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并不知晓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头栽进这神秘的所谓“剑冢”之中,他已经无暇去思考自己的消失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
白沐有点崩溃地看着面前的焦土:他分明是进入了藏剑阁的第七层,按理说海拔应该在地平线下六七十米左右,但是此刻……
白沐抬头看看血色的天空,极目远眺也不见边界的焦黑土地从他脚下蔓延出去,除了短剑残戟,再没有别的东西。
“我是不是穿越了?”
白沐自言自语地说道,突然他意识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上弦姐姐?下弦妹妹?”白沐拍了拍撕裂封印带自己进来的两柄弯月长剑还有刚刚苏醒剑灵的竹叶,“不知道姓名的大姐姐?”
沉默是今晚的藏剑阁。
白沐在带着一丝腥气的风中凌乱,如果不是这三把剑的实体还在,他会以为自己又一次投胎,只不过这次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剑冢,究竟是什么地方?还有上弦口中的剑宗又是怎么回事?”
白沐一想到这些头都大了。整理一下思路不难推测出:剑宗是《天枢剑图》的作者所隶属的宗派,甚至有可能剑宗就是那位喝茶除魔的究极大佬留下的道统,而且古剑上弦和下弦两把制式奇怪的长剑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天枢剑图存在。
白沐之前与上弦的艰难战斗中,上弦明明极长的剑身竟然能够屡屡躲开小周天剑阵密不透风的攻势,正是因为自己的小周天里缺了这两把弯月形的长剑。
一左一右的上下弦月加入剑阵之后,本就杀力惊人的剑阵更是如虎添翼,而且再也不存在那样的漏洞可以让敌人的长剑欺身。
听两个剑灵的对话,很明显这剑冢之中处处是危机,即便自己已经展示出了抗衡半步御器境的实力,依然被下弦剑灵认为自己在走一条“死路”。
但是白沐进来剑冢之后已经在这荒原中独步许久,走出了一段不远的距离,极目望去还是只有断剑而已,并没有什么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难不成剑冢有了什么变化,已经不像两个剑灵以为的那么危险?”
白沐有些纳闷,他有些不慎,一脚踢到了一截没入废土的断剑。
白沐寒毛炸起,瞬间变成猫身,从正常的人身变成猫身的白沐身高瞬间缩水了一大截,借此才躲过一道锋锐无匹的剑气。
那剑气瞄准的正是白沐的眉心!这一剑下去白沐恐怕连叫声都发不出就一命呜呼了。
大地轻微地震动起来,白沐感觉自己脚下的废土开始倾斜,他只能用前爪扒住迅速倾斜的地面,同时抬头看向前方:
焦黑的废土开始龟裂,白沐能够辨认出厚厚的土层之下依稀有华美的白玉断层。插在废土中一柄又一柄残缺到近乎碎片的剑器震动着怒吼着想要挣脱束缚,无数的剑灵像是从假寐中苏醒,他们睁眼的神光射向天际,像是要把永远血红的天幕撕碎!
“这……这都是因为我踢了一脚?!”
是那些插在废土中的断剑的挣扎让土地迅速开裂,一些隐形的锁链像是白沐曾经见过的法则之链将这些品阶不详的长剑锁在废土之中,不让它们一飞冲天。
“杀!”
距离白沐最近的,也是遭遇了白沐当头一脚的剑灵显得十分愤怒,但是白沐用脚趾头想也不是因为白沐不小心踢到了它:它红色的眼眸简直比狂化的剑灵还要让人毛骨悚然,那是一种想要将面前的一切撕裂的恨意。
不像是被人踢到,反而像是被人挖了祖坟还当着面扬了骨灰那种……
白沐后撤了一步,却见那剑灵是穿了一身威武的铠甲,两个拳头真是有砂锅那么大,挥起拳来虎虎生风,但是却被那锁链困住,根本挣脱不开。
白沐面色古怪,他往前跳了一步,剑灵气喘如牛,挥拳就要打在白沐的眉心。白沐将自己的“山河永固”大印召唤出来,这针对灵识的一拳砸在山河永固印上,却叫白沐大吃一惊:山河永固印竟然险些碎开!
缠绕在上面的丝线如蛇一样游动挣扎,像是被人痛揍了一拳。
“这么猛吗?!”
眼看着那嘶吼的剑灵又要来一拳,白沐跳回去,让这一拳打在空处。
太强了!这样的剑灵都没有办法将实体从锁链中解脱出来,竟然还能够发出这种强度的神魂攻击!
白沐举目四望,却见无数类似的剑灵都在张牙舞爪,恨不得将白沐这个与剑冢格格不入的外来者撕成碎片。白沐面前的这只剑灵在所有的剑灵之中似乎还属于弱势。
但是白沐一点也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就这就这就这!”
白沐往前跳一步,看见那只剑灵疯狂地挥拳,却打了个寂寞,因为白沐又很快跳了回来。
“哈!”白沐开始在这里左右横跳,硬是让这只狂化的剑灵都有些无语:这人有病吧?!
白沐在这片废土上已经感受到了孤独,没有剑灵陪他说话,甚至连浅浅都没有了声音,至于明山仙府中的明辰更是没有动静,白沐在仙府里寻找一圈竟然都没有找到明辰的影子,似乎这片废土是专门克制剑灵的存在。
孤独永远是可怕的,那能将一个人逼疯。白沐感觉自己压力过大的时候面前出现了这个无能狂怒的剑灵,他当然就找到了排遣孤独的方式。
在白沐享受左右横跳的欢乐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血红的天色正在渐渐暗淡。
面前的大个子挥动双拳的速度都有些变慢了,白沐还在嘲讽:“你打我呀?!”
然后天色突然变化,一轮莹白的月亮出现在这剑冢之中,随之出现的还有一声脆响。正在欢快地蹦跶的白沐目光下移,看到将所有剑器牢牢捆住的锁链“啪”一声,断了。
断了?!
白沐喃喃:“不是吧老大,还有自由活动时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