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看着瞬间陷入被动的谢锐有些难以置信,白沐的剑阵是怎么躲过谢锐的感知,从武斗台里冲天而起?
护道抚掌笑道:“好有趣的小辈,难怪先前中间的一剑要想办法把箭尖压下!”
几个观众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沐面前一个身位的正在缓缓愈合的武斗台上的孔洞,那里是被谢锐的第一次三连射贯穿,此时正在结界的作用下恢复平整。
谢锐面沉如水,在空中将长弓“追风”注入灵气,只见“追风”两端的火焰状装饰一晃变成赤红的尖刺,被谢锐挥动如风。
身为一个弓箭手,怎么能没有防止敌人突脸的能力?“追风”在任何一个形态都能让两端的火焰装饰变作尖刺,进可攻退可守。
谢锐膂力惊人,此时用平时拉弓的右手握紧弓身,“追风”就和白沐的剑龙碰撞到一起!
“好家伙,表面上是个小脆皮,怎么近战这么熟练?”白沐苦不堪言,谢锐的炼体层次甚至比用大刀的侯金言也相差不多。还好白沐只是用剑龙攻击,而不是真身持剑近身,否则在猝不及防之下可能会被谢锐这一手爆发打个措手不及。
六支弓箭此时已至身前,有见地的观众知道,如果白沐躲不过这六箭,就算计算精巧的偷袭成功了,也不过是“一换一”的两败俱伤。
“已经三十二剑了,他没有飞剑可以抵住箭,这一场终究还是谢锐获胜。”护道有些惋惜地摇头,在实力面前,那些计算终究是无谓的。
“叮!”
两枚箭头被压下,白沐在众人的惊呼之下飞身而起,踩在疾驰而来的箭头上高高一跃!右手合拢成拳,他奋力捶在空气上!
一柄接一柄的飞剑从他的尾戒里飞出来,三十二柄一品中阶灵器出现,化作第二条剑龙扑向刚刚落地的谢锐。
“什么?!”谢锐刚刚击散白沐的一条剑龙,气息已经乱了,就算此时弯弓射箭,威力也要大打折扣。他看着身前的剑龙,分明听得身后刚刚被自己击溃的剑龙也传来清脆的鸣音,正在重新结阵。
观众席上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孕神境中期的白沐,御剑六十四!而且剑龙的威力有目共睹,能让孕神境巅峰的谢锐都有所消耗。
谢锐从来都是靠箭雨让敌人感受绝望,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数量上输得这么彻底!
白沐知道这场战斗结束了,他的心神还没来得及放松,突然再次丢失了谢锐的气机!两条剑龙的杀气瞬间无可宣泄,在距离谢锐不到十步的地方停滞了一息。
观众席里的谢家子弟“腾”地站起身来,高呼道:“打开结界!打开结界!现在用第三形态,谢锐会受到重创的!”
护道挥手化作一股柔力,将面色大变的谢家子弟按在座位上,眉头紧蹙:“场外人员不要喧哗滋事,武斗台上无关生死的局面都不可干预,你们好自为之!”
风系灵力旋转起来,让白沐有种要窒息的感觉,他心中一凛,不知道谢锐要酝酿怎样的武技,但绝对威力不俗,两条剑龙在白沐的操纵下,直取弯弓的谢锐!
“绝对不能让他射出这一箭!”浅浅惊呼出声,“他手里的长弓,正在往五品灵器蜕变!”
“五品?!”白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寻常的修仙世家也拿不出几件五品灵器,甚至有些家族都是将这样的灵器当做镇族之宝!
谢锐的长弓能有两个形态已经出乎白沐的意料,现在第三个形态的变化竟然能够直接将四品巅峰的灵器升阶?!
随着风系灵力的集中,长弓“追风”像是打开了一重封印,气息变得有些玄妙,应该是取法“追月”这把传说中的长弓,一旦带上道韵,就是凡弓也会让人胆寒,更何况“追风”还是谢家花了许多心血创造出的“仿制品”。
谢锐身周浮现一圈光晕,竟然毫不费力地推开了两条张牙舞爪的剑龙,他的长弓一缩再缩,最后只有一米长短,弓身却有简单古朴的花纹浮现。
“这一箭,是为那个尤雨信准备的,你败在这一箭之下,应该感到荣幸。”
没有取出箭矢,他空弦将长弓拉满,右臂的衣袍在肆虐的风系灵力之下竟然纷纷碎裂!旋转的风系灵力汇聚成一枚箭矢,白沐感觉自己被死神锁定。
“去!”
白沐识海内的仙都图似乎有些震怒,这一箭竟然和贰叁剑意中的“破仙都”异曲同工,都是针对仙界来客的杀招!
谢锐已经将这一箭修炼到炉火纯青,虽然每次释放之后都会脱力,用力最多的右手甚至会皮开肉绽,但是从未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强烈!他感觉自己右臂的筋肉都在断裂,如果不是平时训练刻苦,又有无数宝药淬炼,这条胳膊恐怕都会废掉!
“这是怎么回事……这一箭,就好像等待了千年,专门为了射杀面前的男人!”谢锐大惊失色。
场外的观众席中,有人问先前起身发声的谢家子弟:“这种杀招为什么不让谢锐使用?”
那谢家子弟已经面色发白:“这一箭是谢家老祖当年诛仙的一箭,长弓追风也能使出气势仿佛的武技,尽管威力不如传说中的那一箭,却也不是谢锐能够施展的!”
“这一箭出去,无论胜负,谢锐都没可能参加之后的比赛了,至少三天之后才能再握弓。”
不能躲闪!
不能硬抗!
这一箭并不快,但是白沐却有莫大的危机感:先前的箭仅仅破风的拖尾就能让武斗台出现划痕,这一箭却好像神威内敛,无尽的杀意只是指着白沐的心脏,别人看来平平无奇的一箭,让白沐觉得死亡近在咫尺!
“我来接这一剑。”
一道声音从白沐的识海中传出,仙都玉阶上邋遢的负剑醉汉睡眼惺忪,白沐只觉得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只能看到自己抬手间竹叶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好不容易找到正确武斗台的老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瞥向武斗台上举起剑的少年,整个人呆住了:
“要是这一剑真是他悟到的,这学生我可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