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文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在陈秀才的带领下,一群人又从刘家村赶回了县衙门口。

此时已经是申时三四刻左右了,正是一天中人最懒散的时候。

但众人还是当场就买来了纸笔,让陈秀才写了一份状纸,递进了县衙。

人们本以为今天递上了状纸,最起码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审案子了。

可没想到还没等他们走远,县衙中就跑出来一名小吏,叫住了众人:“站住!”

“县尊大人要审你们的案子!都回来!”

陈秀才和一干百姓面面相觑,竟然这么快?效率这么高?

这还是衙门吗?

“俺们不要他审,俺们要严相审!”

或许是知道严嵩在此,百姓们的胆子更大了几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其他百姓也跟着鼓噪起来:“就是啊!县尊是个偏心眼儿的!咱们不信他!”

“就是啊,让严相来,咱们只相信严相……”

门口的嘈杂声甚大,传到了县衙正堂中。

坐在正位上的胡宗宪笑着望向下首的严嵩:“严相,您听听,公道自在人心啊!”

严嵩嘴角虽隐隐带着笑容,但还是正起脸色,对胡宗宪训斥道:“你也要持身以正!”

“听听百姓对你的看法,以后莫要让他们失望!”

“是!严相!”

胡宗宪当即神情一肃,反思道:“下官定谨记于心!”

郑谶也坐在下方,一下巴苍劲的花白胡须根根挺立,闻言却摆了摆手:“严相,倒也不用这么苛责小胡知县,在原武这一亩三分地上当知县,其实也不容易。”

“小胡知县是个能办实事的人,原武县有他是有福气!”

胡宗宪大为惊讶,急忙对郑谶拱手道:“还是多亏了郑老深明大义,支持在下,要不然在下是定然没什么成就的……”

正在几人相互客气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郑谶笑着道:“胡知县,严相,你们在这审,我去后面稍稍歇息一会儿。”

他并非官身,在这里自然不合适。

郑谶走后,皂衣小吏引着陈秀才和一众百姓从堂外走了进来。

陈秀才很是紧张,进来连人都没看清楚,便躬身下拜。

“学生陈才,拜见严相、老父母。”

跟在他身后的百姓也纷纷跪下,拜见严嵩和胡宗宪。

方才在外面他们就听小吏说,这次是严相和县尊大人一块审案,定然冤枉不了他们。

“起来,都起来回话便是。”

胡宗宪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急忙让众人起身,一点也看不出他方才听到了百姓们的吐槽。

让众人起身后,胡宗宪又笑着对陈秀才道:“小陈秀才,国朝优待读书人,你见了本官又何须行此大礼?”

陈才暗暗腹诽,心说我跪的是你吗?是严相!

不过他还是躬身道:“老父母恩泽甚重,严相为官清廉,都当得起学生这一拜!”

他抬起头来,正对上严嵩那带着笑意的温和眼神,只觉得心肝儿都化了……

“严相,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面对这个慈祥的长者,陈才差点连眼泪都掉下来,委屈地哭喊道:“学生家里八十亩地,都叫刘员外四钱一亩买走了,这和抢地有什么区别!”

下方的百姓也纷纷哭喊起来,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严嵩听了片刻,方才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胡宗宪见状,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砰地一拍:“都肃静!”

百姓们这才渐渐安静下来,但一双双或明亮,或浑浊的眼睛却满含期待地望着严嵩。

严嵩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诸位乡亲,此事倒是朝廷要对诸位说一句对不起了。”

陈才下意识就屏住了呼吸,没想到严相这种大人物竟然也会同草民们道歉!

严嵩面上带着几分无奈,开口道:“这件事本该等到今日放出告示来,让诸位一同知道打坝淤地的事,如此一来也不会有人卖地了。”

百姓们纷纷点头,要是早知道有这回事儿,那是打死都不肯卖地的。

严嵩继续道:“胡知县一直对此事千瞒万瞒,就是想等到今天,让大家一块知道。”

“可怎料县衙中却有奸猾小吏,串通内外,为有些人提供消息,让他们买你们的地,牟取暴利!”

