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一切顺利。”
青鸾勉励一句，不再多问。
她是战士，不是政客，这些事离她太遥远，不是她能接触的。
张元笑道：“我先下了，你们继续忙。”
说罢，在青鸾注视下身形缓缓变澹，变澹，变得透明，直到消失返回现实世界。
地球
出租屋
夜已深，乌云蔽月，看不到丝毫月光和星光。
生化末日世界虽然濒临崩溃，但局部环境回光返照，比如天空湛蓝，水域清澈，成为世界最后的绝唱。
地球则恰恰相反，空气污染和水域污染一个比一个严重。
黑暗无光出租屋内，张元躺在床上睁开眼睛。
刹那间，黑暗屋内就像多了两个暗弱光源，在黑暗环境令人毛骨悚然。
“休息一下，明天找王指挥面谈。”
张元再度闭上眼睛，屋内暗弱光源消失，再次变的伸手不见五指。
这段时间马不停蹄奔波，除了身体疲惫之外，精神消耗同样很大，精神感知范围都有些下降。
原本精神感知可以笼罩方圆百米，如今……
张元闭眼躺在床上，释放精神感知。
突然间
黑暗世界发生巨大变化。
黑暗世界多了一条条发光的线条，这些线条是房子轮廊，就像一副立体简笔画，缪缪数笔勾勒出一间屋子轮廊以及屋内陈设。
感知向外延伸，世界变成三种颜色：黑色，白色，红色。
黑色代表背景。
白色是线条，代表非生命体轮廊，往往缪缪数笔就能勾勒出一样东西，比如建筑，车辆。
红色呈团状，代表生命体。
在张元精神感知中，隔壁沐清雪躺在床上睡觉，但整个人散发一种强烈烦躁，愤怒，在床上翻来覆去。
另一边是沐清雪妹妹沐灵儿，盘腿坐在椅子上打英雄联盟，也不知道是自己太牛队友太坑，还是自己太坑被队友喷了，正在咬牙切齿对线，键盘敲的跟弹钢琴一样噼里啪啦爆响。
对面主户住着房东太太，那个方向传来断断续续奇怪声音。
“嗯，这……”
“好奇怪的声音，不像是人发出的。”
张元一开始还以为怎么回事，立刻撤回感知动用听觉。
2阶生命听觉搜集声音范围不是精神感知能比的，一瞬间海量信息涌入张元脑海，又被大脑筛选机制过滤掉绝大部分。
大脑就像一颗多核超级cpu，迅速分析剩余信息，最终鉴别到关键信息。
“焯！”
张元骂了一声，瞬间睁开眼坐起身。
怪不得声音那么怪那么刺耳，原来那个方向大半夜有人施工，挖掘机咣当咣当响。
张云穿拖鞋下床，刚打开门就听到隔壁有人同时开门，沐清雪穿着上下两件式素色睡衣，清冷脸蛋憔悴之中带着强烈愤怒。
此时，二人站在门口。
沐清雪刚一出门就看到张元，两相对视，眼神好似被什么东西刺了下，连忙低下头。
她想起前段时间空调不制冷，脑子抽抽，还以为隔壁没人住跑到隔壁洗澡。
万幸，隔壁租客不在。
要不然……
沐清雪愤怒稍减，娇嫩脸蛋变得红润，为了掩饰尴尬没话找话：“这么晚出门有事吗？”
张元不答反问：“你家旁边有个工地，夜晚还在施工，你不知道？”
“知道！我当然知道！”
一提起这件事，沐清雪怒气‘蹭蹭蹭’往上蹿：“这伙人脑子有病一样，白天不施工，专门挑晚上施工，我一天打好几次市长热线，投诉好几次，好几天了还没解决！”
张元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工程有问题，文件没批下来，只敢晚上偷偷施工。”
说完，转身向前走。
沐清雪小跑两步跟上，准备和张元结伴讨个说法。
这个工地违规施工好几天，每天晚上都被吵的睡不着。
自己刚上高中，学业繁忙。
再加上中部省份高考卷的要死，不拼命根本考不上好大学。
但一天到晚拼命学习，晚上该休息的时候睡不好，短短几天时间精神状态暴跌，学习效率直线下降。
沐清雪刚才实在气的不能行，想一个人出去讨个说法，让违规施工的工地停工。
但自己一个女孩子，又是大半夜，虽有怒气加持但没什么底气。
反观张元，身高超过一米九，体型健硕，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给人一种凝练质感，似乎这不是血肉之躯，而是钢铁之躯，密度极高。
乍一看，给人一种一拳能打死一头老虎的恐怖力量感！
最重要的是——
张元长相俊美，身上有一种不疾不徐，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的气质，就像漫画中深居简出低调贵公子，偶尔遇到一次就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让人感觉这个人很温和，很容易相处，没一丁点攻击性。
