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哪里?”
夏桃挣了挣自己的手腕,发现已经被绑死,两手的手腕扣死,只有十指能够活动,也无法碰到绳结。
头疼的厉害,夏桃却没有办法触碰自己的额头。她感觉青筋跳动,脑袋里似乎有一条毒蛇吐信缠绕一般,吵闹且痛苦。
“哦?竟然这么快就醒了过来。看来那小子还真舍得给你洗筋伐髓。”
夏桃抬起头来看向发出声音的人,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逼仄的空间里只有夏桃坐着的凳子上有一个老旧的灯泡,周围都是黑暗的。
九月份的天气是“秋老虎”,此时京都的温度还是很高的,但是夏桃注意到自己吐出的气息竟然是一阵阵白雾,室内的温度极低,让身体柔弱的夏桃有些颤抖。
“什么洗筋伐髓,我听不懂。”
此时夏桃坐在椅子上,完全属于被支配者的地位,说出来的话却没有什么畏惧的意思,倒是让动手的人有些意外。
“你真的是一个普通人吗?你不好奇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也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灾祸?”
夏桃长出一口气,看着自己吐出的气息变成一阵白雾,语气反而有些轻松:“晕过去大概是因为那张A4纸,被绑架大概是因为白沐那个混蛋。”
这回站在她对面的人默然,甚至拿出手牌来看了一眼夏桃的信息:一个普通的女生,只要自己想知道,情报部门能第一时间将夏桃的姥爷的出生证明都调出来。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简单的女生,此时说出的话没有一句不对的,简直像是对眼下的情况了如指掌。
夏桃换了一个舒服一些的坐姿,用聊天的语气对看守着自己的人说:“我还没吃饭诶,能给我点个外卖吗?”
绑架者:???要啥自行车?
夏桃嘴角微扬:“你们挑的地方肯定很偏僻,白沐找也要找好久,总不能让我饿着,到时候哭不出来你们怎么谈条件?”
绑架者不禁问出声来:“你怎么知道他会找你?还一定会找到?”
夏桃仰头颇有几分自豪地说:“因为他是白沐。”
……
京都百万人口,要藏一个夏桃简直太容易了,别说白沐只是一个半步御器境的修士,就是金丹境的修士,也很难从京都中找出一个人来。更何况白沐要找的还是一个普通人!
朱家的情报网络一刻不停地将夏桃的消息传进白沐的手牌里,白沐不慌不忙。
假如这场闹剧是一场棋局,那么白沐此时就是完全踏进了敌人的陷阱里,进退不能。但是白沐明白敌人不会让自己轻易绝望。
兵书有云“围必缺”,白沐将自己代入敌人的角色中,让自己陷入绝望远远不如给自己一个方向。当一个像白沐一样的修士陷入绝望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情未必是符合逻辑的,但是如果遵循“围必缺”的原则,那个有光亮的缺口就是白沐下一步的去处。
陷阱的意义永远是帮敌人做选择。
果不其然,一条消息传进了白沐的手牌里。
“制冰厂?”
白沐皱起眉头,时间变得紧迫起来。夏桃的体质被自己悄悄强化过几次,但是都仅限于让她保持身体健康,一定程度上可能延年益寿,但是本质上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如果是身处制冰厂的低温,仅仅这种低温环境就有可能夺走夏桃的生命。
白沐登时决定出发。浅浅却出言提醒道:“你明知道是陷阱。”
制冰厂估计早已是龙潭虎穴,白沐进去容易,是全须全尾地把夏桃带出来,还是和夏桃双双丧命在寒冷的环境里,都是有可能发生的。只要是“有心算无心”,白沐这样的实力都足以坑杀一个御器境巅峰的修士了。
白沐的动作甚至都没有停顿,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身后的羽翼展开冲天而起,庞大的风系灵力像助推器一样将白沐推上云霄。
白沐没有回答,但是浅浅却已经知道了答案:就算前方是龙潭虎穴,白沐也不会有半分退缩的想法。按照白沐的性格,此时担心更多的,恐怕是被夏桃知道自己修士身份之后要如何处理吧……
国伟制冰厂,是京都一个有二十年以上历史的老厂,工业用冰和食品用冰分为两个厂区比邻。昨天黄昏的时候紧急遣散了众多的冰厂员工,理由是消防安全检修。诺大的冰厂里,此时已经戒备森严,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这就是执棋者给白沐留下来的“缺口”,就算是没有朱家情报部门的支持,这个冰厂的名字也早晚会出现在白沐的手牌上,白沐的动作只是让这一切提前发生罢了。
一道流光从天而降,白沐直接落入冰厂围墙之内。身后后知后觉的修士箭步冲过来想要从背后将白沐一分为二,脚步还没有落地就将眼睛瞪得滚圆。
一柄小巧的飞剑从他的后心穿过从前胸传出,带出一串血来,洒在冰厂外的土地上,白沐甚至没有回头。
白沐的声音在此时颇为空旷的冰厂中回荡:“我早就不愿意在人族身上下死手,你们没有死在妖族的手下,死在同类的武器之下,实在是一件值得痛呼可惜的事情。”
“但是有些人的存在,就是比妖族还要祸患。”
迎面两个修士黑衣黑袍,分不清路数,招式却是狠辣无比,每一招都是取白沐性命的狠着。换做任何一个在灵脉的襁褓中渡过修仙早期的世家少爷,此时说不得都要躺在地上变成血泊。
只可惜白沐不是那种修仙界的二世祖,有猫族的瞳力加持,白沐看向这些人的杀手锏,就好像在看滑稽的慢动作表演。
无聊至极。
白沐招手的时候,身后多了两把带血的飞剑,又是两个修士心脉断绝,飞剑不仅搅碎他们的丹田,也将识海夷为废墟,即便有苏醒的可能,这辈子也要做植物人了。
三把滴血的飞剑在空中旋转,白沐冷笑一声,衣袍无风自鼓:“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