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间空气清醒,鸟语花香,薄雾弥漫,遮挡住了视线。
李绍景醒来,闷不做声的吃了一些面食,抬手的时候,他看见袖袋中塞着一张昨夜飘出去的灵符,心中涌现出喜色。
由于昨夜晕的很早,李绍景没有见到灵符显威,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觉得袖袋中的灵符是宝物。
宝符没有丢失,李绍景心情变得不错,吃完手中食物,起身背着书篓离开土地庙。
目视着李绍景离开,两位镖师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他们彼此对视,目光都闪过一丝愕然。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
镖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两人一眼,出言问道。
“镖头,我有些内急,昨夜不敢出去,憋了一晚上了。”
“我也是。”
两位镖头的说辞相同,辨别不出真假。
“快去快回,山里危险,保不准再撞上妖邪,咱们跟书生不同,他有灵符护身,但凡有威胁靠近,会自行凝聚符焰,寻常肉胎凡身和秽物根本抵挡不住。”
镖头面上表情平淡,意味深长的说道。
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镖头很清楚盲目贪婪是死亡的前奏,能安稳活到现在,他凭借的不仅是武功,还有谨慎、务实的性格。
“这.....”
两位镖师不傻,经过镖头的一番提点,两人贪婪蒙蔽的心渐渐冷静下来,琢磨出其中的道理。
单凭肉身凡胎去抢夺灵符,无疑是自寻死路。
想到这,两人心中涌现后怕,心虚的走了出去,但很快回到庙中,跟着队伍继续护送镖物。
镖师们的动作迅速,身法轻盈的穿行在山间,紧紧的跟在书生身后,抱着有书生灵符庇佑的心理翻山越岭。
......
空荡荡的土地庙中,山神娘娘和土地爷的身影忽然出现,两人眺望着书生袖袋。
“神符此次跟着书生进京,或许会遇见蟒妖。”
土地爷目光转向山神娘娘,问道:“娘娘,您觉得神符跟蟒妖相比,谁的道行深厚一些?”
山神娘娘目光闪烁思索,缓缓说道:“神符的符纹我从未见过,摸不清其底细,很难知道它的道行深浅。”
“相比较而言,或许蟒妖的道行浅薄一些,当年它能够从我手上逃脱,更多的是依仗他主人生前留下的宝物。”
说到这,山神娘娘的语气稍稍停顿,继续道:“目前来看,神符的符焰至刚至阳,能克制世间妖邪,蟒妖若遇到神符,应该会避让。”
土地爷捋了捋胡须,道:“如此甚好,希望神符的京都之行能遇到蟒妖,最好催动符焰将蟒妖烧成灰烬。”
“希望如此吧.....”山神娘娘叹了口气,语气飘渺道:“昨夜清醒,察觉到王朝的地脉不稳,山河国运动荡流逝。”
“现如今,皇帝醉心寻仙问道,痴迷炼制长生丹药,不问朝事,奸臣监国,妖邪祸乱朝纲,已然是乱世的迹象。”
轻轻的摇了摇头,山神娘娘喃喃道:“天地有灵,或许神符此行就是去除尽妖邪,荡平邪祟,镇压国运。”
......
此时,陆琼正躺在李绍景的袖袋中,一路翻过陡峭的高山,越过湍急的溪流,走出了群山。
离开深山,镖师们也没继续跟着李绍景,他们有护送镖物的任务,选择了另一条方向相反的道路。
对此,陆琼不由得觉得奇怪,他昨夜分明看见有两位镖师目光贪婪,结果一路上都没有找机会对书生下手。
“或许是我想多了。”
陆琼目送着镖师们远去,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当中,没有再多想。
余下的时间,就是枯燥的赶路,荒郊野地很难见到行人,李绍景边走边读书,一幅沉迷书中知识的模样。
不得不说,李绍景虽然是文弱书生,但意志力和耐力都很不错,连续走两三个时辰都不觉得累。
路上渴了,就寻找河溪,捡些柴薪煮热水喝,饿了就吃竹篓里的面食。
“再往前走二十公里左右,就能到渔村了,在那里借宿一夜,雇位渔民渡我去烛河码头。”
日头炎炎,正值中午,空气的温度闷热。
李绍景擦了擦脸颊的汗珠,拿出地图估摸着自己的位置,很快选择了一条路,继续走了下去。
“等到烛河码头就轻松了,坐客船就能一路直达京都。”
锤了锤发酸的双腿,李绍景走了大半天,终于在日落的时候,走到了湍急的河岸边。
......
河的对岸,坐落着炊烟袅袅的村庄。
篱笆将村庄围起,门口坐着一些纳凉侃大山的村民,各家各户的门墙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渔具,有的墙上还晒着腌制的鱼干。
沿着石桥过河,李绍景走到村门前,引来了村民的注意。
“书生,是来借宿的吗?”
渔村的地理位置恰好坐落在烛河附近,每年都会有进京赶考的书生路过借宿,村民都已经见怪不怪。
“嗯,现在天色已晚,小生想花二十文钱借宿一晚。”
李绍景拿出的二十文钱挺多的,里面包括住宿,晚饭和次日的渡船费用。
按照目前市面上的物价,一枚朝廷铸造的正钱通宝可以买半斤糙粮。
二十文就是二十枚正钱通宝,可以买十斤糙粮,足够一家人五六天的伙食。
这里的一家人,指的基本上是五口之家。
“跟我走吧,这次该轮到去老张家住宿了。”
渔村的书生借宿,本质上都是生意,乡里乡亲的都顾及面皮,每年都是轮着住宿。
村门口,有位村民站起身,带着李绍景走进村子,一路走到最里面,去到了一间房舍前。
“张嫂,有书生来借宿,快出来!”
村民冲着里面吼了一嗓子,屋里很快传来妇道人家的声音。
“来了!来了!”
喊完人,村民转头冲着李绍景说道:“老张清晨出门去捕鱼了,他们一家子待人都不错的,你就安心在这住一晚吧。”
很快,屋内走出一位皮肤粗糙的妇人,她笑着跟村民道了声谢,转头招呼李绍景进门。
“来来来,快进来。”
妇人很热情的将李绍景带进屋子,倒了碗水,递到书生面前。
屋舍的布置简陋,共有两室和一个厨房,正室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板凳,墙边有张铺着稻草垫着棉絮的木床,厨房略显狭小但整体很干净。
屋内除了妇人,还有一位在地上圈圈划划的瘦小孩童,靠墙边的床上还有一位熟睡的襁褓婴儿。
“叨扰了。”
天气闷热,李绍景走了大半天的路,半途就把水囊里的水喝完,早就渴的不行,他接过瓷碗,咕噜咕噜的把水灌进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