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要过年的吗?”
“难道你们不过年吗?”
两人都有些诧异。
尤其是俞白。
俞白一直认为他和花如是所在的世界虽然有些差异,但差异应该不会太大。文字都一脉相承,那种重大的传统节日也应该是一致的吧?
花如是摇了摇头,“那些普通人会过,但是我们这些人一般不过。”
所以至今为止,过年的目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过年是辞旧迎新。”俞白说,“也是那些在外工作的人与家人难得见面的一个节日。”
“是一年辛勤到底之后好不容易换来的一个闲暇之日。”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过年的意义对他们来说可是很大的。
就算远在千里万里的人,都会想办法在过年的时候赶回去吃一顿团圆饭。
“你得让我想一下。”花如是抬手说道。
俞白说了这么多就是在向她表明,他是会回去过年的。
她如果跟着俞白回去的话,那就肯定会见到俞白的父母。
差不多也就等同于见公婆了。
不行,不能如此。
进展太快了会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和俞白这才认识了几天?
谈恋爱还是得稳扎稳打。
她平时调戏调戏俞白也就算了,现在一下子让她去见俞白的父母。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也行。”俞白点头说道,“反正还有几个月,你好好想想,不必做出自己不喜欢的选择。”
“我知道。”花如是看了俞白一眼,点头道。
俞白从来都是尊重她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俞白带花如是逛了几家服装店。凭花如是挑剔的眼光,总算是挑出了几件衣服。
两件大衣呢子,一件羽绒服。剩下三件都是红裙子。长裙两件,短裙一件。
花如是是真的很喜欢红。
就连呢子都有一件是红的。
俞白看了一眼购物袋里的羽绒服,然后问道:“为什么你的羽绒服不买红的?”
花如是挑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这么素的颜色,绝对不符合花如是的审美。
“因为红的羽绒服不好看。”花如是说道。
这个理由实在挑不出错处。
因为不好看,所以才不买。
“而且你没有觉得红色很浮夸、很不符合我低调的内核吗?”花如是扬眉问道。
俞白崩溃:“不是你喜欢红色的吗?”
“那我也不是所有的红色都喜欢呀,比如玫瑰花我就不太喜欢。”
俞白默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原来有的时候花如是的喜好是看心情的。
给她挑红色的东西,也会出错。
逛了一天了,除了这些衣服之外,花如是还随手拿了一些比较精致的小玩意。
比如路口买的扇子。
盆栽店里买的多肉植物。
超市里选的瓷杯子……
晚饭两人随便就找了一家苍蝇馆子,点了一些家常菜。俞白也是走不动了,他陪花如是逛了一天了,脚有点酸。
话说明天还得去跟万哥吃饭。
愉快的周末又消失了。
不过万哥居然到现在都没找他给他发位置时间,也是奇怪。
他本来以为,如果是明天吃饭的话,那万哥肯定会在今天把地点给选好的。
俞白也不太着急,毕竟还没到时间。
就算临时通知也没什么,京州巴掌大点的地,打个车就过去了。
点了几盘菜之后,饮料俞白不知道该点什么,最后就问了花如是。
“这边有橙汁雪碧可乐,你想喝什么?”
花如是眨了眨眼睛,看着俞白没说话。
俞白心里霎时间升起了一股不好的想法。这女人又想干什么?
“我想喝奶茶。”花如是说。
俞白:“……”
原来是一个都没想喝的。
“成,我去给你买。你想喝什么?”俞白说着就要起身。
花如是也起身一下子按着俞白的肩膀把俞白给按下去。“不用。你很累,我自己去就行。”
俞白怀疑花如是能不能找到奶茶店。
花如是一下子炸毛了:“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觉得我找不到路?”
“我告诉你,我可是能够从家里一路摸到京州大学的女人!”
俞白抬头看着花如是好笑道:“就你那干的蠢事你居然还好意思提出来?”
花如是:“……”
什么叫蠢事?
看着花如是委屈的表情,俞白又笑着从手机壳里抽出了一张红色钞票,然后好生嘱咐道:“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出去之后直走左转第三家就是。”
“哦,对了,你想喝什么?”花如是喜滋滋的,接过钱的时候还不忘给俞白带一杯奶茶。
俞白想了一圈,没想出特别想喝的,于是便说道:“你随便帮我带一杯吧,加冰就行。我还要大杯的。”
“好。”
点过头之后花如是就转头出去了,也还不忘把放在桌上的多肉推到俞白面前,“你一定要照顾好它,千万别让它饿瘦了。你看它好不容易养得这么肥的叶子。”
俞白:“……”
多肉植物能怎么饿瘦?
目送着花如是离开之后,俞白低头点进微信翻出一个联系人来给他发消息。
“最近有人好像在盯我,是不是你的人?”
俞白早发现了。
他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结果发现不是,那一帮人就是在盯他。
是万哥的人那是最好。
如果不是、那他就得好好想想最近是得罪了谁?
刚才还一脸美滋滋的花如是,走出馆子之后就变了一副表情。
花如是低着头目光冷冽,这一路上一直有人盯着她,真当她没注意到吗?
若不是顾忌着俞白,她早就直接冲上去问了。
想知道原因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去问。
为什么盯着她吗?
走出长巷之后,花如是把钱塞进兜里,再左右看了看。
果然,那一伙人还在。
她至少看见了五张见过的脸。
这一路的多少擦肩,就这么巧回回都碰到?
她前几天就发现在俞白家的那栋楼下面,蹲了几个人。
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两个。
花如是最开始还以为是碰巧。毕竟那栋楼里面住那么多人,怎么就能确定是蹲俞白的呢?