胡宗宪也配合地从桌后站起身,向下方的百姓鞠了一躬:“诸位乡亲们,是我胡宗宪对不住你们啊!”

他面上带着愧疚,自责道:“我有罪,没保护好这么重要的消息,被小人探听了去,是以才有今日诸位的遭遇。”

陈才和一众百姓们又惊呆了,没想到堂堂县尊老爷,竟也会给他们道歉。

“老父母……”

陈才嘴唇有些发干,愣了片刻才道:“这根本不怪老父母,都是那些小吏做的坏事!官清如水,吏猾如油!老父母也是被他们骗了!”

人性就是如此,在这种情况下,受到冤屈的百姓们很容易就原谅了对他们道歉的、位高权重的胡宗宪,转而咬牙切齿地将矛头对准了县衙中的小吏和刘员外,一个个在这里边咒骂起来。

严嵩仅用三言两语就将百姓们挑动成他需要的样子,随后又道:“今日你们大可放心,胡知县定会秉公宣判,还诸位一个公道!

“不错。”

胡宗宪也一身正气,一双剑眉格外威武:“你们信不过本官,难道还信不过严相吗??”

“信得过!”

陈才带头大喊着:“要是连严相这种大清官都信不过,那这朝廷里就真的没有信得过的官儿了!”

百姓们也一个劲儿地附和:“严相来咱们原武县这么久了,咱们还不知道严相吗?”

“严相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大清官……”

百姓们群情激奋,赞颂着严嵩的美名。

严嵩微微点头,眼底带着几分笑意,往侧边椅子上走去,脚下却突然被绊了一跤,差点摔在椅子上。

胡宗宪没注意到这一幕,他对下方的下方的陈才道:“你们的冤屈,本官已经知晓!”

他饱蘸青墨,笔走龙蛇,当场就写好了一张票牌,声色俱厉地对堂中快班衙役道:“去刘家村,把那刘跛子和刘试堂一同拘来!”

虽然已经快到下衙的点,但衙役们此时自然不敢有任何多嘴,要不然万一被愤怒的百姓们当成“串通内外的奸猾小吏”,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唉~今天又要加班了……

一众百姓们在此等着,和蔼可亲的胡知县差衙役给这些受了委屈的父老乡亲们送来了板凳、茶水、点心,供他们休息。

这让许多原本对县衙这种地方畏之如虎的百姓大感惊奇,原来进来告状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以后可得来试试!

但后来敢这么试的蠢蛋,都体验到了何谓官老爷的铁拳和铁棒……

等到堂外天色微微暗淡,外面才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凭什么抓我!我又没反犯王法?还有没有天理了……”

堂中众人齐齐向外望去,发现衙役们正押着一个五短身材、身着绿锦衣、头戴黑瓜帽的胖子向这边走来。

那胖子正嗷嗷地叫着,有声地反抗着衙役们的暴行。

后边的衙役则用铁链拉着一个跛脚的瘸子,那刘跛子之所以低着头,没同刘员外一般嗷嗷乱叫,是因为他的脸上还残留着几个大红的巴掌印儿,连嘴都被抽肿了。

“老爷,幸不辱命,已将人犯刘跛子、刘试堂带到!”

那快班衙役的头头,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捕头拱手奏报,今天所有的流程都无比正式。

“好,升堂!”胡宗宪啪地一拍惊堂木,衙役们一把将刘试堂推到堂中。

“胡知县,你要做什么!”

刘试堂被退了一个趔趄,抬起头来色厉内荏地望着上首的胡宗宪:“我可是秀才!是良民!你不能如此对待读书人!”

胡宗宪冷笑一声:“刘试堂,你往日里作恶多端,本官无能,奈何不了你,可今日严相在此,你还妄想继续胡搅蛮缠吗?”

“我……”

刘试堂也望见了坐在侧方的严嵩,气势不自觉就矮了几分,但他还是梗着脖子大叫道:“严相,您老人家可要给学生做主啊!”

“学生一直奉公守法,前阵子乡里发了大水,学生还捐了粮食赈灾……学生冤枉啊!”

