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稍微有点多。
花如是顿了一下,稍微整理了一下逻辑,然后才回答道,“今天就是和阿姨去逛街,然后我就发现有人在盯着我们。于是这一路我也盯了他们一路的,然后我就发现他们的腰后有一把枪。”
“临走时,我发现阿姨有些卡粉。我就让去补妆了。”
警察敲了敲桌面,“说重点!”
“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可不得稍微铺垫一下吗?”花如是稍微抬眸看着警察皱了一下眉头。
这么着急做什么?
很快花如是就又说道,“阿姨进去补妆之后,就是我一个人坐在了那边。好,现在重点来了。”
“重点就是那两人大概是看我孤身一人好欺负,所以就想着持枪威胁我,还想让我跟他们走。”
“我还劝他们来着。”
这句是重点。
“我还劝他们不要犯法。老老实实去投案自首。”
“但是他们不听。然后我就把他们给一脚踹飞了。再然后我就报警了。然后就是我现在坐在这里在做笔录。”
警察看了一下那边传过来的监控视频。
嗯。
跟监控对比基本没有太大的出入。
不过还是有一个小疑问。
“你说你和你阿姨去逛街,可是你的资料上面说你并没有家人。请问这点你如何解释。”警察横眉问道。
花如是:“……”
眼看着花如是犹豫,警察又立刻起身追问道:“你现在说不上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根本就是你们策划策划好的!”
目的就是把花如是给推进来。
贺队的猜测,有理有据。
旁边那个做记录的警察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就在下面偷偷拽他的衣袖想把他给拉下来。
做什么呢!
别太激动,人又不是罪犯!
“你想哪去了?”花如是无奈抚额,“是我男朋友的妈妈。”
警察:‘……’
好,那没事了。
继续下一个问题。
“请问你是如何将那两人制服的?”
要对付两个成年男性,还是拿着枪的人。这难度可不低。
花如是是怎么做到的?
“就一脚踹过去,直接制服。”关于这一点花如是回答的很干脆,似乎是怕这两个警察不信,花如是又补充了一句,“监控上面应该拍下来了吧。你要还是不信,我可以单独展示给你们看。”
看看她能不能把他们给制服。
警察:“……”
大可不必。
警察又问了一句,“当你看见对方拿枪的时候,你心里不害怕吗?”
花如是幽幽叹了口气,“怕有什么用呢?它只会让你在对方的眼中变得更加怯懦。于是嚣张气焰助长。对方便更加欣赏你在他的刀俎下瑟瑟发抖的模样。”
“有的时候,即便是心里害怕,也要装作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警察:“……”
说得还挺好的。
行吧。
到最后警察也就只问了这三个问题,问完就让花如是出去了。
另外让花如是出去前也说了一些让花如是注意安全的话。
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群人盯上花如是,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是有预谋的。所以还是得让他们注意安全,有任何不对就报警。
最近京州的治安一定要加强。
任何外来人员都要注意,严查身份。
现在他们警察的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还好这伙人遇上了一个有伸手有胆魄的姑娘,要是换了别人,估计会出人命。
到时事情就打了。
花如是做完笔录的时候,阳娴雅也做完了。
他们没问阳娴雅什么,就随口问了一些,但阳娴雅也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问俞白问不出来。
问花如是就跟在打哑谜一样。
不过阳娴雅还是把她知道的给说了出来。
是实话实说、
警察再比对两份笔录,确认没问题之后,就让花如是他们回去了。
走出警察局,俞白没让司机来接,自己叫了出租。
一开始的时候,那个出租车还不肯让胖橘上车。
最后是胖橘眨着大眼睛朝着司机卖了个萌,司机才同意。
谁能拒绝可爱的大猫咪呢?
