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刚才先生说得很清楚,他们要战果最大,就一定是进攻泾水垮口,如果进攻泾水其他地方……”麃公指向地图,继续说道:“你们看,子午岭和泾水之间这一段地势狭窄,不利于万人以上军队行军,所以,他们最适合进攻的地方也是垮口这一代,老臣想,当初先生选择这里作为垮口,也是有部分原因是这个吧?”
郑国点了点头:“麃公果然一眼就看穿了草民的想法!”
“但是垮口南边还是要加些士兵防守!”麃公毕竟是行军之人,要考虑万全之策。
“是的!”
然后,麃公朝秦王政一礼:“大王,老臣现在就去布置,不只是郑国渠,其他最重要是黄河沿岸的守卫蒲坂、夏阳等渡口!”
秦王政点头道:“嗯,是要加强,但是,寡人琢磨着,他们不会在这些我们有兵把守的地方渡过黄河,因为他们要争取时间,最好是无人把守的地方,悄无声息地钻进来!”
麃公一凛:“那么就是咸阳城东边的大荔、怀德、栎阳、蕞城等地加强防守!”
“大伯说的很有道理,大伯费心了!”秦王政一拱手:“不过,庞煖突击,寡人这几天一直寻思着,河东、上党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叛变,有人帮助他,而他也会跟我大秦行军一样,昼伏夜出行走于山路之中,甚至会马匹裹脚衔梅,难以察觉!”
麃公和郑国对望一眼,这的确是个问题,一旦庞煖的突击军不走大路,走小路的话,这就问题大了,不可能在这么漫长的山林中寻找啊,裹脚衔梅,那李牧不就在北境表演了一次藏兵马么?
“大王!”郑国想了想,拱手道。
“先生,但说无妨!”
“秦国法制,立足在民,深得民心,深山老林的确难以寻觅,但终究有踪迹,但是秦国猎户不少,重赏之下必有所得!”
秦王政和麃公顿时大悟,同时朝郑国拱手道:“先生说的有理!”
“还有,秦国猎户夜不归宿三日者,官府需要注意,以防被杀人灭口!”郑国补充道。
秦王政和麃公点头称是。
“草民问过老农,需要注意的是,这个时节关中之地也有可能下点小雪,这未必不可能,如果他们走深山,然后雪可以覆盖他们走过的痕迹,这才是要注意的!”
秦王政和麃公眼神一肃,这让各地搜寻队伍更难了。
麃公点了点头:“是应该让人注意一下,谢谢先生!”
“秦国民风彪悍,随时可以入伍,成为及时战力,可以以对抗五国联军为由,征召士兵,这些士兵可以在咸阳与郑国渠之间,也可以在咸阳东面帮助守城池!”
“有理!”麃公惊叹。
“军队之事,大伯,有劳你了,至于官府通知,寡人会让吕相去操办!”
“嗨!”麃公朝秦王一躬,然后朝郑国一拱手,郑国回礼,麃公就走了。
麃公走后,郑国也朝秦王一礼:“大王,草民突然想到一件事!”
“何事?”
“前几个月,黄源来过草民工地!”郑国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黄源如何能自由出入郑国渠工地的呢?
“黄源是何人?”
“他是道士,据说与张家关系莫逆,号韩国第一智者,很多人都认为韩国第一智者还不够,中原第一智者!”郑国解释道。
“道家,中原第一智者?”秦王政重复了一下,那个老道士又从自己脑海浮现。
郑国继续解说:“张家五世相韩,实际上张开地死后,韩王本来是邀请黄源为相邦的,只是黄源与张开地关系莫逆,所以放弃了相韩,而退让给张平,才有张家五世相韩的荣耀!”
“寡人居然不知道此人!”
“草民来秦是张平献谋,说不准这是黄源的计谋!”
“你是说……”
“这五国联军或许是他弄出来的!”郑国笃定道。
秦王政深吸一口气,这可是非同小可,从郑国入秦,用郑国渠拖累秦国十年,这渠已完成大半,从中五国联军,剑出偏锋,让庞煖出手捣毁郑国渠,由于世家都站在法制秦国的对立面,儒家也是卑秦,所以就会导致民间传说是秦国自己建渠不得法导致的,或者是秦王暴虐,导致上天惩罚,这一环又一环,计中之计太狠了!
“有他其他计谋么?”秦王只是想看看这个黄源之前的手段和方法,看能不能看出端倪。
“草民在韩国,倒是听说有两个事情是这黄源献计的,第一件事,当年是黄源劝服韩王,先向秦国献出上党郡,然后口谕让冯亭向赵国献出上党郡的,第二件事,肥周退秦,当年秦攻韩,割两城与周,鼓动周抗秦,祸水东引!”
秦王政听愣了,这手段……是有点损,但是也太……,加上郑国入秦,动作实际上都是一样的,虽然当时上党迟早落入秦国手里,但是引得秦赵两国在长平火拼,而邯郸之战也是上党对峙的衍伸,秦赵两强国都伤痕累累,从那二十年来,秦军东出一直是小打小闹,这的确是个好主意,好主意而不是好计策,肥周抗秦,最后导致周灭亡,韩国自己也搞得半残,因为他们也损失了十二万军队。
“赵高!”
赵高小跑过来:“大王……”
“你去告诉贾公子,让他们查一查这个韩国第一智者黄源!”秦王政目光一寒。
“嗨!”
秦王政洒然一笑,这就是中原第一智者!不过,这脑子太贼了,要是这黄源是幕后主持人,鬼知道他的脑袋里会给自己搞出一个什么事情,还是以防万一的好,他这样的,估计是直奔郑国渠而去,这种人就是太神,天马行空,有时候是神,有时候是神经病,有的时候不只是伤害对方,还会伤害自己,自己不能拿郑国渠去跟他赌是神,还是神经病,所以,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郑国看得出秦王已经有了决断,于是拱手道:“大王,草民回工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