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康霖哪里敢跟雷子唱反调,恨不得把他的话当成圣旨去办,乖巧得不像话,看他这样子雷子就知道,这孩子估计是吓坏了,既心疼又生气,临走的时候朝护卫吩咐道:“等下给这孩子弄些热水洗漱,再给他送些好吃好喝的,给我照顾好了,不许有任何差池!”
护卫已经呆了,木讷地点点头,等雷子一走,这才用探照灯似的眼神看着云康霖,讨好地问道:“这位小少爷,您跟我们管家是什么关系啊?”
护卫想的是,这么小的孩子既然能认识柳府的管家说不定还认识他们的新家主,肯定是哪家小少爷闲着没事跟着镖师出来玩的,绝对不能得罪了。
不止是护卫好奇,就是张成海几人也是一脸八卦,因为唐县距离朝州十万八千里,这唐霖竟然在这里都有熟人,还是柳家的管家!这叫他们怎么能不震惊?
云康霖心有余悸,一时放松下拉,身体疲软地靠在大头身上,有气无力地哭道:“别问我,我不知道!妈呀!怎么这么吓人!我要回家!”
云康霖哭得撕心裂肺,可把边上的护卫吓得方寸大乱,紧张地四下张望,还好没把管家招来,赶忙哄道:“我的小祖宗,您可别哭了,就当跟我们去客房小住几日,有管事在,别人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其他人连连点头,还有人扮鬼脸逗云康霖笑,别提多滑稽了。
张成海几人则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之前这些人明明还凶神恶煞,对他们很是鄙夷,这才多久?态度前倨后恭得让人深感不适。
等到了客院,一群护卫齐齐松了一口气,也不拿乔,毕恭毕敬地朝云康霖说道:“小少爷,客房到了,这里全是空的,您想住哪间就住哪间,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晚些时候会有小厮送沐浴换洗的东西过来,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小的这就让人给您准备去。”
一听有吃的,云康霖的精神好了一些,眼珠子一转,委屈巴巴地报出了一串菜单,“我要一只烤鸡,一只白斩鸡,一只烤鸭,炖鸭汤,还有红烧肉,红烧鱼,炖猪蹄......”
说到最后,护卫的笑脸都有些挂不住了,云康霖这才勉强道:“那就先这样吧,对了,再给我们一桶白米饭。”
护卫闻言,眼睛先是不可置信地一瞪,对上云康霖泪珠打转的双眸,立马怂了,“成成成,小的这就让后厨备上,您先歇着。”
直到护卫都走光了,张成海等人还有一种似梦似幻地感觉。
这时候大头回过神来,激动地喊道:“唐霖,没想到你这个吉祥物这么管用!带你出来果然逢凶化吉,天哪!我以后可要把你挂在身上,走哪儿都带着才安心。”
云康霖无奈地翻了翻白眼,原本一双大眼睛因为长胖的脸看起来小了一半,连翻个白眼看上去都异常喜感。
其他人也纷纷凑过来,将云康霖围成一圈,把他抱起来扔上去,扔了几次大家伙才消停。
张成海只在边上看着,感慨良多,见众人冷静下来,这才愧疚地说道:“之前你们都质疑过这镖有问题,可是我还是为了那一万两银子咬牙继续押镖,差点就把你们害了!我对不住你们。”
众人面面相窥,云康霖皱眉道:“师傅,这事你也不知道,谁能想到一万两银子让送的会是牌位呢!不过我觉得这事怪怪的,之前我可好奇那个箱子了,有时候咱们换地方搬动我还特地掂两下,我能确定里面没有东西,有的话应该也是像纸一样轻柔之物,不可能是牌位,要是里头装了牌位,我掂量的时候肯定有动静的!”
虽然今日箱子打开的时候那牌位下面铺着一层厚厚的轻纱,看似不会有声响,但分量和感觉肯定不一样,明明之前里面就不应该有牌位才是。
众人听云康霖这么一说,纷纷表示赞同,尤其是大头,这两人在一起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不管好事坏事都想掺和一脚,云康霖干这些事的时候他也在旁边,自然是极力支持云康霖。
张成海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们最后一次搬动箱子是什么时候?”
云康霖和大头面面相窥,异口同声道:“进入知柳镇前一晚。”
因为到了知柳镇后他们留宿客栈没有将箱子卸下来,而是派人轮班看守,是以压根没人去动过那箱子,说起来是为了保证箱子的安全,实际上却为后面的事情埋下了隐患。
这么一说,大家开始认真回忆了起来,几人轮流看守的镖师脸色都不太好,有人弱弱的冒声道:“那个......其实那晚我们打盹了一下子。”
“什么!”其他没有守夜的人气得脸都变形了,“你们可坑死大家了!”
那几个守夜的人也很无语,欲哭无泪道:“我们真没想偷懒的,换班的时候还相互提醒了一下,一定不能睡过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睡了,真不是我们故意的!”
张成海闻言,脸色瞬间异常凝重,沉声道:“他们估计是被下药了,看来雇主分明就是想把我们推入火坑,难怪会给一万两。”
大家都不是傻子,这会儿全都反映过来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加生气,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就是以押镖为生而已,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能这么陷害他们!
云康霖见众人神情不是很好,赶忙劝道:“我说,既然都这样了不如就先安心在这柳府住下来,好歹人家给吃给喝给住,也没虐待我们,等事情查清了就会放我们离开了,到时候我们再去找雇主算账!”
大头附和道:“对,就听唐霖的,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他娘的,我这一天都被吓得瘦了好几斤,等下一定要好好补回来。”
众人闻言,这才不再继续纠结,而是朝云康霖问道:“唐霖,你想住哪间屋子?”
云康霖一愣,这些人什么时候这么有谦让的美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