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是接过一本厚重的菜单,然后随便翻了几页查看。
这上面的字她依稀认得一点点。
“先选锅底。您先看看想要什么口味的。”
服务员把菜单翻到前面的一页。
每一个口味的锅底旁边都配上了图。
两宫格四宫格九宫格……
微辣中辣特辣。
番茄菌汤三鲜。
花如是不知道该怎么点,于是又伸手把菜单递给俞白:“你来吧,我都可以。”
她也确实是没什么忌口。
就算有忌口的话她也不知道是什么。
服务员重新侧身看向俞白,手里拿的小本本严阵以待。
俞白看了一会,然后抬眸问花如是,“你可以吃辣吗?”
花如是犹疑了一会,但还是点了头,“应该可以。”
“好。那就来一个九宫格,中辣的。”俞白说。
“好的。”服务员提笔唰唰记下。
“菜的话,肥牛两盘,这个羊肉也来一盘。”俞白开始点菜。
“毛肚。”
“牛丸。”
“黄喉。”
“酥肉。”
俞白一边说,花如是一边记,服务员一边提笔写。
前前后后点了大概又六七样,俞白才把菜单合上放至一旁,“差不多了,就这些。”
“要是不够的话那我们就再点。”俞白又添上一句。
服务员再次核对了她记的菜。
嗯,应该没问题。
“好的。请两位稍等。”服务员躬身而退。
中间服务员又陆陆续续的给两人上了筷子盘子、围裙之类的东西。
两人没等多久,很快一个九宫格就被人给端了上来。
俞白一见锅底上了,立刻便起身对着花如是说道,“我去调小料,你坐这等一会。”
“好。”
花如是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锅里鲜红色的汤。
辣椒和花椒都静静地浮在汤上。
最开始的时候汤面是平静的。
等服务员一把把火给打开,煮开之后,汤面开始沸腾。
上层的空气里席卷着辣味。
辣椒也在锅里翻腾。
他们开始上菜的时候俞白也带着小料回来了。
俞白随手将手里一碗放到花如是旁边,“是随手调的,我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要是不喜欢的话,等会我们就再调。”
服务员核对了一下上的菜。
“这边您的菜已经上齐了。请慢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叫我。”
菜上齐了。
荤菜摆在了外边,素菜摆在了内侧。
两盘肥牛摆在了花如是和俞白两人的中间。
其余的菜也各自摆在一旁。
这肉生的怎么吃?
花如是内心发出疑问。
难道就把它倒进去咕噜咕噜地煮吗?
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肉被化开之后,盘子里还带了点血水。。
花如是直看着那血水发愣。
这种场景忽的让她想起了一个词。
茹毛饮血。
花如是是吃过生肉的。
在某次宗门历练中,被仇人给盯上了。
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辟谷,就被仇人给逼到了一个深山老林里。
她偷偷摸摸的打了一只野鸡,也不敢生火,拔了毛就直接上嘴咬。
那味道花如是至今还记忆犹新。
导致她后来看见野鸡心里就犯恶心。
再后来辟谷之后,修为也自然而然的跟了上来。像这种被逼到绝境的事情也就很少发生了。
俞白不知道花如是的想法,等汤滚了之后直接往锅里倒了半盘的肥牛。
他很喜欢这样吃。
等肥牛熟了之后就会一个接着一个地浮起来。
再用漏勺随便一捞,就能捞起一堆肉上来。
趁着肥牛还没熟,俞白夹了一块酥肉放在花如是的盘子里。
“他们家的酥肉,味道还不错。你可以试试。”
酥肉被俞白蘸了干粉。
看上去有些奇怪。
花如是尝试性的用筷子夹起来很小心的尝了一口。
外酥里嫩。
酥肉应该是刚刚炸过的,轻轻一咬,似乎还能感受到从肉里渗出的热油。
“好吃吗?”
一块酥肉被花如是吞下肚。
“好吃的。”花如是抬眸说道,说这种话的时候眼里似乎还在闪星星。
俞白笑了笑,把那盘酥肉往花如是旁边挪了挪,“那你多吃一点。”
花如是也当真不客气,直接就伸手夹了几筷子。
俞白见此也忍不住笑了笑。
他最喜欢花如是的就是这点。不会太过拘谨。
说吃就吃。
说花钱就花钱。
洒脱的很。
不会有那种明明想要却还强忍着不要的那种表情。
一直拘谨着的人他照顾得也累。
说什么做什么是目前他和花如是最好的相处模式。
看花如是吃的开心,俞白也动筷子吃了起来。
锅里的肥牛熟了。
俞白捞了一勺子给花如是。
这一勺子估计得有个四五块肉。
煮熟之后的肥牛是那种灰褐色。
花如是用筷子拈起一块,好奇的问俞白:“这就是肥牛?”
“嗯。”
俞白拿起一块肉往小料碗里滚了一圈,然后心满意足地塞进嘴里。
他确实是有段时间没有吃火锅了。
一方面是因为忙,因为前段时间学校才放了十一长假,现在假期才结束不久,学校里面积了一堆事情。
除却备课之外。
他天天还要预防着有人抓他去开讲座。
这些讲座就是纯占时间!
而且你还不能不去。
台上的领导巴拉巴拉的一讲讲两三个小时,全然不顾虑下面只差没睡着的人。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一个人吃火锅挺没劲的。
俞白就一个人住,跟办公室的老师也就只保持了一个友好的同事关系。硬要说好朋友的话,那只有万哥一个人。至于万哥把不把他当朋友,他不知道。
花如是一脸好奇地问俞白:“你们这可以吃耕牛?”
“啊?”
俞白卡了一下,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我们那边都不允许吃牛肉的。每一头牛都有官府登记在册,由专人负责饲养。要是瘦了几斤肉,那当职的小吏难辞其咎,是要受罚的。”花如是解释道。
“尽管乾国在各国之中已经算富裕。却依然没有太多的耕牛。”
“百姓能买的起耕牛的更是寥寥无几。”
“春耕之时,由官府往下派送耕牛。通常是几家之家共用一头。”
从来都是百姓最苦。
乾国的百姓算幸福了,至少乾帝施行仁政,爱民如子。
但是这个幸福的概念只等同于饿不死人。
实在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