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蹄声已近,陡然间号角急响三下,八骑马分成两行,冲进林来。八匹马上的乘者都手执长矛,矛头上缚着一面小旗。
矛头闪闪发光,依稀可看到左首四面小旗上都绣着“西夏”两个白字,右首西面绣着“赫连”两个白字,旗上另有西夏文字。跟着又是八骑马分成两行,奔驰入林。马上乘者四人吹号,四人击鼓。
众人都暗皱眉头:“这阵仗全然是行军交兵,却那里是江湖上英雄好汉的相会?”
在号手鼓手之后,进来八名西夏武士。
徐长老见这八人神情,显是均有上乘武功,心想:“看来这便是一品堂中的人物了。”
那八名武士分向左右一站,一乘马缓缓走进了杏林。
马上乘客身穿大红锦袍,三十四五岁年纪,鹰钩鼻、八字须。
他身后紧跟着一个身形极高、鼻子极大的汉子,一进林便说着西夏语,声音阴阳怪气,让人根本听不懂。
而这时,沈牧却是看到一个相貌丑陋,神态凶恶在这个身形极高、鼻子极大的汉子的身后,便大声道:“喂,徒儿,你也来了,见了师父怎么不磕头?”原来那丑陋汉子正是南海鳄神岳老三。
岳老三一见沈牧,大吃一惊,神色登时尴尬之极,说道:“你……你……”
沈牧道:“乖徒儿,丐帮帮主是我结义的兄长,这些人是你的师伯师叔,你不得无礼。快快回家去吧!”
南海鳄神大吼一声,只震得四边杏树的树叶瑟瑟乱响,骂道:“王八蛋,狗杂种!”
沈牧道:“你骂谁是王八蛋、狗杂种?”
南海鳄神凶悍绝从经,但对自己说过的话,无论如何不肯食言,他曾拜沈牧为师,倒不抵赖,便道:“我喜欢骂人,你管得着么?我又不是骂你。”
沈牧道:“嗯,你见了师父,怎地不磕头请安?那还成规矩么?”
南海鳄神忍气上前,跪下去磕了个头,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好!”他越想越气,猛地跃起,发足便奔,口中连声怒啸。
众人听得那啸声便如潮水急退,一阵阵的渐涌渐远,然而波涛澎湃,声势猛恶,单是听这啸声,便知此人武功非同小可,丐帮中大概只有徐长老、传功长老等二三人才抵敌得住。
王语嫣、阿朱、阿碧,都不由的觉得这沈牧更是高深莫测了。
沈牧却是知道这西夏人,很快便要下毒了,便对系统道:“我要暂时万毒不侵,需要多少幸福值?”
“叮咚,宿主,需要3000点幸福值,是否兑换。”
“好,我兑换了。”
“叮咚,宿主,你以支付成功,现在你可以暂时获得10分钟的百毒不侵。”
果然这时,丐帮人众纷纷呼叫:“不好,鞑子搅鬼!”“眼睛里什么东西?”“我睁不开眼了。”各人眼睛刺痛,泪水长流。
王语嫣、阿朱、阿碧三人同样的睁不开眼来。
已在杏子林中撒布了“悲酥清风”,那是一种无色无臭的毒气,系搜集西夏大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制炼成水,平时盛在瓶中,使用之时,自己人鼻中早就塞了解药,拔开瓶塞,毒水化汽冒出,便如微风拂体,任你何等机灵之人也都无法察觉,待得眼目刺痛,毒气已冲入头脑。中毒后泪下如雨,称之为“悲”,全身不能动弹,称之为“酥”,毒气无色无臭,称之为“清风”。
但听得“咕咚”、“啊哟”之声不绝,群丐纷纷倒地。
努儿海大声吆喝,指挥众武士捆缚群丐,自己便欺到王语嫣身旁,伸手去拿她手腕。
沈牧连忙喝道:“你干什么?”情急之下,右手食指疾伸,一股真气从指尖激射而出,嗤嗤有声,正是沈牧的“六脉神剑”。
努儿海不识厉害,毫不理会,仍是去抓王语嫣手腕,突然间嗒的一声响,他右手臂骨莫名其妙的断折为二,软垂垂挂着,努儿海惨叫停步。
