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真的想去考取功名吗？”
“那当然，大丈夫立身世上，当要胸怀壮志，心系天下了！”
彼时的云初阳还是一个充满着朝气的少年，母亲生妹妹的时候难产身亡，父亲也在自己十二岁那年染病去世。
但是这并不影响云初阳成为一个朴实善良，又胸有大志之人。
云初阳和妹妹相依为命，早早的下田干活，还帮镇上的教书先生打杂，报酬就是教书先生免费让自己听课，借阅书籍。
“妹妹，你放心，等哥哥进京高中榜首，坐上大官，我就回来带你去过好日子！”
云初阳读书越多，就愈加坚定自己的信念，也愈加的自信。
镇上的教书先生虽然读了大半辈子书还只是一个秀才，但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藏书也是应有尽有。
云初阳打杂读书三年的时候，老秀才就不再让云初阳打杂了，而是放任云初阳自己随意学习。
“子之成就不可限量，老朽已愧为汝师。”
老秀才亲口对云初阳说出这句话以后，就再也没有使唤过云初阳。
云初阳二十岁的时候已然学无可学，便在老秀才的资助下，准备赴京赶考。
当时的天下九国关系还算融洽，每隔四年，九国都会联合举行文武交流大会。目的说是为了促进交流，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变相彰显国力的方式而已。
云初阳以当年大周科考状元的身份，连家都没有来得及回便代表大周去参加了大会的文比。
“四届魁首皆低头不语，九国皇帝都目露异色。云初阳只一人便如皓月，其余八国文豪全为萤火。”
那一年的大周出尽了风头，云初阳回朝后立马便成了炙手可热的大红人。
当时便已是宰相的魏文理评价云初阳是：天下之才气，初阳尽得九成，余人共分一成。
云初阳得意之极，却也为人谦恭，其余八国艳羡异常，大周国内也传为一段佳话。
但是实际上的云初阳在朝廷里供职半年，也不过是一个太子太师。
说的好听点是个从一品的大官，说不好听点就是个锁在深宫大院里毫无权利的文官。
皇帝陛下的金丝雀。
整个京城传遍了云初阳的外号。
但是云初阳也毫不在意，唯独自己的妹妹却怎么样也不肯同自己来到京城。
“我还是喜欢在自由自在的生活。”
妹妹扔下这一句话就出去游历了。
云初阳则是一边教导太子，一边每日泡在整个国家藏书最丰富的书库里。
整整三年，云初阳每天都过着一样的生活，而大周人们也渐渐的忘记了云初阳的存在。
直到又过了一年，当时的皇帝周衡病危将云初阳召到了自己身边。
“云先生，你知道朕为何不用你这九成才子吗？”
“…”
云初阳并未说话。
“先生不傻，肯定知道。朕也就不在弯弯绕绕了。”
周衡虽病，但是躺在床上也有一种别样的威严。
“先生才气甚高，高到让人恐惧。先生若是真参与到朝堂之上，我这大周定是另一番气象，只是我这周家的天下…”
“太子尊敬你，甚至都要超过我这个父皇。太子继位后我就算再有什么安排，恐怕也没有办法和您相比。所以先生您聪慧异常，一定也懂我什么意思····”
“我懂了，明日云某启程离京····”
“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请先生和我一起，再也不要回来····”
云初阳瞳孔一缩，事情的确是按着自己所想的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如果···臣不愿意呢？”云初阳抬起了自己的头直视着周衡。
“其实朕也不愿意背上一个滥杀良材的罪名，只是朕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
“你！”云初阳几乎是瞬间暴怒，周衡身边的紫袍大太监瞬间就出现在了两个人中间，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杀气。
“希望先生您能好好考虑，如果没意外的话，明天您应该就能见到令妹了。”周衡扯着嘴角笑了笑。
“哼！”云初阳怒哼一声后离开了这里。
“陛下，不如让奴才直接杀了他算了。”
李福人站在床边对周衡说道。
“福人，你不懂，你伺机而动就行了，确保他不会活着走出这周都就行。”
“是。”
……
“陛下！”
夜色刚落，李福人就快步走入了周衡的寝宫，一脸难看。
“怎么了？”周衡略有预感。
“那云青青…死了…”
“死了？！”周衡苍白的脸上涌上一丝血色。
“快去找云初阳！”周衡一拍床板。
李福人转身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
“你就是云初阳？”
一个吊儿郎当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坐在墙头上和云初阳说话。
“你是谁？”云初阳眯了眯眼感觉来人略显眼熟。
“我叫叶念云。”
云初阳突然想起来了，这是和自己同年参加考试的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当年的榜眼。只不过结果发放成绩之后就寻不到人了。
“有何贵干呢？”
“我答应了一个女人来救你。”
“一个女人？”
“云青青。”
“…她人呢？”
“死了。”
云初阳沉默了下来。
“读书真有那么好？”叶念云等了一会既没有看到云初阳悲伤的样子，也没有看到云初阳愤怒的表情，只是一脸平静。
“原本很好。”云初阳话语冷冰冰的。
“现在呢？”
“也很好。”话语刚落一股雄浑的内力以云初阳为中心压盖了整个皇宫。
所有的大内高手倾巢而出，将皇帝寝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先生…”皇宫的一处院子里，周云天望着远处如怒龙般的真气垂下了头。
“你妹妹说的不错，你不仅是个才子，还是个怪物。”叶念云挠了挠头。
“谁杀的她？”云初阳丝毫没有一丝感情的问道。
御前禁卫统领，滑头的很，我没抓到他。
“云初阳！皇宫重地岂容你放肆！”
李福人从远处怒吼着赶来。
“滚！”
只一掌，云初阳隔空一掌就将李福人死死地拍在地面上口吐鲜血。
三十六名大内高手，包括八名天级高手血战云初阳，被云初阳连杀三名天级高手，一直到周衡从寝宫走了出来云初阳才罢手。
“先生不愧是先生，居然有如此之高的内力，是朕失策了。”周衡在两位太监的搀扶下颤巍巍的站在宫门前和云初阳相视。
“云某一介读书人，陛下何苦相逼。”
“先生当真不能与我和谈？”
“人交出来，我走。”云初阳平静的看着周衡。
“唉…”周衡犹豫良久，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两个大内高手便压着一个身穿铁甲的统领出来了。
云初阳伸出一只内力凝成的大手，一把攥住统领，转身飞出了皇宫。
“诶诶，云兄，我也算帮上你了吧，你看我胸口的衣服让那老头子给我扯的…”
云初阳刚飞出皇宫叶念云就不知道从哪也跟了上来，一身破破烂烂刚打了一架的样子。
云初阳也只是死死地攥着手里的一脸惊恐的统领。
统领的惨叫声在都城外不远的树林里回响了整整一夜，叶念云到后面听都听不下去了。
从那天起，京城少了一个金丝雀，江湖上多了一个灰雀先生。
……
“真的，好久没杀人了啊。”
微风吹过竹林，田仁感觉到脊背一阵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