不过司机也立了几个规矩:一,不准在里面拉尿。二、不准在里面拉屎。三、要把猫给司机薅一下。四、要加钱。
大概后面才是重点。
要加钱。
这世间没有人会拒绝钱。
不过俞白也同意了,加钱就加钱吧。
于是三人一猫就一起坐在后排。
俞白坐在中间,腿上趴着一只猫。
似睡非睡。
现在出租车上的气氛很怪。
两个女人各自靠在就近的车窗旁,身子都微微往左右两边侧着。然后就给在最中间的俞白腾出了一个大位置来。
有一种俞白被孤立的感觉。
俞白看了看花如是,又看了看阳娴雅。
花如是晕车,所以靠着窗户会好受一点。
那阳娴雅是为什么?她又不晕车。
察觉到有点不对劲的俞白拍了拍阳娴雅的肩膀。
下一秒,阳娴雅就转过头来,用着一双泪涟涟的眼睛盯着俞白控诉道:“你欺负我。”
俞白:“???”
他没有!
他什么都没干!
旁边的花如是也被惊动了,转过头来也好奇地看着这一幕,这是怎么了。
前面的司机也好奇地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算了,家事不掺和。
阳娴雅继续控诉:“你们有事瞒我。”
俞白依旧否认:“真没有。你多想了。”
接着俞白就拿过阳娴雅的包,在里面翻找半天之后,好不容易才翻找出一张纸巾颤颤巍巍地递给阳娴雅。
阳娴雅没接,仍然继续看着俞白质问道:“那你告诉我今天那两个人是谁?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警察局?明明你该是不知道的!”
花如是:“……”
花如是默默扭过头,不是她告诉的。
俞白又道:“顺路碰巧。”
阳娴雅冷眼:“你把我当傻子忽悠?”
俞白点头承认:“好吧,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
阳娴雅:“……”
问了半天就问出这一个来?
但是对于俞白来说,他也是真不清楚。
大概就连花如是的心里应该也不懂的。
明明之前花如是说京州离没有那伙人的,结果她们今天出去玩一转头就碰到了。
这人不能这么倒霉吧?
俞白不告诉阳娴雅的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告诉了又是一阵的猜测与恐惧。与其让家人活在担忧之中,还不如就瞒着。
于是俞白就抵死不认了。
阳娴雅:“你还是不告诉我!”
俞白:“没有。”
阳娴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俞白:“……”
阳娴雅:“你不告诉我无非就是怕我担心,可是现在我都看见了,难道你瞒着我我就不担心了吗?”
“有道理哎。”花如是突然转过头来说道。
阳娴雅:“你告诉我了我还能多一份防范!所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花如是也点头道:“俞白,就告诉阿姨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俞白:“……”
好,这两人穿一条裤子了。
明明之前主张瞒着阳娴雅的还有花如是一份。
最后俞白就含糊了一句,等回去再说。要说这件事的话,肯定就要从江慎开始聊。
阳娴雅也点了头,暂时同意。
现在总体算是达成了和解。
花如是依然在晕车,胖橘还在睡觉。阳娴雅靠着窗在看窗外的风景。
车子又开了一会,俞白的电话铃响声突然响了。
只是微微的振动。
有电话来了。
在安静的出租车里,并没有显得很突兀。
俞白随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哦豁!
俞仲诚。
他爸。
俞白立刻端正身体接通电话。
现在俞白心里莫名不得劲,颇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就好像那种欺负了别人的小媳妇然后被正主给抓包。
偏偏正主还是他比较畏惧的人。
俞白低咳一声,强压住心里不舒服的感觉,再把手机给放到耳边。
“爸。”俞白正襟危坐,声音也严肃。
“嗯。你妈在你旁边吗?她电话我刚刚没打通。”
俞白没开外放,阳娴雅没听见。
但是俞仲诚一提到阳娴雅,俞白也还是下意识得就把目光转向了阳娴雅。
似乎是感受到了俞白的目光,阳娴雅也狐疑地转过身看着俞白,干嘛?
