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天已然黑透。
吃饱玩够,酒也喝得一滴不剩的他们,依旧保持着警惕。
除冯婉月轻微醉酒,先回帐篷休息;三人则轮流守起了夜。
而此时,冷星云躺在一颗粗壮的树干上,远远地看着他们……
天亮后,他们吃饱喝足,继续赶路,冷星云也继续偷偷地跟着。
“奇怪,从昨天午后到现在,一直隐隐约约有种好像被一双眼睛窥视的感觉。”张凡停下脚步:“难道,你们没有吗?”
三人下意识环顾四周,继而面面相觑地摇了摇头。
“我看你呀,不是错觉就是幻觉,而且还越来越严重了。该不会是因为冷……”
钱朗本想说,是因为冷星云走后,对未知危险所造成的精神过度紧张,而引起的错觉。
却猛然想起,张凡不愿他们再提起冷星云的名字,于是清了清嗓子:“冷热交替,昨天又淋了雨,有些感冒头晕,就容易产生错觉。”
张凡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没发烧,也没感冒症状,是真的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冯婉月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身后,虽然还是没有发现异样,却因为张凡的话,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感,便拉着张凡的手:“别说了,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四人又再次迈开步伐。
走了没多会儿,一只长着绿色脑袋红色身体和四肢,有普通洗脸盆那么大的蛤蟆,“咕呱!咕呱!”
边叫着,边一蹦一跳缓慢地朝着他们而来。
“卧|槽!”钱朗惊讶道:“这在蛤蟆界也是只巨型啊!”
“它的颜色……怎么会这么奇怪?冷星云,你知道这种什么品种的蛤蟆?有毒吗?”张凡下意识问完,这才想起冷星云不在,尴尬地看向三人。
三人本想尽力假装没听见,却还是隐藏不住那种不自然的神情。
“我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冯婉月解释道:“我以前见过这种蛤蟆的标本,标本制作于一百多年前。简介上说,它生活在国外热带丛林中,目前已经灭绝。
没想到,居然在恶魔谷里见到了活体。它叫绿头赤蛤,有剧毒……大家快让开!”
眼见绿头赤蛤就要蹦跶到面前,四人立刻散开。
绿头赤蛤转动眼珠,看了他们一眼,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冯婉月长长的舒了口气:“标本的简介上还说,只要沾到它身上的粘液,皮肤就会生疮,逐渐恶化导致感染,最后全身溃烂而死。要是被咬一口,很快就会死亡。”
“幸好就一只,也幸好没有攻击我们。”钱朗庆幸着。
“不一定。”冯婉月再次紧张道:“蛤蟆繁衍的很快,如果只有一只,早就真的绝种了。我担心,它们就在附近。”
包括冯婉月在内的几人,同时警惕地环视着周围。
“绿头赤蛤,吃人吗?”张凡问道。
“这个,我无法确定。但是……”冯婉月思忖道:“简介上说会咬人,可能也会吃人吧。”
几人倒吸了口凉气。
“不用过份担心。”张凡从装备包中拿出冷星云给他的那壶血,“有这个,不应该是我们怕它们,而是它们怕我们。”
三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道:“还好,有这壶东西。”
“冷星云总算做了件好事。”冯婉月凉丝丝地说道。
“婉月,我感觉你好像对他特别有成见,你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张凡疑惑地问道。
冯婉月尴尬地笑了下,继而温柔说道:“你想多了,在进谷之前,我真的没见过他。只是觉得,他这样的怪人……真的很难以让人理解和接受。就当我是从门缝里看人吧,反正对他没有半点好印象和好感。”
张凡点了点头:“也对,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会下意识选择以貌取人。
何况,像他这种奇怪又可怕的人,怎么能让人不惧怕他?又怎么能让人对他提得起好感?”
接下来,四人继续谨慎地走着。
“卧|槽!不是吧?”钱朗看着突然变得阴沉而压抑的天色:“前天下了一整天雨,昨儿早上才停,这不会是又要下雨的节奏吧?”
几人抬头望天之后,张凡无奈道:“我们得赶紧找山洞避雨,不然又得淋成落汤鸡了!”
几人加快脚步,寻找着山洞。
可山洞还没找到,已逐渐起了雾;白色的雾,越来越厚重。
很快,便形成了一大片白滚滚与天地相连,将他们的身影吞噬在其中!
一直远远地跟随在张凡几人身后的冷星云,在大雾出起时愣了会儿神,再看过去时,张凡几人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他顾不上惊讶,急忙跑过去。
可他不仅没有见到张凡几人,连他自己也被困在白雾中,双手摊开在眼前,也还是看不太清,就这样迷失了方向……
“张凡!你在哪儿?”眼前一片白蒙蒙,什么都看不见的冯婉月,伸出双手一边摸索试探地缓慢走着,一边喊着:“张凡?钱朗?沈文彬?你们在哪儿?听见了吗?”
“我的妈呀!什么情况?这大雾来的也太快太诡异了吧?”同样除了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的钱朗,在惊讶过后呼唤起同伴:“张凡、沈文彬、冯婉月!你们在哪儿?听见了就吱一声啊!”
“张凡、钱朗、冯婉月!你们在哪儿?”沈文彬也是除了白雾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同伴的回应,纳闷道:“刚才,我们明明都离的那么近,就算被大雾遮挡视觉,也绝不可能遮挡听觉!现在这种状况,是怎么回事?”
而张凡,则在呼唤同伴久无应答之后,被孤独、无助和对未知的恐惧感紧紧笼罩!
使他摸索着快速胡乱走了一阵,便有些崩溃,歇斯底里地大喊一声:“啊——!”
随即,他像个无头苍蝇般,在近乎全盲的状态下发疯似得奔跑!
“噗通!”
他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既顾不上也不觉得疼痛,跪在地上慌忙四处摸索着被摔得脱手而出的壶。好不容易摸到后,挎在身上爬起来继续跑!
“嘭!”
他撞上了树干,胸|口像被人猛力打了一拳,倒在地上胸|口痛得几乎上不来气,差点晕过去。
但潜意识告诉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晕倒!不然,很可能下一刻就会死在这里!
于是,他努力压制内心的恐惧,强迫自己镇定,一手捂着胸|口忍痛爬起来,一手摸索试探着前方,边继续呼唤同伴,边踉跄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