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修为?”俞白扬眉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分神吧。”花如是随口答道,接着又补充了一句,“马上快突破合体了。”
她的雷劫马上就要来了。
今晚没收住力。
原本能撑一两个月,结果现在应该只能撑一两个星期了。
她还不知道雷劫应该怎么处理。
这里的人和建筑都太娇气了。
被劈一下就会死。
咦,等等!是不是哪不对?
花如是脑筋转了半圈之后,终于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于是花如是又狐疑地看向俞白:“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他们那边的人知道一些很正常,可为什么俞白也知道?
难道是这个世界也有修行者?
她之前是已经确认没有的。
所以她才敢放心大胆的出手。
如果她判断错误,这个世界真的有那一群人的话,那她就要考虑一下以后行事要要不要低调一点……
她不知道那些大佬的具体实力,万一惹到了那些不该惹到的人,那就完了。
如果只是她自己一个人还好。
打不过也能跑。
可一旦涉及到了俞白……
俞白听着花如是的话沉默一会,接着就拿出手机随便找了一本热销的玄幻小说,然后翻到境界介绍的那一章。
花如是有些莫名其妙地接过。
俞白要给她看什么东西?
触屏的手机还是很好用的,翻页随便扒拉两下就行。
花如是一章一章的扫下来,越看眉头越是紧锁。
看得差不多之后,花如是才把手机递给了俞白。
花如是觉得自己现在有一点迷茫。
虽然文里面的与她那边实际有一点细节上的差别,不过大体还是一样的。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存在?
“这算什么?”花如是抬眸问。
俞白认真回答:“算是你们那边的话本。”
花如是:“……”
俞白又问:“所以你真是那个什么宗的掌门?”
花如是一伸手,手掌上就出现了一块浓墨黑色的令牌。令牌中央的一个“花”字,每一笔都写得风流俊逸。
令牌再翻过来,背后是两个“伏羲”小字。
伏羲宗,花如是。
“我的身份令牌。算是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
一想到这面令牌花如是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在外面受了一百多年的磋磨,一直到加入伏羲宗之后,情况境遇才差不多好了一点。
但是门派竞争依然激烈。
她花了三百多年的时间,才勉强爬上掌门的位置。
一百多年的时间,她掌门位还没坐稳,结果就跑到这里来了。
以往的那些权势与地位,也都烟消云散了。
要说惋惜,那肯定是有一点的。
她苦修五百年为得是什么?
为得是能够自己制定规则从而不受别人的掌控。
然后到了这里,她还能去制定规则吗?
俞白试探性的碰了那枚伏羲令牌一下。
结果指尖刚一触碰,伏羲令牌顿时就化成了灰烬。
成为了流沙散失在了花如是的指尖。
俞白一愣,接着立刻抬眸看向花如是。
他是不是干了什么错事?
他发誓他真的就只是碰了一下。
花如是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地拿纸巾擦了擦手:“令牌消失,是因为伏羲宗有了新的掌门。”
所以这根本就不关俞白的事。
“为什么?”俞白下意识问道,“你不是才过来几天吗?”
这就换了新掌门了?
这不得等个几百年才换?
“因为我过来的时候,正好就和龙吟殿的殿主打了一架。”
“然后呢?”
“然后他死了。”花如是淡淡说着,语气漠不经心,就好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俞白没说话。
虽然有点不能接受,但是他想他应该是能理解的。
花如是所在的世界危机起伏。她如果不狠心,那现在死的就应该是她了。
他不能用现代社会的法治观念去要求花如是。
“伏羲宗的人没有找到我,应该是以为我和那位殿主同归于尽了吧。”花如是叹了一声。
“掌门死亡,是该新出一个新掌门。”
“伏羲宗被龙吟殿压制了几千年,直到我上位情况才稍微好了一点点。因为那位殿主的实力不如我。但是在整体上,我们伏羲宗是稍逊与龙吟殿的。”
“基本上我上位,两门派就保持着互相制衡的局面。”
“所以,实际在他们的眼中,我和龙吟殿的殿主同归于尽,伏羲宗其实亏了。”
门派就是如此,不讲感情,只分利益。
其实花如是已经能料想出她离开之后伏羲宗所面临的的局面了。
花如是已死,所让龙吟殿忌惮的人和物就不存在了。
接下来龙吟殿一定会用全力去打压伏羲宗,直到把伏羲宗给踩在脚底下。
而伏羲宗也一定是再急于选出一个实力高强的大修士来作为他们新的掌门。
士气不稳的时候,需要有人登上高台接着振臂一呼。
这就是她的掌门令牌所消失的原因。
新旧更迭,一向如此。没什么好悲伤难过的。
没有人会为她的消失而难过。
他们只会惋惜遗憾伏羲宗失去了一个重要战力。
仿佛她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价值,她只是为了伏羲宗而活。
她是伏羲宗的掌门,却不是他们的掌门。
花如是在心里叹了一声。
她一直都知道,她一直以往的付出与得到的回报根本就不成正比。
但是她懒得去计较了。
计较来计较去,只会让旁人觉得她这个掌门当得不配。
俞白默默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也许他现在应该冷静冷静。
半晌,俞白突然问道:“你压力应该会很大的吧?”
他教一两百个学生都觉得压力大,更别说花如是了。
他以前刚任课的时候,看见他们玩手机俞白还会觉得痛心。
后来他训了几次,只留下了一个凶恶的名声。久而久之俞白也就不管了。
按汉语言的一个教授所说,学不学都是他们的自己的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这话一下子就把俞白给点醒了。
对哦,他就负责讲课就行了,那群学生听不听与他有什么关系?