俞白一边和电话里面的人说着,一边点点头。
很快,俞白就把手机给阳娴雅递了过去、
“我爸的电话,说打你电话打不通。”
阳娴雅皱了皱眉头,没第一时间接过手机。而是从包里拿出她的手机看了一眼。
三个未接电话。
都是俞仲诚的。
刚刚手机静音,又放在包里,所以她就没接到。
然后阳娴雅就顿时就了精神,一把抢过俞白的手机就窝在窗户那边去道歉。
道完歉再去明戳戳地告状。
为什么是明戳戳?
因为在旁边的俞白听得一清二楚。
“你儿子欺负我!”
“他有事瞒着我!还敷衍我!”
“……”
“……”
句句都是说的俞白,没有提花如是的名字。
因为是自家儿子,怎么说都无所谓。
但是花如是就不一样,毕竟是儿媳妇,很可能稍微有一句就会被记恨上。
阳娴雅还是注意这一点的。
俞白在旁边什么话都没说,就听着阳娴雅和他爸告状。
过了会,手机才重新回到俞白的手上。
俞仲诚和俞白聊天就没有那些甜的掉牙的情话。
讲得是正经事。
“俞白,今天京州是怎么回事?”
“我看事情还闹得还挺大的。你们这边没人受伤吧。”
他是从网上看见的京州的热搜,又从视频里面看见阳娴雅的身影,这才打电话过来问一问。
结果打阳娴雅的电话打了好几次没打通。
当时别提他的心有多慌了。
还好没事。
俞白默默叹了口气:“我回去再跟你细说。”
“但是我心里也没有底,只有一个隐约的猜测。大概还是那伙人。”
“可能这伙人不除,我们家就没有安宁的日子。”
前排的司机又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后排。
他们怎么说得这么渗人?
“今天他们想动的人是我女朋友。也许明天就成了你们了。”
花如是挑了挑眉头。
提到她了。
俞白还是蛮在意这一点的。
当初他就跟他爸提过了他可能得罪了那一群人。
也不知道他爸有没有放在心上,有没有去找保镖过来保护自己。
总之俞白是这其中的因果结。
任何事情都是围绕着俞白发生的。
所以他们才会对俞白的女朋友花如是动手。
所以跟他有关的人,大概都会遇到危险。
想到此俞白又忍不住嘱咐了一句,“爸,你是该雇几个保镖了,最好是找那种当兵了的退役了的。不要在乎钱。”
俞白又说道:“我的想法是让妈在京州多住几天。她跟着我们还安全一点,只要风头过了我就把她给送回来。”
出去有花如是,家里有胖橘。俞白自己也有龙凰刀。
京州虽然危险,但只要花如是和胖橘在,那京州就是安全的。
相反,他们在那边才危险。
阳娴雅:“……”
明明白白地就把她给安排了。
俞白又说道:“爸,要不然你也来京州住住吧。我愿意拿出我的毕生积蓄给你们在我家楼上买一个好房子。你一个人在那边我实在不放心。赚钱固然重要,但是小命更重要。”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是?
俞仲诚:“……”
俞仲诚暗骂了一句,什么叫毕生积蓄?他才多大。
“行。就听你的。让你妈在你家住几天。等我忙完这段了就来接她。”
司机也不用担心。
他给他发工资,让他在京州玩玩,就当公费旅游了。
安排好一些基本的事情之后,俞仲诚就挂了电话。
之所以放心让阳娴雅留在京州,也是因为他从视频上面看了。那个小姑娘很不错,身手也好,应该是有几分本事的。
留在京州,大概是真的比在他那边安全。
一想到此俞仲诚心里就烦。
他们是阴沟里的老鼠,阴戳戳地聚集在臭水沟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叫声。引得同类的人去竞食,一同去瓜分那些更加污秽与肮脏的东西。
再发出声响,去引诱那些天上的白鸽,玷污它们的洁白羽毛。使白鸽与它们更加肮脏。
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应该去被消灭的。
他们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