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来的刚刚好,菜才开始上。
大家很自觉,主位和旁边的位置空着,因为是她宴请,她肯定要坐主位的,而旁边的位置自然是洛川的,在坐的谁不知道他俩是一对儿。
安南夕看了一眼,自己坐主位的话那李觅寒就在自己左边。
她想到静和公主对她说的话,过去让素黎渊挪一个位置,她说,“静和公主是功臣,要是没有她,我们今天也聚不到一起,主位给她坐。”
素黎渊当然没话,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让座应该,就动身挪位。
但是嘴上不闲着,“她伤那么重,能坐坐吗?”
安南夕,“你说的对,柳叶让人拿个有靠背的椅子,再垫上垫子。”
然后对素黎渊说,“三皇子对静和公主真是好,想的真周到。”
三皇子: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的吗?我的意思,有伤就别瞎凑热闹。
但是面对安南夕又无法大声说话,就小声嘟囔,“谁关心她。”
这句安南夕自动忽略,领着洛川入座,她坐主位右边,洛川坐素黎渊旁边。
李觅寒看似不在意,但是桌子下面的手已经攥紧,他向来想的多,她这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
等菜上齐了,静和公主也被人搀扶着进来。
人齐,大家举杯庆祝都还活着,还都健全的活着。
刚开始,还各自无话,酒过三巡后,桌子上的人就打开话匣子,聊的热络。
静和公主也想尝一口,安南夕不让,“能让你坐在这里不赶你回去就不错了,还想喝酒。
你问问方大夫,他要是同意,我就让你喝。”
安南夕给方大夫递过去一个眼神,方灵收到,喝着自己杯里的酒,漫不经心的说,“想活就别喝,想死你就多喝点。”
安南夕向他丢过去一颗花生,“你不能好好说话啊?”
方灵把扔过来的花生接住,扔进自己嘴里,“不能。”
安南夕跟静和公主说,“你别在意他说话的语气,都是为你好。”
静和公主被方灵的话一噎,也不敢喝了,乖乖的放下杯子,喝孙嬷嬷让厨房给她熬的骨头汤。
旁边的洛川和素黎渊还很有话聊,喝了点酒有点上头,素黎渊就问洛川,“你那哨子是哪里来的。能给我看看吗?”
洛川去问安南夕,安南夕说可以,他才把哨子从衣服里拿出来,但是没有从脖子上摘下来,自从他戴脖子上就没摘过。
素黎渊只能凑近去看,这在静和公主那个角度上看,俩人靠的极近,好像亲在一起了。
她掩嘴笑,但是一笑震的她刀口疼,她又捂住刀口。
安南夕有点担心,“不行就回去躺着。”
静和公主摇头,“我没事。”然后用手指指着安南夕的身侧,“你看他俩,像不像亲上了。”
安南夕转身,我滴天,素黎渊正在不断往洛川身前靠近,他的额头要触碰到洛川的嘴唇了。
她赶紧伸手捂住洛川的嘴,把人往后拉,洛川没明白看着她,素黎渊原本在研究哨子,突然哨子消失了。
他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安南夕,“你干嘛?”
安南夕,“不要凑这么近。”
素黎渊,“我不凑近看,看不仔细。”
安南夕,“看那么仔细干嘛?”
素黎渊,“我父皇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哨子。”
安南夕,“怎么会,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
这句话引起李觅寒注意,本来他在和方灵碰杯,他俩喝酒,就没话,你举杯我就碰。
这下所有人都看着素黎渊。
素黎渊看大家都看自己也就来了讲故事的性质,“真的和我父皇的一模一样,发出的声音都一样,那晚我听过 。
在我们漠北用哨子控制鹰隼,可以用鹰隼送信,也可以用鹰隼探路跟踪,狩猎。
我父亲就有一对儿鹰隼,他做了两个哨子,另一个送给了贺若溪。”
这个人静和公主知道,“就是你那晚写在灯笼上的人。”她还以为是他喜欢的姑娘。
素黎渊点头,“嗯,是她。
她父亲是漠北的贺若将军,因造反,被诛杀全族。
父皇以为贺若溪也死了,没想到她没死,还来到东虞。
她现在在哪?我想见见。”
想看看她究竟有多美,让父皇惦念了那么多年,母妃已经够漂亮了,父皇还说只像三分。
那十分的美,得多美啊。
他用热烈的眼神看着洛川,洛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洛川正要看安南夕时,李觅寒冷着声音说,“恐怕要让三皇子失望了,她去世了,就在一个多月以前。”
李觅寒在得知自己母亲全族都被诛杀时,心痛的呼吸都乱了,但他不想失态,尽力克制。
安南夕也一样难受,但是她才不忍,她站起身质问道,“凭什么就认定贺若将军有反的心思,可有证据?”
素黎渊被问住了,那事对于他来说很久远,他也是听说了一点,因为皇爷爷给他的印象是公正严明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过质疑,况且这件事真的很久远,他那时都没出生呢,他母妃也还是个咿呀学语的小丫头。
素黎渊被问的有点无措,“我也不知道啊,我也只是听说。”
洛川把人拉回座位,给他她扶背顺气。
素黎渊喝多了有点想不明白这乱套的关系,洛川带着哨子,安南夕说那是她娘亲的,但是她娘不是安夫人吗?不是活的好好的。
而对面的李觅寒一副要把自己碎尸万段再嚼烂的眼神。
安南夕还管他叫哥,安将军不就一个儿子安北晨,这人还姓李。
啊!好难啊!这都什么乱套的关系!
看着一桌子人都瞪着自己,他怎么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他也就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久远的老故事。
静和公主也瞪他是因为她知道贺若溪是养了安南夕十多年的娘亲。
全桌最无所谓的就是方灵,他有点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压的他有点想尿尿。
所以他安静的起身要去茅房,酒喝多了需要释放一下,一打开门,漫天的雪花就涌进温暖的屋子。
他一身白布衣衫,站在门边,背后是飞雪,他跟还在瞪眼的各位说,“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