沈牧先是把铜甲尸放了出来,造成混乱,让他可以趁乱逃脱,顺便让铜甲尸把阿朱带离此地,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然后又对之前躲在众人身后的风流女鬼吩咐道:“小玉,你用迷幻之术,迷惑那些西夏武士,助我逃脱这里,然后你和铜甲尸一起把阿朱带离此地,不得有误。“
“是,主人。“顿时,一鬼一僵,把这里搞的混乱了起来,只是西夏武士太多,而且还有很多西夏高手,沈牧必须要马上逃脱这里。
沈牧俯身抱住王语嫣纤腰,展长“凌波微步”,斜上三步,横跨两步,冲出了人堆。沈牧欺到一人马旁,击到一人,先将王语嫣横着放上马鞍,随即飞身上马,纵马落荒而逃。
两人共骑,奔跑一阵,放眼尽是桑树,不多时便已将西夏众武士抛得影踪不见。
奔驰了一顿饭时分,听不到追兵声音,心下渐宽,却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沈牧过不了一会,便问:“王姑娘,你觉得怎样?”王语嫣总是答道:“没事”。
沈牧有美同行,自是说不出喜欢,可是又怕她所中的毒性子猛烈,不由得一会儿微笑,一会儿发愁。
雨越下越大,沈牧脱下长袍,罩在王语嫣身上,但也只好得片刻,过不多时,两人身上里里外外的都湿透了。
沈牧又问:“王姑娘,你觉得怎样?”
王语嫣叹道:“又冷又湿,找个什么地方避一避雨啊。”
王语嫣不论说什么话,在沈牧听来,都如玉旨纶音一般,她说要找一个地方避一避雨,沈牧明知未脱险境,却也连声称是。
沈牧游目四顾,见东北方有一座大碾坊,小溪的溪水推动木轮,正在碾米,便道:“那边可以避雨。”纵马来到碾坊。这时大雨刷刷声音,四下里水气蒙蒙。
沈牧跃下马来,见王语嫣脸色苍白,不由得万分怜惜,问道:“你肚痛么?发烧么?头痛么?”
王语嫣摇摇头,微笑道:“没什么。”
沈牧扶着王语嫣下马,走进碾坊,跨进门去,只见舂米的石杵提上落下,不断打着石臼中的米谷,却不见有人。
沈牧不由心道:“这里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得。”
便喊道:“这儿有人么?”
忽听得屋角稻草堆中两人齐叫:“啊哟!”
站起两个人来,一男一女,都是十八九岁的农家青年。
两人衣衫不整,头发上沾满了稻草,脸上红红的,神色十分尴尬忸怩。
原来两人是一对爱侣,那农女在此照料碾米,那小伙子便来跟她亲热,大雨中料得无人到来,当真是肆无忌惮,连沈牧和王语嫣在外边说了半天话也没听见。
沈牧不由心道:“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吗?不过这命运会好运,还是坏运呢?”
然后对两个情侣抱拳道:“叨扰,叨扰!我们只是来躲躲雨。两位有什么贵干,尽管请便,不用理睬我们。”
这对情侣听到沈牧话,都是羞的满脸通红,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沈牧却全心全意都贯注在王语嫣身上,于这对农家青年全没在意。他扶着王语嫣坐在凳上,看着王语嫣本来就极好的身材,却是浑身湿透,显得娇艳动人,让沈牧看的为之一呆。
王语嫣见到沈牧的表情,双颊绯红,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白了沈牧一眼,嗔怒道:“你看什么……”
沈牧连忙咽了咽口水,对王语嫣问道:“你身上都湿了,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