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掠上院墙突地就疾转而下,巷侧的院落中陡地传来一声闷哼,安泉已飞快地跑过去,一脚踹开院门,好运汪汪狂叫着跟着奋勇杀入,只见一灰衣人已窜上屋脊,右肩之上正插着方才安泉御出之刀。
而刹那间那人已翻屋而去,安泉不能高来高去,徒呼奈何,但这个御刀境高手为什么要杀了方才那大将军府的带刀护卫,让安泉很是不解。
难道这御刀境高手想要栽赃给他?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啊,王护卫被人杀了,凶手肯定没逃远,快搜。”
安泉目光一扫,见到了院子中的水井,他将好运抱起,运转水灵气机将它包围,跳入井中水遁而去,等一群刀卫拥着闵三元搜入,搞地鸡飞狗跳却哪里还能找到安泉的身影。
安泉由一口井中缓缓露出头时,夜幕已渐垂落,御水而起,跃上井沿,怀中的汪星人好运已经迷糊了,也许它以为事情不应该这样,但确实已这样。
安泉环顾了下四周,感觉似乎来过,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轻呼,安泉扭头一看,就看到了一张少女惊喜的脸庞。
安泉微微一笑,原来竟无巧不巧的来到了旺福酒楼后的院子里,看来这酒楼老板女儿的肺痨之症已然痊愈了。
清秀的瓜子脸上一双眸子闪亮如星,神韵流动,看着安泉,露出一个灿若春花的笑靥。
“小兔子,是你吗?”
“嗯,啊!”安泉一惊,他可是以无法之法变化了容颜的,况且做小乞那会儿,他一脸肮脏,她怎么就能认出我?
看着安泉一脸的吃惊诧然,那少女抿嘴儿一笑道:“我认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很清澈,与别人不同,以前神色怯懦,现在却是自信满满,但无论你怎么变,你就是小兔子。”
安泉真是佩服这少女的慧眼慧心,但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泄露,他现在倒是不怕什么,就是怕给这少女和她的家人带来麻烦。
安泉想了想道:“我遇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我的身份绝不能被别人知道,你千万要替我保守秘密,无论谁也不能告诉,我怕给你带来麻烦。”
少女一听眼眸一亮,对于能和安泉拥有共享的秘密她很开心,她点了点头道:“我一定替你保守秘密。”
二人正聊着,店老板夫妇已打烊关门了,乍见女儿正与别人在院中说话,惊异间仔细一看是救女儿摆脱恶疾的那神秘少年,二老就激动上了,小恩人小恩人地喊着,搞地安泉很不好意思。
让进屋里,说了几句后老板就非要把酒楼转让到安泉的名下不可。
安泉当然不能同意了,而这老板是个实在人,犟劲一上来,把安泉弄地满头大汗。
“我们这酒楼本来是给觅儿作嫁妆用的,但后来觅儿病了,我们卖它就是要给觅儿治病,但我们也心知即使买了那千年参王也无力回天,就是期盼能有奇迹出现。结果上天见怜,小恩公真是神仙手段,真正是我一家的恩人,这酒楼就应该是小恩人的。”
店老板说着取出了地契,安泉死活不要,少女觅儿见这一老一少你推我让,心里被一种幸福感充盈着,曾经她以为自己是最不幸的人,但安泉一来,她所有的不幸全消失了。
好运这时走到觅儿的身边,用狗头蹭着她,极显亲昵,觅儿蹲下摸着好运的狗头,见安泉被自己的父母逼地满头大汗,终于忍禁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
店老板夫妇齐齐白了女儿一眼,觅儿站起笑道:“要不这样吧,小恩公你就当甩手掌柜的,酒楼由我们一家经营,挣下银子都是你的。”
安泉心道,就暂且如此吧,要不这实诚的老俩口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想了想,由怀中摸出一摞银票放在了老板的手中,“咱们这酒楼太小,把旁边的那座买下,连通起来,花大价钱装修下,要做就做大酒楼,才能大把赚银子。”
看着手中那摞银票足有三四千两,这一家人目瞪口呆。
安泉故意瞅着觅儿笑道:“难道你就没信心把旺福酒楼做成青杭城中最大的酒楼?”