一直到她今天跟俞白出来逛街,时不时的就看见这几张脸。
花如是才知道,碰巧个鬼!
这一群人就是在蹲他们。
至于蹲的是她还是俞白,花如是不想知道。反正蹲谁都是一样的。
这几个人她都不会轻饶了。
随手挑中一个倒霉蛋之后,花如是就直接走上前准备去问。
这一回可不能怪她,是他们自己撞上来的。
是他们自己撞在了花如是的枪口上。
对方猛地抬眸跟花如是冷冽的目光对视之后,立刻起身转头就走。
几个伪装的同伙见此情况也都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眼睛也朝着那边望过去。
被发现了?
两个同伙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也跟着走了过去。
于是现在的情况就变成了两个人跟在花如是的背后,花如是则一门心思地在追前面的那个男人。
男人头戴帽子弓着身体脚步不停地在往前走。
脚步匆匆。
花如是气得牙痒痒,看了一眼这边的人群,还有那边的摄像头。
限制太大了。
要是没有这些东西,花如是直接就一剑劈上去了!
这个时候只要花如是转过身就能跟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人来一个极限对视。
但是花如是偏不。
她挑中的倒霉蛋就是那一个,绝不会半途而废再跑去挑另一个。
花如是又跟了几段路,身后那些跟着她的人全被花如是给无视了。
人多有什么用?
还不是一个都不能打?
前面的男人前前后后拐了几个弯。
花如是皱着眉头跟上,尽是一点也没被甩掉。
或许是花如是一直在紧跟不舍,在到达一个偏僻小路的时候,前面那个男人猛地转过身来,还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证件停在了花如是的面前。
男人持着证件停顿了三秒钟,接着男人咬着牙低声道:“看清楚了吗?我们是在执行公务?!”
看清楚了。
是警察。
花如是绷着脸,莫名觉得有些失望。
不能打了,袭警是犯法的。尤其是在对方执行公务的时候。
还好她没一开始就动手。
不过花如是没怂,反而扬眉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不能动手还不能动口吗?
男人一停,花如是也停了,身后跟着的一男一女也停了。
花如是转身看了一圈,“你们都是警察?”
花如是是知道分寸的。对方既然没有明着暴露他警察的身份,花如是也没有大着嗓门的去喊。
身后的一男一女也都朝着花如是亮出了证件。
既然都被发现了,那现在消除疑问是最好的选择。
花如是点了点头,然后发出最诚恳的疑问:“你们的执行公务就是盯梢?”
“……”
“你们盯的是谁?我还是俞白?”
“拘捕令有吗?”
“我们是做了什么错事吗?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一连串的疑问被花如是给问了出来。
这件事如果没有一个交代的话,难道是说是这里的官差可以胡乱监视人吗?
那俞白所说的公平法则还成不成立?
如果不成立的话,她自己去创一个公平,也应该是合理的吧?
男人:“……”
他怎么觉得这个姑娘说话夹枪带刺的?
见男人不说话,花如是又惊异道:“你该不会说没有盯着我们吧?”
“那我知道了,一定是碰巧是不是?”花如是恍然大悟,“那我在我家楼下见到的也一定是撞鬼了!”
“我就说,你们警察怎么会胡乱盯人呢?”
“也绝对不会跑人家楼下去盯是不是?”
现在的气氛明显有点僵硬。
花如是在咄咄逼人,非要一个交代。
这里虽然偏僻。但也并不是没有人在。时不时有过去的路人会侧目过来看一眼。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一个女便衣见情况不对,马上就冲上来缓和气氛。
一边拉着花如是的手臂一边抚着花如是的背给她顺毛,同时还不忘给男人使眼色。
女警察放软了语气,温和说道:“不是在盯梢也不是监视。我们只是在保护你们。”
花如是:“……”
花如是一愣。
当保护这个词被用出来的话,那事态就有点严重了。
普通人这么多,却非要盯着俞白去保护。
保护、就意味着俞白身边有潜在的危险。
花如是在脑海里想了一圈她在这里得罪的人。
黄毛、恶鬼。
有矛盾的就这两人。
不会是黄毛,他没那个胆子。
至于恶鬼、恶鬼现在人应该在监狱。
如果是恶鬼背后的人呢?
那也不对……恶鬼背后的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存在?
所以不是冲着她的。
花如是皱着眉头在思考那天晚上的事情。
是她让俞白报的警,俞白还坐着警车走了一段去了警察局。
这一段时间,应该是能被人给查到的。
如果真是恶鬼身后的势力,那应该就是冲着俞白去的。
俞白。
花如是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理。
涉及到她还好说,花如是一向是仁慈且宽容的,这一群她瞧不上眼的人,她都懒得去理会。
跳梁小丑罢了。
但如果是涉及到了俞白,那事情就严重了。
俞白与她不一样,一点点的危险都会对他造成致命威胁。
花如是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危险存在。
女便衣见花如是不说话,还以为是他们刚才吓到了这个小姑娘,立刻便又说了几句软话安抚了几声。
到底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
被人当做是小姑娘的花如是眉目冷冷清清的,淡淡开口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的。”
女便衣:“……”
男警察:“……”
另外一人:“……”
你知道什么了?你想怎么处理?
等小姑娘转头走了之后,男警察默默问了一下旁边的女便衣:“你刚刚跟她说什么了?”
女便衣:“我刚刚跟她说什么你没听见吗?”
不就是一些很普通的安慰安抚的话吗?
男警察:“那她知道了什么了?她想怎么处理?”
女便衣:“我怎么知道?”
另外一个便衣问道:“那我们最近还跟不跟俞白?”
男警察一咬牙,点头,“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