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苒安慰好景母,哄着她睡着,离开病房。
景珩已经走了。
显然,公司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陈超那边还没回应。
景苒看着手机上陈超的号码,犹豫了一会,还是滑开了。是
有些事,不宜催的太急,反而显得景家迫不及待,到时候若是没帮上忙还坏了景珩的其他计划就不好了。
当然,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直接去找陈超,是记者上辈子他的善良。但谁知道这辈子的陈超会是什么样子呢?
景苒深吸一口气,提起精神把手机通讯录都翻一遍。
可悲地发现,她自从跟了薄嘉木之后,交往的圈子小得可怜,她的手机里,甚至连薄老爷子身边的陈叔的号码都有,翻一翻全是跟薄嘉木相关。
真到了薄嘉木要翻车的时刻,这些人都是薄嘉木的帮手,景苒连个发泄吐槽的地方都没有。
景苒把通讯录从头翻到尾,才在最后发现了一个熟悉有陌生的名字,赵姣姣。
那曾是她最好的闺蜜,两人从小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一块玩儿,一路从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不是同学就是校友。
当初她跟薄嘉木一起的时候,赵姣姣也是极力反对,但是她好像被鬼糊了眼睛一样,谁的话都听不下去,满脑子都是想了多年的救命恩人,终于有了需要她的时候。
上辈子,赵姣姣是什么结局来着?
景苒想着想着,眼睛瞬间湿润了。
赵姣姣上辈子为了找她,倾家荡产。她知道景家出事,她失踪,肯定跟薄嘉木有关系,屡次三番地去找薄嘉木要人,虽然没有像是景家人死的那么惨,但是薄嘉木把她丢进了碧海升平。
人有的时候,活着比死了更困难。
景苒已经忘记了,两人有多久没有联系了。重生到现在,她被各种事情绊住脚,根本没想到赵姣姣。
算一下时间,今天居然是赵姣姣的生日。
景苒短暂地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赵姣姣打了个电话,等待的过程有点长,说不紧张是假的。
以至于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对面赵姣姣的声音惺忪,显然是刚睡醒,接了电话半天没听见这边的动静,也跟着沉默下来,“苒苒?是你吧?还是薄嘉木?”
景苒赶紧擦了一把眼睛,飞快道,“是我。姣姣,生日快乐。”
赵姣姣倒嘶一口气,连珠炮似的,“你没事儿吧?居然能想起来我过生日。是不是薄嘉木欺负你了?你站那别动,看我不去抽死这个大傻逼。”
景苒本来是想哭,冷不丁被这一句话逗笑,刚才那股子萦绕不去悲伤也跟着消失不见了,“放心吧,他欺负不着我。我们取消婚约,不过是时间问题。”
当然,还有中间和能梗着的薄老爷子和这些利益关系。
冒着得罪薄家的风险,总需要一个更好的时机,她不能因为自己,把景家所有人都拉下水。
赵姣姣一听景苒要退婚,声音立马就精神了不少,“你总算是醒悟了,知道外面即便是肉也是臭的。你在哪儿呢,我去接你,这大好的喜事,必须要庆祝。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说完,听筒里就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景苒也想见赵姣姣,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也就没有拒绝,“我在医院,你到了跟我说一声,我下楼。”
赵姣姣动作一顿,“怎么去医院了?干架输了?”
景苒是真的服了她的想象力,立马道,“不是,是我妈妈身体不好,来医院保养一下。”
赵姣姣一听顿时急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呢?是不是不把我当人看呢!你等我去的!”
她是风风火火的性格,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景苒挂断电话,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即便是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她身边的这些人都好像还是从前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好好地等在原地,只是等她回来。
赵姣姣来的很快,开着一辆大红色的小polo,跟她的接近一米八的身高极不相称。
高就算了,她还身材火辣,一双大长腿,直角肩直溜溜的,一身火红的连衣裙和灰色的针织外套,带着墨镜,一头长卷发随着她飞快走路的动作上下起伏,说不出的风景别致。
景苒感觉隔了两辈子才看见她,小跑几步去接,结果刚到跟前,就一把被赵姣姣抓住了后脖领子。
“你特么要死啊?跟老娘混这么多年,跟个狗男人跑了就算了,我干妈生病你连个电话都不会打,啊?我要不是看你是个女孩子,信不信老娘抽你啊!”
景苒:……
很好,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
赵姣姣从来都是比景珩还可怕的存在,如果说景珩是她从小到大的保护伞,赵姣姣就像是挡在她面前的一堵墙。
换句话说,这世上除了景苒自己,谁敢动景苒一下,可能都见不着第二天的太阳。
一是因为景珩,一个就是因为赵姣姣。
她实在是太太太太凶了。
但是景苒只觉得温暖。
可笑上辈子,居然为了薄嘉木,把这些人弄丢了。
景苒被提溜着衣领也不慌不忙,最知道她吃哪套,眼巴巴地眨着眼睛,“这两天家里乱七八糟,我也上蹿下跳找办法呢,你还凶我——”
赵姣姣咻地一下收回手,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找什么办法?你当我死的?”
旋即又想起来场合不对,她现在还一肚子火气呢,又立刻收了笑容,转过头去。
景苒伸手上来抓她的手。
赵姣姣傲娇地一把甩开了,“你别过来,这几年不是忙着开心快乐么,我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了呢,呦,我接个个电话都以为我睡死过去,碰上了鬼打墙!”
景苒心虚地陪着笑,“那要不等我死了再给你打一次?就不是鬼打墙了,是真见鬼。”
赵姣姣气笑了,“滚犊子。带我上去看看干妈,咱俩的账,以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