“以前怎么没发现租户这么好看？”
沐清雪偷偷看了几眼，心中颇感意外。
就租户这长相身材，拳打当红明星，脚踹流量鲜肉。
这要是进军娱乐圈，被资本包装一下，分分钟成为顶流，小迷妹哭着喊着给他花钱。
就算不进军娱乐圈，当个短视频up主或网红，每天发发自拍也能吸引无数女生吃流量赚到盆满钵满。
结果租户一不当明星二不当网红，宁愿穷的叮当响也不愿意靠脸吃饭。
一时间，沐清雪好奇心大起：“内个谁，你做什么工作的？”
张元想了想，说了一个万金油职业：“灵活就业。”
“那就是无业？”
“……”
张元哭笑不得。
但话说回来，好像没什么毛病。
沐清雪委婉道：“你长得，嗯，挺好看的，在现如今眼球经济模式下很容易赚钱。”
张元澹澹道：“你也挺好看，身材也不错，如果网红机构和娱乐公司联系你，让你每天暴露在聚光下，或每天发短视频秀身材取悦大众，时不时漏一点给大家点福利，籍此赚钱，你愿意吗？”
“不愿意！”
沐清雪果断拒绝！
说完后，愣了下。
对啊！
人各有志！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靠脸吃饭！靠身体吃饭！
就像自己，理想是考上北大物理专业，在有限生命中取得巨大成就，最好是基础物理方面的，成为牛顿，爱因斯坦，麦克斯韦那样家喻户晓物理学家。
沐清雪展颜一笑。
刹那如雪莲盛开，明艳动人。
“你这人，脚踏实地，和浮躁社会格格不入。”
或许是引发精神上共鸣，亦或是发现志同道合之人，沐清雪话明显多了起来，清冷不复存在。
这一刻，她和寻常好奇心满满少女没什么区别。
施工现场距离小院很近，二人边说边走，很快到达目的地。
沐清雪看着前方乱糟糟施工现场，又扭头看了看盯着前方挖掘机目不斜视的张元，心中升起一丝遗憾。
要是路长一些该多好。
不过随着挖掘机咣当咣当乱响，心中遗憾再度变成愤怒。
还没等她开口，张元平静声音响起：“让你们负责人出来。”
挖掘机司机斜了他一眼，根本不鸟他，自顾自挖坑。
张元剑眉微蹙，利用特殊发音技巧把声音凝成一条线：“我·说！让你们负责人出来！”
声音直冲挖掘机司机耳边，就像天雷炸响，吓了司机一跳。
司机停下动作，一脸怒气看向十米外的张元。
这人嗓子怎么长的？
声音这么大！
司机是个三四十岁中年男人，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然后脑袋探出车窗，一脸不爽：“你们谁啊？大晚上鬼叫什么？”
简简单单一句话，直接把沐清雪几天积攒的怒气引爆。
沐清雪上前几步站在挖掘机旁边，无比愤怒：“你也知道现在是晚上？你们是不是神经病，白天不施工，专挑大晚上咣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中年司机不耐烦：“我们有夜间施工手续，想什么时候施工就什么时候施工，你睡不睡得着关我屁事儿。”
沐清雪气的浑身发抖。
她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如果对方手续齐全，自己再怎么折腾也无济于事。
“真有夜间施工手续？”张元上前站在沐清雪身旁，仰起头，脸上挂着冷笑：“手续拿出来看看。”
“不是，你说看就给看？你算老几啊？”司机推开车门下车，撸起两边袖子：“大晚上找茬是吧？”
张元没搭理他，而是转头对沐清雪说：“无论市区还是郊区，甚至农村，都禁止夜间施工。
除非紧急市政工程， 或某项重点工程到了关键时刻，否则夜间施工手续批不下来。
你所看到的绝大部分夜间施工，都是仗着衙门里有几个人，私下违规施工。
他们说有手续，也就是骗骗不懂行小孩子。
你真要看手续，他们绝对拿不出来。”
沐清雪发现一直神态温和，没一点攻击性的张元发生变化，脸色变得冷峻，眉宇透出一丝令人心惊肉跳的锋芒！
沐清雪一阵心颤，根本不敢和张元对视，低着头小声反驳一句：“我不小了。”
张元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澹澹回了句：“也不算很大。”
这时，三个流里流气男人从不远处跑过来，为首一人是个脖子里挂着金链子的啤酒肚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还没到跟前，隔着二三十米就开始大声骂咧：“哪个不长眼的找茬？不知道我们有夜间施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