严嵩看着眼前这个聒噪的胖子,不知为何脑海中又出现了另一个小胖子的身影,心头莫名多了几分厌烦……

陈才望着严嵩,心里还有几分忐忑,急忙道:“严相,别听他的!”

“刘跛子贱价买了我们的地,肯定就是他指使的!”

“你莫要血口喷人!”

刘试堂转头瞪着他:“年轻人,你可有何证据,我告你诬告信不信!”

“都到了公堂上,你还敢嚣张?”陈才一点也不怂他,回瞪过去!

胡宗宪一直留意着严嵩的神态,见他眉头皱起,便急忙道:“刘试堂!你骗买了这些乡亲的斥卤田,现在根据朝廷告示,本官要你将所买的地尽数还给乡亲,所付的银钱一概不得收回!”

那边的百姓们纷纷欢呼雀跃起来,没想到不仅能拿回地来,还能白赚一笔银子。

“凭什么!”

刘试堂下意识就叫了起来,会过神来后急忙大叫道:“胡知县,你不能这么判!那地都是我真金白银买来的,难道你要让这些刁民白抢了我的银子不成?”

“凭什么?就凭本县发出去的告示!”

胡宗宪似乎早就对这人有怨气,厉声道:“八月二十五日后签订的田契买卖,官府不会受理!”

“日后造册之时,本县也定不会把那些田划到你那里!”

胡宗宪底气很足,消息是八月二十七、二十八漏出去的,他笃定刘试堂的地契一定是在那之后买的!

刘试堂自然不服气,梗着脖子道:“朝廷哪来的这么一条规矩!从无先例!”

“再说了,今天都九月初一了,你们才发八月二十五的事,我根本不知道这告示内容!”

“不知者无罪!你这是故意坑我的钱!”

胡宗宪早就在这等着他了,闻言便冷笑一声:“当真好大的胆子!到了公堂上还敢撒谎!”

刘试堂缩了缩脖子:“胡知县,我的话句句属实!”

胡宗宪继续给他下套,厉色道:“你说你不知道告示内容,那你为何平白去买那没用的斥卤田?”

刘试堂已经察觉到了有些不对,但方才说出来的话自然不能收回去。

他硬着头皮道:“自然是为了接济乡里!”

“县里刚发了大水,我看他们都快过不下去了,乡里乡亲的,自然要帮帮他们!”

“可谁料这些泥腿子非但不知感恩,反倒来这公堂上反咬我一口!”

刘试堂恶狠狠地望了他们一眼,又转头对上方道:“胡知县,你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才行!”

陈才对他怒目而视,其他百姓也对这种恶人告状的行为气的不行。

“本官还用不着你教我做事!”

胡宗宪冷笑一声,用看死人的眼神望着刘试堂:“你口口声声说,不知告示内容,是为了接济乡里。”

“可为何本官知道的情况不是如此呢?”

他大手一挥,衙役们便哄着一条穿着囚服,满身是伤的人上了堂,其惨状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刘试堂,你且看看这是何人!你认不认识!”

“我……”

刘试堂望着那人血淋淋的面容,眼皮抖了抖:“胡知县,你这是什么意思?”

胡宗宪冷笑着道:“刘试堂,不管你认不认识他,反正他是认识你的。”

“刘佥!把你做的事儿都如数道来,不得隐瞒!”

“县尊老爷,我说,我都说!”

那名为刘佥的人惊恐的连连磕头,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的原委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至此众人才知道,原来刘佥是县衙中的一个书吏,前几日去签押房中时,意外看到了刚刚写完的这封告示。

然后他便用这这条消息,从同村的刘员外那里换了五十两银子……

“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刘试堂色厉内荏地怒瞪着刘佥:“你可是刘家村的!如此污蔑本老爷,不怕老爷我让你好看吗?”

刘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又抬头望着胡宗宪,哆嗦着不敢说话。

严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胡宗宪更是大怒,砰地一拍惊堂木:“大胆刁民!公堂之上还敢放肆!”

“来人,上物证!”

话毕,便有皂衣的衙役从堂后走出,手中还端着一盘五个十两的大银锭。

“人证物证俱全,还能冤枉了你不成?”胡宗宪冷眼望着刘试堂。

“你……”

刘试堂脸色阴沉,面对胡宗宪这一套组合拳,他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

太丝滑了,太顺畅了!