点将不如激将,觅儿可是继承了父母的倔强脾气的,“三年内,我保证让旺福酒楼成为青杭城中首屈一指的酒楼。”觅儿郑重地道。
于是安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了人生的第一笔投资,而这次投资多年以后安泉每每提起都给自己狂点赞,这真是很明智的投资。
店老板夫妇算是见识到安公子的不凡了,三说两不说反让人家掏出了几千两银子,实是意料之外。
觅儿到是不客气,由父亲手中接过银票,她当然不是贪财,而是动了一些小女儿的心思,你的银子放在了这里,就自然会记得这里,不会忘记。
安泉被让进屋说了阵子话,也知道了这家姓姚,这家的女儿叫姚觅儿,姚老板夫妇越看安泉是越喜欢,又开始问起安泉的家世,一听是孤儿,俱唏嘘不已。
这时,安泉趁机说有事要办,便离开了,而好运留在这里了,他现在确实不方便总带着只狗狗。
好运很想跟着安泉离开,安泉揪着它的耳朵说让它帮觅儿看家护院,好运很有灵性,就蹲在觅儿身边留下了。
看着安泉的背影消失于夜色之中,这一家人方才折回。
吴宇同突然有些心神不宁,直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御刀境巅峰后,他的心绪如此波动,实属罕见。
由虎威刀营中走出,他身形一展,跃到营门囗的了望楼上,御刀境高手视黑夜直若白昼,他一双虎目几乎洞察全城。
城北方,一道灰影正在御刀破空欲出城,而这御刀境高手的右肩胛处竟插着一把长刀,很是诡异。
他御刀速度很慢,看来受伤不轻,青杭城内是禁止江湖人宗门中人御刀而行的,况且他还受了伤,肯定事出有因。
吴宇同足下刀气疾生,身影刹那若流星破空,疾追而去,片刻后在城墙之上将其拦截。
那灰衣人乍见吴宇同身着的虎头官袍,心下大惊,加之肩胛处的剧痛,顿就冷汗淋漓。
吴宇同冷然看着他,喝叱道:“城内御刀,触犯律法,你随本座回虎威刀营一趟。”
灰衣人咬牙道:“你一定是吴统领吧,今日若能放我离开,改日必有厚报。”
吴宇同冷哼道:“你束手就擒吧,免得吃苦头。”
灰衣人见吴宇同根本没放他离开的意思,冷不丁就出刀了。
刀影锐啸着直刺向吴宇同的额头。
吴宇同单掌一拂,眨眼而至的刀影竟被一拂而飞,灰衣人刚作势要后窜逃逸,吴宇同信手一挥,灰衣人只觉一道强横无比的刀气凌空而下,生生要将他劈作两半。
那种威势如同一种桎梏,让他颤栗,让他肝胆俱裂,他腿一软顿然跪于城墙之上,动也不敢动。
这就是高阶者对低阶者的绝对碾压!
吴宇同走至那面如死灰的灰衣人身前,老鹰捉小鸡似地提起他,足下刀影一闪,转瞬破空,直回虎威刀营而去。
而这时闵三元带着车骑大将军府的家将已堵在右相吴府的大门前。
有两家将架着那王护卫的尸体,闵三元则啪啪啪将吴府大门敲地震天响。
吴府下人打开门见是闵三元那恶少,还架了个死人堵于府门之中,慌忙去请吴清俭。
闵三元见吴清俭出来,猖狂样子也收敛了些,吴清俭见门口乱哄哄,眉头一挑道:“闵三元,你这是闹哪一出?”
言罢,眼中精光暴闪,逼视向闵三元。闵三元根本不敢于吴清俭的眼光对视,低头吱唔道:“吴伯伯,是,是你府里的小厮杀了我大将军府的六品带刀护卫王豹。”
吴清俭突就叱道道:“一派胡言,大将军府的六品带刀护卫能被相府的一个区区小厮杀死,你当本相痴傻了不成?”
一旁远远看热闹的无不觉得此言大是有理,难道大将军府的护卫都是泥捏的?
闵三元的汗顿就流下了,但仍梗着脖子道:“有,有证人见确是相府小厮杀了王护卫。”
“哦,是相府哪个小厮杀了什么王护卫?谁又是证人?闵公子今天一定要说清楚,否则此事本相绝不会善了。”吴清俭面无表情地道。
“吴宇文的随从小厮杀人,吏部尚书任大人的长子任玉贤和兵部尚书尹大人的次子尹光明俱亲眼所见。”闵三元道。
吴清俭目光扫过闵三元身后,只见任玉贤和尹光明正躲躲闪闪地藏在闵府家将后不敢露头。
他冷哼了声,让下人叫吴宇文出来,吴宇文听说闵三元来闹事,刚好奔出来了,见状袖子一捋,上前骂道:“闵三元,输不起你就别赌,啥球人呢,我的小厮一天都在相府待着没出门,况且小厮能杀了六品护卫,这事你都能编排出来,真是脑洞大开。”
闵三元怕吴清俭,但并不怕吴宇文,冷笑道:“就是今天跟你来的与古哥对赌的那青袍小厮杀的人,你别不承认。”
安老弟?吴宇文闻言,顿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