虽然挂科的人多了会影响他的绩效,但是他又不在乎那点钱。
好好学习才不会挂科。
这是俞白当初划重点的时候对那群学生讲的。
最后整个汉语言专业,挂了古代汉语的有一百多个,重修的有二十多个。
然后俞白就被上面的领导狠狠骂了一顿。
俞白:“……”
这关他什么事,他不是按照学校的规章制度来的吗?
花如是闻言愣了一下,接着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花如是说:“还好。”
只要有人理解,那她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俞白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过了一会之后,花如是继续问道:“所以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俞白又道:“我问了你就一定会说?”
花如是:“嗯。”
“……”
花如是既然这样说,那俞白就真的开始问了。
今天不把问题解决,那这恋爱也谈不下去了。
以后两人的心里都会有疙瘩。
俞白握紧了拳,抬头一问:“那你的父母呢?”
接下来的话他没好问出口,但他知道花如是会知道他的意思的。当时花如是说,她的那支簪子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现在这话,他有点不信。
“半真半假吧。”花如是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父母双亡是真的。”
花如是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不难过。”
毕竟她一向没心没肺。
已经死了五百年的人,她还在意干什么?
“至于那些簪子。”花如是思索了一下,她那些首饰是什么时候买的来着?
“簪子是真的,真金白银的那种。”
“但是就只是一些路边随手买的,并没有什么实际含义。”
她觉得好看就顺手买了。
不得不说下面那些人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一个个做簪子做得真得挺好看的。
俞白:“……”
花如是果然骗了他。
俞白强挤出一个笑,没关系,他不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都是小事而已。
为这种事生气没必要。
当时他和花如是初时,花如是不信任他会说一些话唬他也是正常的事情。
至少她现在不是坦白了吗?
嗯,没问题。
情侣之间就是要互相坦诚。
花如是那边的事情大致问完之后,俞白开始问这边的事情。这也是在俞白所认为的最重要的一个事情。
想了许久,俞白终于纠结着问了出口:“你来的时候,黄明辉是怎么调戏你的?你不可能打不过他。”
就凭花如是刚才说的话还有今天晚上花如是的表现,他就不相信花如是会是那种受了欺负不会反击的人。
花如是不是那种柔柔弱弱只知道依附于人的菟丝子,她是野玫瑰,带刺的那种。
好吧,说她是野玫瑰也许都低估了她。
她应该是毒蛇。
随时蛰伏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猛地一伸头把你咬上一口。
花如是沉默一会,然后默默说道:“我让他调戏的。”
似乎是怕俞白介意,花如是又解释道:“不过他没碰到我。”
灰是她当时自己抹的,衣服是她自己扯的。扯的袖子,撕的衣领。
当时外衣被她自己撕扯破了,不过她自己下手还是有点分寸,就只露胳膊上的一点肉出来。
俞白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他相信花如是会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以花如是的性格,她难道会让别人白白占便宜?
“我是想问,你是怎么让他听你的话的?”俞白问。
花如是实诚回答:“我威胁了他。”
果真就是问一句答一句。
现在花如是回答的基本属实。
俞白:“……”
理不直气也壮。
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基本已经明了了。
至于花如是为什么让黄毛去调戏她,这件事俞白不想细问。
不管原因是什么,至少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
花如是先把黄毛打了一顿逼他为自己办事,接着是他自己又把黄毛给揍了一顿。而且他当时好像下手挺狠的。
没办法,那是在气头上。
他下手太狠了。
后期花如是还拿水烫他。
短短的一天时间,黄毛挨了三顿打。
想想都觉得惨。
“好端端的你欺负他做什么?黄明辉应该没有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吧?”俞白再次接了杯水,一边咕噜咕噜喝了口水,一边顺嘴问道。
如果俞白能够预知到花如是的回答,那他肯定不会问出上面这句话。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那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花如是歪头困惑道:“我为什么不能打他?”
这种事情不是看心情的吗?
俞白:“……”
花如是这话把俞白给问愣住了。
什么叫为什么不能打?
原本就是不能打!
俞白发现花如是的思想出了点问题,不给掰回来的话那就很危险。
“你欺负他总应该有一个原因吧。”
“为我办事本身就是他的荣幸。他不肯顺从我,那我把他打服有什么问题?”
俞白:“……”
这种极端的思想,花如是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他以前为什么没发现?
他以前那个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跑哪去了呢?
花如是继续说道:“他如果有本事,当然也可以过来把我踩在脚底下。胜者为王,从来都是如此。”
俞白:“……”
俞白深吸口气,默默扭过头不再与花如是争辩。
花如是的这种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扭转过来的。
他尽量尝试着慢慢教会花如是。
他应该能够理解的,这是没办法事情。
这根本就怪不得花如是。
她有她生活在她那个时代的局限性,也有身为强者被人敬仰所带来的优越感。
不是她的错。
不过花如是和他对黄明辉所做的恶行,是该解决一下了。
他以前就说过,受害者无罪。
这句话当时放在花如是身上适用,现在放在黄明辉的身上也适用。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推卸责任的人。
要是他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他知道了,那就不会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一笑了之。
当初既然冤枉了黄明辉,那现在最基本的赔礼道歉肯定还是要有的。
虽然对方不一定会原谅,但至少要把态度摆在这。
一想到这里俞白就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
四点钟了,睡不了了。
他不是一个会拖延的性格。
俞白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就匆匆离开,临走前还对花如是落下一句:“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