似乎早就有个大口袋放在那里,而他就是那个钻口袋的人。

“胡知县,我愿意把他们的地退回去!”

刘试堂暗恨,但眼下局势已经变了味儿,他似乎真的不能再抵赖了。

胡宗宪冷笑一声,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今天不一拳给你这狗胆包天的东西打个满天星,你还真以为这原武县姓刘了!

“退地只是一项,你咆哮公堂,蒙蔽严相和本县的帐要怎么算!”

“我……”

刘试堂气势一滞,小声道:“胡知县,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了,我还是生员,你也不能对我如何……”

他说着说着,又转头向严嵩,哭诉道:“严相,学生是鬼迷了心窍,学生已经知错了!”

“学生愿捐出三百两银子,帮朝廷修堤!”

严嵩一听有银子,迟疑了片刻,但视线余光又望见了堂中眼巴巴望着他的一干百姓,突然脸色一正。

这个刘试堂想必横行乡里,很不得人心啊,而且由于某个胖子的原因,严嵩对所有胖子都没怎么有好感……

“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干扰县衙司法,欺瞒父母官员……”

严嵩轻轻摇摇头,历数着刘试堂的罪行:“你也是读圣贤书的人,为何如此是非不分呢?”

“学生……”刘试堂神色茫然,刚要接着辩解,就听严嵩淡淡地道:“既然书都白读了,那就不要玷污圣人之道了。”

“发往本郡学政,革去功名吧!”

“学生……”

刘试堂的胖脸刷地一下白了,嘴唇都在打哆嗦,惨叫着道:“严相!学生冤枉啊……”

“住口!你已无权再自称学生了!”胡宗宪厉喝道。

俗话说:破家的知县,灭门的郡守。

从这个顺口溜中便可知,一地父母官对治下小民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刘试堂最大的依仗除了他的亲戚之外,便是读书人的身份。

如今秀才的功名被革,胡宗宪便可随意将他搓圆揉扁,这才是他最恐惧的地方。

一想到他曾给胡宗宪使的绊子、两人之间结下的梁子,刘试堂一头撞死在公堂上的心都有了。

另一边的百姓们即刻欢呼起来,高喊着青天大老爷,声如雷震,甚至都传到了县衙外的大街上!

严嵩面上带着轻笑,双手下压:“并非本相,此乃陛下之决定,本相也只是按章办事而已。”

百姓们闻言纷纷认可,并表示,陛下自然是圣明的,他圣明就圣明在,派了严相这么一个好官来了咱们原武县……

刘试堂的案子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原武县,并有继续向周边县传播的趋势。

见识了他的下场,之前那些偷偷买地的大户纷纷吓住了。

一方面赶紧联系自己在朝中的靠山,另一方面悄悄把自己买的地退还了一部分,观望着严嵩与胡宗宪的态度与事态的发展,在惴惴不安中过日子……

翌日,原武县县衙后堂。

胡宗宪已经处理好了一应事宜,回来向着严嵩禀报。

“严相,百姓们都已经收回了被买的地,现在都已经回家了。”

“嗯,好。”严嵩抿着杯中茶水,面无表情。

其实他还在心疼那三百两银子,但在有些方面,有舍才能有得……

“严相。”

胡宗宪笑着道:“咱们原武县的乡亲们都知道了这事,还有个戏班子里的老秀才听说了严相断这桩疑案的事。”

“他专门写了一个戏本,名为《严宰相智除贪官》,特地交给下官,来请严相看一看。”

“若是没有什么需要改动的地方,他们戏班子里这就开始排练,争取过几天就在咱们这几个县来回唱了。”

严嵩眉头一皱,他要除个官,还用得着智除吗?

