻,否则你都走不了了。”
丁依依后退,“最后一刻指着的什么?”
杰森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不知道,我爸只说后面有人会来带你走,剩下的什么都没说。”
天已经大亮,丁依依坐在沙发上,思考着前因后果,从酒店里收到纸条,出了酒店门追着失窃的车子,被杰森带走,然后被困在这栋别墅里。
那叶家那头是否也存在变故,所以根本就没办法来找她,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发现她不见了,因为在这世上,有一个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可能就待在叶家人身边。
酒店
冬青把餐盘放在桌上,“依依可以吃午饭了,今天天气很好,听说晚上还有焰火,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床上的人只是将餐盘挪过来拿着刀叉开始叉着蔬菜细嚼慢咽着,对他的话不做任何反应。
果然是这样呢?来到自己身边,并不是因为想要依偎,更像是在权衡轻重后选择更加安全的一方呢。
关上卧室门,沙发声坐着的两个视线自然而然的投放到他身上。
“没有任何气色么?”叶淼眼里透露着担心,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却一直在逃避不肯开口说话。
“你们打算怎么办?”冬青开口,“无论是谁她都不愿意开口,只能慢慢等待么?”
“我会带她回国。”叶念墨起身,“就在这两天。”
房间里,听见要回国,“丁依依”的视线一亮,随后像是想要掩盖兴奋般赶紧低下头。
“没关系的,想要回国么?我们很快就会回去。”叶念墨温柔的牵着她的手。
丁依依的病情毫无起色,叶念墨决定将人带回国内照顾,因为私人飞机起航还有些手续要办,真正成行已经是两天后。
高速公路上,路边偶尔还能看见错落有致的别墅,叶淼时不时回头看着执意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人。
叶念墨亲自开车,他的情绪也很沉重,丁依依不愿意开口,长久下去肯定会有心理问题,这一次回国要让其他心理医生看看。
今天选的是性能更加稳当的奔驰系列轿车,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够到私人飞机停放的地方。
一辆保时捷快速的从车子旁边穿过,副驾驶位置上的人伸出头来,朝着叶念墨的车子竖起中指。
叶念墨很快就认出那是不久前坐在路虎里和他赛车的一个男人,没想到他居然追到这里来。
保时捷里,驾驶位置上的男人劝说着,“上次你才把几百万的路虎开坏,这次再来一辆几百万的保时捷,不怕伯父打死你啊。”
“已经被打个半死了,还说要断我所有经济来源,不让我再去玩车,都是这个男人害的,好不容易才查到他的消息,这一次我要他在我面前求饶,把枪给我。”
“喂,你玩真的?到时候对方有什么闪失你就惨了。”
“放心,我就打坏一个轮胎,不是还有三个轮胎么,没事的,那男人命大得很。”
驾驶位置上的人这才把手枪递给他,嘀咕道:“到时候有什么事可不关我的事,我妈还要我申请哥伦比亚大学呢,我敢捅娄子,他们就敢把我丢到非洲去。”
男孩可没空听自己的好友叽叽歪歪的,将手枪架在手臂上,对准对方的轮胎就是一枪。
第一枪打在地上,他咒骂了声,接着开第二枪,第二枪打中了,被打中的车轮慢慢扁下去,剩下的三个车轮失去平衡,整辆车子歪歪斜斜的往旁边倒去。
叶念墨紧急刹车,剩下的三个轮胎使不上力,车头拐弯朝着路边的梧桐树撞去。
一声巨响,车头撞上树桩,车盖被撞得掀起,大股浓浓烟冒了出来。
后驾驶位置开了,一个女人跑了出来,两个男人发现车上还真不止当天的男人,说不定还有其他人。
担心会惹祸,再加上看见车头确实冒烟,隐约还能听见警车的声音,两小孩赶紧开车逃离现场。
车内,因为撞击导致叶念墨的头有短暂的眩晕以及失去意识,有知觉后,他立刻转头。
车后空空如也,车门已开了,隐约能够看见白色的裙角。
“妈妈。”叶淼的左脚被卡住了,眼神眷恋的看着窗外,刚才他是清醒的,在车子撞上树的一瞬间,妈妈立刻开车门跑走了。
“怎么样了?”叶念左手臂撞到方向盘,现在还无法动弹。
叶淼忍着剧痛,大滴大滴的汗水从额头掉落,“左脚被卡住了。”
一直站在外面的丁依依始终迟疑的站在窗外,担心的看着两人,就是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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