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秦一杰到了杭州,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旬,天空飘起了小雪,雪花似柳絮飞舞。
秦一杰无心欣赏雪景,在西湖附近找到一家客栈住下,对小二说道:“给我来一盘牛肉、一盘花生米,一壶酒。”
一会功夫,小二把酒菜送进秦一杰房间,说道:“客官您是从北方来的吧?”
秦一杰问:“你怎么知道的?”
小二说:“您这身材高大,相貌英俊,一看就是北方人啊。”
秦一杰笑道:“难道这江南男人都不英俊?”
小二说:“那倒不是,英俊的也有,但是很少有客官这么高大的。”
秦一杰道:“成,你会说话。”
小二把酒壶放下说:“这是我们地方名酒女儿红,我给您烫过了,大冷天的,喝着暖和。”
秦一杰道:“谢谢了。”
小二说:“客官,您慢用,有啥需要尽管吩咐。”小二说完出去了。
秦一杰喝了一口女儿红,皱起眉头:这和咱北方的酒不一样啊,软绵绵的,就像老娘们似的,不够劲。
确实,北方大多喝白酒,度数高,够烈;杭州、苏州等江南地区多喝黄酒,度数低,柔和。喝酒看性格,喝什么酒,酒风如何,跟人的性格息息相关。
秦一杰喝了半壶,慢慢也习惯了,把剩下的半壶都喝完了,往床上一躺,想着在家里的日子,钻进热被窝、搂着婆娘多舒服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秦一杰赶紧吃了早点,到街上一打听,提起做外国珠宝生意的,杭州人都知道,那不就是洋人街吗。
秦一杰来到洋人街,几里长的一条街,两旁全是做外国珠宝香料生意的。
街上走着很多高鼻、深目的欧洲人、波斯人、天竺人,至于日本人、高丽人,在杭州都不好意思称呼自己为外国人。
秦一杰找到位于洋人街中间的钱记商行,门面挺气派,五六名伙计在店里忙碌着。
一位五十多岁的掌柜接待了秦一杰,秦一杰问道:“请问掌柜,钱老板在不在?”
掌柜看看秦一杰:“客官,您有些日子没来吧,老东家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现在是少东家管事了。”
秦一杰问道:“少东家人在哪里?”
掌柜答道:“现在在府上呢。”就告诉了秦一杰地址。
秦一杰来到钱府,这是一座位于杭州城里的大院,看得出来钱家雄厚的经济实力。
一位四十多岁的管家开了门,秦一杰说明来意后,管家把他请到客厅,一会功夫,一位二十多岁、脸上略带悲伤的青年人来到客厅。
秦一杰赶紧施礼:“洛阳紫金山庄秦一杰见过少东家。”
青年说:“秦公子不必客气,快请坐。”
青年喊人上了茶,说道:“在下钱枫,秦公子你是紫金山庄的?”
秦一杰说:“是的,家父秦正毅,十年前山庄毁于一场大火,家父也不在人世了。我刚听说钱兄家事,钱兄请节哀。”
钱枫道:“家父在世时,曾交待过一件事,当年我们两家合伙做的这珠宝生意,我家占七成,你家占三成,后来家父听说紫金山庄出事了,秦兄你也不知下落。家父说如果有一天,秦家后人找来,就把这三成交给人家。”
秦一杰说:“钱兄,山庄都烧了,什么凭据也没留下,这个就算了,我这次来是为了别的事情。”
钱枫说:“秦兄稍等一下。”就进了书房。
一会儿,钱枫拿着一纸契约出来,说道:“我这里还有一张当年两家订的契约,秦兄拿去。我们经商做生意讲的就是信誉,你今天不来,我也会一直给你留着。”
秦一杰感动道:“钱兄大义,在下佩服。”接过了契约。
钱枫说:“秦兄,咱们坐下聊。这些年生意还不错,商行现在有两艘大船,一间商铺,还有些流动银两,总资产大约十万两银,你三成也就是三万两,你看如何处置?”
秦一杰说:“我相信钱兄,我不懂经商,还像以前一样合伙干吧。”
钱枫说:“好,兄弟你住哪里?”
秦一杰说:“我住西湖边一家客栈。”
钱枫说:“住什么客栈,一会我让人把你行李搬过来,就住我家里。”
钱枫安排佣人上菜,然后到书房搬出一坛酒来,说道:“兄弟啊,我知道你喝不惯这里的酒,这是白酒,咱们兄弟好好喝几杯。”
几杯酒后,钱枫问:“兄弟这几年都忙些什么?”
秦一杰就简单讲了武功山拜师学艺,寻找杀父仇人及闯荡辽国的经历。
听得钱枫击桌赞叹:“快哉!兄弟,我少年时的梦想就是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可惜我武功不高,又有生意缠身,虚度岁月啊!”
秦一杰说:“我这算什么,钱兄你擅长经营,在商场上游刃有余,才值得兄弟学习。”
酒酣耳热之际,秦一杰问道:“钱兄,不知能否问问,伯父是怎么回事?”
钱枫叹了口气说道:“有何不可,我也感到奇怪,家父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就突然病倒呢?”
秦一杰问:“大夫怎么说?”
钱枫道:“我把杭州城的名医都请来了,也没看出什么问题。哦对了,兄弟你刚才说为了别的事情而来,那是什么事情?”
秦一杰道:“紫金山庄一事,我虽然抓到几个凶手,但我妈妈说,听到当年伯父在我家和我爹爹的对话,伯父说对方来头很大,得罪不起之类的话。我推测这几个凶手幕后还有很厉害的人物。我这次来,就是想查找这个幕后人物,不知钱兄是否知情?”
钱枫说:“我倒没听家父说过这事,在杭州做珠宝生意肯定会得罪人,家父行事一向很谨慎,当年我年龄小,他也不和我说这些,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查起来恐怕不容易。”
秦一杰说:“是的,我打算在杭州常住了。”
钱枫道:“那好啊,你就住我家里,我还可以跟你学学武功。”
秦一杰问:“府上都有些什么人?”
钱枫道:“我母亲、一位管家,两位厨师,一位老妈子,两位丫环,还有两个干杂活的,加上我共十人。”
秦一杰问:“都是什么来历?”
钱枫说:“管家是我爹爹从洛阳老家带来的,在我家已经二十多年了;两位厨师是父子,本地人,在我家也有二十年了;
老妈子是我妈从老家带来的,我就是她带大的;丫环是本地人,一个来我家三年了,一个半年;干杂活的也都来我家几年了。”
秦一杰说:“好,钱兄,明天先从府上开始查起,有人问起,就说我是你表弟,是个读书人,不要说我会武功。”
钱枫道:“好,我就说你是我舅舅家的表弟,来我家读书,准备明年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