光听名字就感觉很不靠谱啊。

但昨天傍晚断的案子,就算这老秀才再文思泉涌,再消息灵通,想必也没这么快就写出戏本来,这应该还是胡宗宪的意思。

既然是这位爱将的想法,那看一看也无妨了……

严嵩接过胡宗宪带来的一摞戏本,开始翻看起来。

看着看着,就入了神。

胡宗宪坐在一旁,嘴角带着一抹轻笑。

这戏本上对昨日的审案进行了大量的艺术加工,将刘试堂本色写成了鱼肉乡里的恶霸地主,民怨沸腾,但他在京城中有大官作为靠山,大家只能任由他作恶。

还淡化了他胡知县的戏份,并且将他加工成了一个赤胆忠心的知县,但是本事平平,只能任由刘试堂作恶。

此外,更是极大地加重了严相的细分,并且将他的形象加工成了一个智勇双全、两袖清风的大清官……不是,不能叫加工,只能叫本色出演。

那老秀才的文笔还不错,写的情节更是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从开始的一段戏文描写了刘试堂是多么的蛮横霸道,多么的遭人恨,多少人被他搞得家破人亡什么的,就连知县也只能仰他的鼻息。

后来智勇双全的严宰相作为钦差来到了这里,有百姓上去告状,严宰相发现了这件事,开始查办刘试堂。

从刘试堂的身上,更是牵扯出了一连串的阴谋诡计,暗线重重,直指京城中的另一个大权在握的贪官。

虽然朝堂之中阻力重重,百官纷纷反对。

但宰相大人还是一力要为民除害,经过重重努力,除掉了这个恶霸刘试堂,顺便把京城中的那个贪官也连根拔起……

严嵩一口气儿看到最后,中间连口水也没喝,看完之后竟还有几分意犹未尽。

“尚可!”

严嵩微笑着,把戏本拍在了桌子上:“不过还有改进的空间。”

胡宗宪眼睛一亮:“严相请指教,下官洗耳恭听,定叫那秀才好好改进!”

“嗯。”

严嵩点点头,开始对剧情做一些细微的修改:“这刘试堂的依仗乃是一个姓和的官员,此人并未一直在宫中,而是同严宰相一起出来赈灾。”

“赈灾之时,这个姓和的大臣为了保护刘试堂,处处与严宰相做对。”

“而且此贼丧尽天良,侵吞赈灾粮款,兼并田产,哄抬粮价,戕害百姓,欺男霸女,巧取豪夺,横征暴敛,勾结敌国,结党营私,谋求篡位,构陷忠良,欺瞒圣上,蠹国害民……”

严嵩一口气儿说了半刻钟,没带重样儿的,胡宗宪一开始还点头应和着,最后听着瞠目结舌,发现自己根本记不住严相提出的考点。

咕咚~

严嵩说累了,灌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瞥了一眼胡宗宪:“汝贞,方才老夫说的你都记下了吗?”

“严相……”胡宗宪苦笑着,不知该怎么回。

“无妨。”

严嵩摆摆手:“老夫一会儿写给你就是。”

“还有,这姓和之人是个五短身材,肚子很圆,很胖,贼眉鼠眼,气量狭小,非常抠门之人,这点一定要记下。”

“待唱戏的时候,也要寻一个长相相似的人来演。”

胡宗宪无语,要不您直接点和大人的名吧?

他急忙笑着应下,但随后又迟疑着道:“严相,下官有个不负责任的猜想,不知当说不当说?”

严嵩皱了皱眉:“汝贞,你我之间,不必有这么多顾虑。”

“谢严相!”

胡宗宪当即躬身,试探着道:“要是真这么写戏本,咱们的戏在南岸是不是就……唱不了了?”

“如此一来,南岸的百姓还能知道严相的清名吗?”

严嵩一怔,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以和珅那狭小的气量,即便是一点捕风捉影的事,也定然会被他万般阻挠。

可万一他能听出来,自己实在影射他呢?

“要不……还是委婉一些?”

严嵩皱了皱眉头:“这贪官不要姓和了?”

“严相英明!”

胡宗宪只是拱手:“下官全凭严相吩咐。”

“嗯……”

严嵩沉吟了片刻,还是道:“此人就改姓王,叫王申好了。”

胡宗宪差点晕过去,和珅的珅拆开来,那不就是王申吗?

您这哪委婉了?

