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云暗，不知楚公子有何事请教？”云暗拨开人群，款款走向那一老一小。
心里多少有点数了，毕竟那老头儿快把肺咳出来了都。
比之前惊澜那个支气管炎外加肺火上升的病情可看着严重多了。
“云大夫，这位是楚某的师父，也是我们堒胜阁的二长老。求姑娘能伸出援手救师父一命，我们堒胜阁确实无能为力了。”
说罢那青年干脆跪了下来，‘砰砰砰’地给云暗磕头。
看得云悠然都怔愣在当场。
敢情还真不是过来踢馆的啊？！
看来是堒胜阁确实救不了了，这才想到上云暗这儿来碰碰运气，死马当活马医吧。
唉，她那个令牌送得这么是时候么？！
“小刘，先把医馆门开开吧……”云悠然上前一步，让门口傻站着的小厮开门。
医馆目前的人手都是从侯府调来的，哥哥们说侯府用不到那么多下人。
人家找一份工作也不容易，就都被云悠然提高了工资返聘到医馆打杂来了。
但招聘启事仍旧作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胜任医馆工作的，还是需要挑选的嘛。
“楚公子对吧，先进来再说！还有，我的令牌请还与我先。”云悠然上前将楚毓搀扶起来，云暗也把老者扶进了医馆。
有这么多围观群众在此，等自家花灵将老头儿治好后，倒是个不错的活广告了。
上到二楼看诊间，楚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云悠然的凌云山令牌递给她，抽抽哒哒地说道：
“王妃娘娘，楚某冒然来此，若有唐突之处还请见谅。师父待我恩重如山，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般痛苦。”
“无妨，你先冷静一些，坐会儿吧。”云悠然难得来盯店，就不打搅云暗的把脉，自己走出去让小厮端了两杯水上来。
云暗安静地给老者把脉，眉头微蹙，安静不语。
“如何？”
她叹了口气，将手拿开老者的手腕，在纸上写写画画着什么，云悠然替那位楚姓青年问道。
“我需要照个片子还有验血才能确诊，但初步怀疑是肺癌。”云暗面色凝重地说道。
呃……
这就真不怎么好办了，毕竟癌症即便是在现代也不是好治的病。
“楚兄稍等片刻，大夫还需要确认一些其他事宜，你在这儿坐会儿啊。”云悠然笑了笑，安抚着楚毓焦虑的心情。
云暗将老者带去检查间，虽然设备并不完善，但照个片子和验血的设备还是有的。
谁让云悠然有个无敌宽广到不知该装什么是好的空间呢。
本就都是冥界打造出来的高科技设备，连电都省了，直接拿冥力代替运转即可！
就是对云暗来说算是不小的耗损了。
楚毓哆哆嗦嗦地坐立不安，时不时地朝对面的屋子瞅去。
“楚兄，若是确诊了就是肺癌的话，往好处说我们也只能给老人家延几年寿命。
往坏处说的话就是绝症，无法医治，但至少能缓解他的痛苦。
提前跟你说明一下！”云悠然少见的敬业，虽然她不懂医，但也没少听说啊。
常识还是有一些的。
“谢谢王妃，连堒胜阁的阁主都判定师父的病情无治，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若是能减轻他老人家的痛苦，也不枉我一意孤行来九幽医馆走这一遭。”楚毓的面上全是哀伤，云悠然是理解的。
“内个~~方便把老人家的名字和生辰告知一下吗？我需要做个记录。”
云悠然装模作样地拿出纸笔，做记录状，实则是把三生石握在手中，打算帮那老头儿看看死期。
其实，她一向是不愿这样做的。
生有生时，死有死期，一切都是注定的。
她作为冥王并不好过多插手，尤其是一个两个的凡人之事。
但看着楚毓脸上做不得假的愁苦，她觉得举手之劳，不如就帮他看上一看吧。
也当是试试这三生石好用与否了。
“师父名为赵毅，永庆十八年三月初八生人，年五十六。”楚毓丝毫没有怀疑，详细说道。
云悠然运起冥力灌注于三生石中，很快的，老者的信息便传入她的神识之内。
嗯，还有十二年的寿命，看来应是无甚大碍。
“你且先放宽心，你师父应是无碍的。”云悠然不再多说什么。
