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余良家宅里,有人渗透,只怕更危险。
毕竟知鸢娘亲都七八个月的肚子了。
一行人连夜赶路。
竟然连火把都没有,就着微弱的天光,在山林中穿梭。
山林里,不时传来什么动物的声音。
好在一行人多,一时半会,也没有什么野物扑出来。
卫榆和贺佑被木椅抬着。
那口水,贺佑没有喝上,所以现在浑身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
但是,那人没有杀了他,既然没有杀,那就是有机会的。
卫榆回头看了一眼,转头的时候,眼前似乎有什么光芒闪过。
好在,众人着急赶路,并没有看到。
卫榆就和一双隐隐发亮的眼睛对上了。
应该是大王,或者小白也来了。
如果它们追踪到了,泽佳贺铮他们,也很快就能到达。
卫榆的唇角微微勾起,眉眼间弥漫着冷意。
不过,她安稳坐在木椅上,什么都没有做。
灰蓝的天幕,一弯残月,浓密的枝叶间,斑块点点。
为首的那个人回头,面具下的眼睛,沉沉盯着卫榆。
迷离的光芒和阴影交织,卫榆的白皙的脸在这光影里交错着。
恍恍惚惚的看不清楚。
但是,他还是感觉卫榆的神情,很是淡然悠闲。
似乎不是被抓了,就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这样淡定的笃定的感觉,让他的心里突突跳个不停。
他很明白,这是突发状况。
这么些日子的跟踪调查,并没有任何人发现。
甚至,贺佑带着卫榆到湖边,也是临时起意。
既然是临时起意,他们为何不慌张?
“卫榆,你不怕吗?”
他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
卫榆淡淡扫了他一眼,隔着面具,看不到他的面容。
但是那双眼睛,森寒逼人。
带着那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卫榆突然感觉,自己也许知道他是谁了。
北凉安稳了,这南楚还没有安稳啊。
上次贺威的毒就是来自南楚。
苏容君这是和南楚勾结上了?
“怕什么?”卫榆轻笑一声,“要杀,不是早就杀了?”
不杀就是有所图,既然有所图,就是暂时性命无忧。
既然性命无忧,她怕什么?
何况,这是在大渊的地盘,就是怕,也应该是他们怕。
何况,她的大王和小白一定一路跟来,动物的追踪能力,永远比人要好。
“女人太聪明,看起来也很可爱!”
那人笑着说道,目光落在卫榆的身上,不过,那目光里的温度有点炽热。
那些困于内宅,只知道穿着打扮,勾心斗角的女人,看起来格外愚蠢,眼睛都是浑浊的。
但是卫榆不一样,淡定自若,眸子如同深幽的潭水i。
可爱?用来形容她?
卫榆挑眉:“多谢夸奖。”
贺佑咬紧了牙关,此时,他浑身无力,只能看着狗男人调戏卫榆。
如果此时不是浑身无力,他一定跳起来,打得他满地找牙。
于是,卫榆就听到了他心里酸溜溜的话。
【鼠辈而已,遮头盖脸,不敢露面!】
【看看看,看什么看,爷一会儿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跑我大渊来撒野,真当爷是吃素的!】
【就那五短身材,你还自我感觉良好?】
【呸,门槛绊倒都爬不起来的主!】
【刚刚赐婚,爷都没有欢喜够,你丫的就用网子把我们网了,你有道德吗?】
【还下药,爷回头就灌你,灌完了,打断你的腿!】
……
卫榆没有忍住,差点笑出来。
看着贺佑的样子,你绝对想不出来,他的心理竟然如此的丰富多彩。
“你看看,这大渊对你多么不友好,竟然把你们一家流放了。”
“不仅仅流放,你舅舅居功甚伟。竟然只有一个光秃秃的称号。”
“所以,你何必为了大渊如此费尽心思?”
卫榆慵懒靠着椅背,手肘撑着椅子的扶手,神情淡淡盯着他。
“所以,我该为了谁,费尽心思?”
话语淡淡,带着那么一些兴味。
这是挖大渊的墙角,是要让她谋反啊!
“跟着我如何?”那人挑眉,眉眼间闪着笑意。
月光算得上明亮,距离也近,卫榆就看到了他眼里的野心。
一个有野心的人,想要成事,定然不能如此冲动。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这个道理,他应该懂。
带着几个人来大渊,就以为可以全身而退。
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大渊。
“不如何!”卫榆淡笑,“我总感觉,你走不出北疆!”
南楚,也许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故土!
“你知道我是谁?”那人心里一个激灵,如果卫榆和贺佑知道。
那他们,是不是早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