严嵩却觉得不错,点点头道:“最后严宰相只是惩罚了刘试堂,却并未扳倒他身后的大靠山,王申。”

“一个两袖清风的清官又如何斗得过人多势众,党羽众多的奸臣呢?”

“之后,这名奸佞依旧在祸国殃民,残害百姓,这样如何?”

胡宗宪只得点头,啊对对对。

严嵩笑着道:“如此一来,看戏的百姓定然就会对这王申更加愤恨。”

“行了,快去改戏本吧!”

“是,严相。”胡宗宪带着满腔的无奈,还是离开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投入严相的阵营,就不能再首鼠两端。

得罪和大人虽然无奈,但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兢兢业业的小胖子还不知道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围绕着自己展开,此刻的他还在焦头烂额之中。

原因自然也是严嵩的一通操作。

南岸还在更周全的准备之中,可北岸打坝淤地的消息传到了南岸,直接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刚刚得到消息的大户们趁着消息还未穿尽,纷纷跑下去买田,和珅急令各地衙门,赶紧张贴告示!

得到消息的大户们自然不愿意,纷纷跑到了衙门去抗议。

济阳县,县衙后堂。

一众乡绅都跑过来拜见钦差和大人,苦苦相劝。

“和大人,自古以来,还未有不让买田这么一说呢!”

“是啊和大人,咱们民间百姓买地,朝廷也管不着吧?”

“之前买的地,都已经钱货两讫了,现在又说不算数,这让我们如何是好啊!”

“咱们一块发财啊!和大人,这地的买卖做好了,还不是一本万利的事儿……”

众说纷纭,就是想劝说和珅,赶紧取消了这个限制。

和珅对这些乡绅始终维持着笑面,无论他们怎么说,都有固定的模板回答:“此乃陛下亲自做的决定,本官也无权更改。”

“严相也是听的陛下吩咐,此事南岸北岸都是一样的,诸位不如去北岸试试,若能说服严相,本官就有可能让你们买地!”

不论大户们怎么说,他都是这么一句。

大户们无奈,有人苦着脸问道:“和大人,咱们不让买地,究竟要禁到什么时候啊?”

“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能买了吧?”

和珅下意识便答道:“此乃陛下亲自……”

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改口道:“自然不是。”

“待官府登记造册完之后,便可以买了。”

“和大人……”

众大户听他说了不重样的话,纷纷一喜,就要继续纠缠。

可和珅又无奈地拍着手背,道:“诸位还是请回吧!”

“你们总不能让本官抗旨吧?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大户们闻言纷纷没了咒念,是啊,总不能逼着人家去找死吧?

和珅怕他们没了希望,又干出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儿,又笑着道:“不过若是陛下松了口,这地就能买了。”

“哈哈,和大人说笑了吧?”

“我们就是一些草民,哪能让皇帝陛下改了主意?”

“唉~和大人也太高看我们了……”

大户们打着哈哈离去,但究竟有没有想法,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数日后,大乾皇城,紫微殿。

李乾正在政事堂中勤政,和两个小秘书批着奏折,老太监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陛下,秦相求见。”

“秦相啊?”

李乾放下笔,揉了揉手腕:“请他进来吧!”

武媚娘和吕雉离开,老太监也出去引路。

不一会儿,一身绯袍的秦桧便从堂外缓步走了进来。

“秦相,好久不见啊!快赐座。”李乾笑着招呼道。

三天一次朝会,三天一次讨论奏章,秦桧也不知道对皇帝陛下来说,好久究竟是指多久。

但他还是顺着这个话头,笑着道:“是,陛下,臣也甚是想念陛下。”

“秦相今日入宫有事?难道又是奏章出问题了?”

秦桧犹豫了片刻,还是拱手道:“陛下,今日并非奏章之事,臣是为了荥阳郡原武县的一桩疑案而来。”

“疑案?”

李乾面上并无波动,但心中却隐隐起了疑惑。

难不成……这货就是荥阳大户们请的说客?