“王妃娘娘，这个诊金该如何付，大概多少银子？”楚毓犹豫了片刻，嗫喏道。
表情像极了现代那些在医院里苦于钱不够而到处凑钱给家人看病的家属。
“你师父的病应该不是几天就能好的，是个长期治疗过程。而且，价格不菲……”
云悠然的眼中精光乍现，有个非常好的想法正在生成。
她看向楚毓的表情都变得更加明媚了许多。
让人家楚青年没来由的直打寒颤。
怎么有种被妖兽盯上了的感觉呢？！
“王妃娘娘，我和师父二人很穷，在堒胜阁也一直没什么话语权……”楚毓嘟嘟囔囔地越说声音越小。
“呵呵，无妨无妨。我倒是有个建议，楚公子可以衡量一下。”云悠然搓着手笑得贼兮兮。
“我这九幽医馆呢，如今严重缺人手，尤其是懂药理会炼药的就更没有了。
若是楚兄没有银子付医药费，不如在我这打工怎样？
云暗有的时候不坐诊，你倒是可以和她倒替上班。
工资待遇呢，我这还是不错的，而且后院还有空房可以供你与老人家住宿，包吃包住，有保底还有提成哦～”
云悠然看着青年脸上逐渐升起希望的表情，心里想着‘妥了’。
毕竟在她这儿上班还有机会和云暗学习一些医疗知识，对于他们这些学医的来说，应该是个可贵的机会吧。
何况包吃包住，待遇优渥，应该不会有比这个条件再好的了吧。
“好的好的，楚某定当竭尽全力，等师父他老人家好点了，也可以帮忙炼药，师父的炼药能力很强的。”楚毓又跪了下来，云悠然赶紧上前扶他一把。
好家伙，这个时代的人还真是动不动就下跪，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嘛。
要是把‘跪的容易’普及一下的话，没准儿还能狠赚上一把呢。
想起一出是一出，是云悠然一贯地行事风格。
于是乎，云悠然把小刘又喊了上来，在纸上比比划划了一阵，让他交给绮罗苑的张掌柜，先制作几个试卖一下。
不久之后，‘跪的容易’就这么风靡了整个京城，再到衍国，再到凌风大陆的其他地方。
云悠然恨不得能大声感谢人家‘小燕子格格’和那个被同一部电视剧支配了的整个青春的年少时光。
“怎么样？”云暗带着老人回来，脸上明显轻松了不少，云悠然也跟着松了口气。
“早期肺癌，没有扩散，切了就好。”云暗轻快地说道。
“嗯，那就安排住院治疗吧，我和楚公子说好了，诊费就由二位在医馆工作偿还了。”云悠然说罢，看向赵毅长老，怎么说人家也是堒胜阁的二长老了，总得询问一下不是么。
“二位姑娘，老夫谢谢二位了。若是能有什么老夫师徒做的尽管吩咐便是。云暗姑娘的医术了得，可不可以让我这徒弟拜你为师啊？”赵毅长老恳切地说。
“老人家，不必客气，您现在只需专心修养便是。我不收徒，之后可以与楚公子切磋一二，尤其是炼药方面，我还有很多不足。”云暗笑得婉约，说得真诚。
随即她让另一个小厮小王带着楚毓去后院安顿，她给老人家开了些暂时缓解疼痛的药物，先稳定病情和强壮一下身体，再做手术比较好。
“老人家对机器好奇坏了。”让小刘把赵毅长老送回后院，云暗笑嘻嘻地说道。
“还真被你拐来大夫了，该说啥好呢，瞌睡时候送枕头？”
“呵呵，晚上回王府后，记得让初春把合同准备好，有些事情，先小人再君子总是没错的。该有的待遇和他们需要遵守的保密协议，还是得签在前面。”
“好的，知道了，我还是去后院看看老人吧，忘跟他交代吃喝上的注意事项了。”
两个绝美的女人从楼上缓缓走下来，云暗明显激动了许多的又跑到后院去。
云悠然无奈摇头笑了笑。
什么忘记嘱咐了，根本就是想和人家学习一下这个大陆上的药理知识吧。
云暗啊，一沾到医学问题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拦都拦不住。
她和赵毅他们师徒，也算是各取所需，互帮互助了。
倒是正好！
“请问，这里是有符纸在卖吗？”
一道清亮干净的男子声音打断了云悠然的思绪，她抬眸顺着音源看过去。
顿时，她瞳眸骤缩，心里一窒，像是连呼吸都停止了片刻似的。
云悠然的心脏突突的，她觉得这个男人很是熟悉，一种发自内心，出自灵魂的熟悉感。
然而，她并不认识这个人，只是莫名地看着亲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