UU文学推荐阅读:我的抗战不一般给秦皇汉武直播历史,他们破防了武道剑修林辰薛灵韵从西汉开始摆烂大夏第一武世子盘点华夏奇谋,我成了顶级谋士?靖难攻略听明朝大佬们吹牛扯淡嫡妃当宠汉室风云录抗战兵王之叫我魏和尚水浒之扈家庄崛起红楼第一公子九纹龙史进只会割地送儿媳,我黄袍加身你哭啥安史之乱:我为大唐改命汉末:从交州开始制霸科幻天庭,大秦我包揽金榜逍遥小长工大明:带着老朱去穿越三国之水浒点将三国:让你镇压反贼,没让你当反贼三国从救糜夫人开始大汉女副将赝品太监流不尽的血三国:组建最强武将集团魔法朋克大唐第一衙内盛宠毒女风华我的帝国无双我在曹营当仓官我怀疑师妹是修仙者大明优秀青年日月光明:打造巅峰大明妙影别动队伸什么冤,全拉出去斩了开局成为诸葛亮师弟抗战:签到军事基地成晋西北霸主天国拯救:骑士之途南明太子复仇录绯色豪门:高冷总裁私宠妻海权时代红楼大贵族决死军师傻驸马九皇霸爱:爱妃十三岁抗日之战狼穿越到骨傲天新明史
UU文学搜藏榜:三国之水浒点将三国:让你镇压反贼,没让你当反贼三国从救糜夫人开始大汉女副将赝品太监流不尽的血三国:组建最强武将集团我的抗战不一般靖难攻略魔法朋克大唐第一衙内盛宠毒女风华武道剑修林辰薛灵韵我的帝国无双我在曹营当仓官我怀疑师妹是修仙者大明优秀青年日月光明:打造巅峰大明听明朝大佬们吹牛扯淡妙影别动队伸什么冤,全拉出去斩了开局成为诸葛亮师弟抗战:签到军事基地成晋西北霸主天国拯救:骑士之途南明太子复仇录嫡妃当宠绯色豪门:高冷总裁私宠妻海权时代红楼大贵族决死军师傻驸马汉室风云录抗战兵王之叫我魏和尚九皇霸爱:爱妃十三岁抗日之战狼从西汉开始摆烂穿越到骨傲天新明史一等战功崇祯十七年秋我的炼金工坊人在大唐,奶奶是则天女帝水浒之扈家庄崛起三国之开局签到送李元霸三国:狱中讲课,我教曹操当奸雄造反,还不是你们逼的明月照山河三国:武力升满,开局杀穿草原医道留香红楼第一公子
UU文学最新小说:绝色生骄震惊!我有军火商系统大唐逆子:登基就去玄武门!龙凤合鸣之盛世山河历朝皇帝降临从暴揍嘉靖开始武林至尊民间修行风水传奇只朱飞奇遇烧锅千年烟火传发财从掠夺三国的文物开始世子无双:纨绔败家子大明:失算了拜把兄弟是崇祯三国刘修传逍遥小县令,开局皇帝微服私访随风遗留隋唐风云录:从小兵到帝国谋士响马领主:我能抽取骑砍兵种树!太子被黜,我当北凉王领兵千万!匈奴入侵?我开局三万克里格!咸鱼皇子:皇帝?狗都不当!大唐女皇:凤临天下我只做生意,姑娘们请自重大荒蛮神:从打卡开始猎妖水浒之淮西为王江山列传我在宋朝教王安石变法太超前诗经中的故事大燕宫廷三国:无限物资,可乐辣翅换二乔开局流放,灾荒年我带嫂嫂们逃荒大秦:镇国太尉章邯,横推楚汉!明末获得系统,开局暴兵二十万大秦:我自爆穿越者,你赵高哭啥打造巅峰大明:开局奖励装甲师穿越三国,落魄汉室的江东之路屈尊归来我在大宋当苟王开局被老朱绑架,我反手踹他大胯殿下,求你当个人纨绔子弟搅动天下风云大明:爷爷别哭,你大孙回来了!三国:从凉州辅佐刘备红楼之携花归天运不仁从七品小官到朝堂大佬我有了无限穿越的能力赤眼狼兵无敌九皇子朕,九五至尊,立志砍死太上皇!残唐桃源传穿越古代,穷屌丝的人生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