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公子一溜烟的就跑出了家门,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冷府。
他边喘着粗气边拍门:“有人在家吗?开开门。”
他怕自己拍门的声音太小,别人听不到,于是又加大了力度。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完全没有人应答。
孙公子开始有些慌了,绕着冷府的围墙走到了后门。
他记得后门某个地方的墙体比较矮一些,他将小巷里的杂物堆到了一起,爬了上去。
当他翻进冷府的时候,他惊呆了。他快速的走遍了每一个宅院,每一个房间,发现里面都被搬空了。
整个地方一点生气都没有,偌大的府邸竟然看不到半个人影。
明明几天前这里还生机勃勃的呀,一切不是都向好的方面发展了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人都去哪了?
突然一个不祥的想法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原路返回怒气冲冲的跑回了家里。
虽然他此时已经感觉非常的疲惫了,但是一种愤怒的情绪让他忘记了身体上的疲惫。
“少爷,你回来了。哎,少爷,你去哪呀?”管家有些拉不住怒火中烧的孙公子。
“我奶奶呢?”
“家主在书房呢。少爷,时间不早了,咱们去吃饭吧。”管家竭尽全力的想转移孙公子的注意力,可惜没有成功。
“吃不下,你们吃吧。我要去找奶奶。”
孙公子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孙尚书心里惴惴不安,她知道,自家的孙子去了冷府之后,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奶奶,冷家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啊?”
“冷大人,冷大人她……”孙尚书望着自己的孙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将冷霜的死讯告诉他。
“您说呀,她怎么了?”
“人没了。”
“怎么可能?我前两天还去看过她,那时候她人还好好的,精神奕奕的呢。”
“你先别激动,你先听我说。据说她是被人下毒毒死的。”
“不,这不是真的。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孙公子目眦欲裂。
“哲远,你冷静点。这是真的,陛下亲自过去查验的。她今天已经下葬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你要找人拦着我,不让我回来?你是故意不让我知道这件事吗?”
“奶奶也是为了你好啊,就是怕你像现在这个样子。奶奶心疼你啊。”
“我不听,我不想听。你们做什么都觉得是为了我好,那现在你觉得我好了吗?”
“那就算让你知道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还能让她复活不成?”
“我至少能见他最后一面呀。”
“人已经不在了,见不见最后一面又能怎么样呢?徒增伤感罢了。”
“你不懂。我见不到她最后一面,这就是我一辈子的遗憾。她人安葬在哪里?”孙公子的眼泪无声的滑落了下来,滴在了地面上。
“在城郊的玉山上。”
“我要去看看她。”孙公子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要走。
“玉山这么大的地方,你不知道准确的位置,你要怎么找呀?”
“慢慢找,总能找得到的。”
“你……”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孙尚书看着匆匆离去的孙哲远,心痛的说不出话来。
当初不让他接近冷耀祖就好了,不至于让他泥足深陷。
“家主,少爷这么急匆匆的去哪呢?”
“去弥补他自己的遗憾。”孙尚书叹了一口气。
“可是外面天快黑了呀,少爷这个时候出去不太安全吧?”
“随他吧,他那个倔脾气,谁的话也不听,叫不回来的。他在野外的经历不少,应该能保护自己。”孙尚书像是在自我安慰一样。
孙公子跌跌撞撞地爬上了玉山,一路上,他的衣服被树枝勾的破破烂烂,头顶上无意中插着树上掉落下来的树叶,这狼狈的样子,以他平时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他全然不顾。
他沿着山路上的车辙子印和脚印,很快便找到了“冷霜”的坟。
当他看到那块墓碑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一开始他还在自我催眠着肯定是奶奶骗他好断了他的念头。
其实冷霜只是搬走了或者调任了,离开了京城。
到墓碑就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他不得不直面这个让人崩溃的“真相”。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有人下毒害你?到底是谁跟你有深仇大恨,非要置你于死地?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呀,我给你报仇!”
他的哭喊声把周围的鸟都惊跑了,好几个擅长打柴的樵夫,都远远的绕道而行。
孙公子趴在墓碑旁泣不成声:“为什么我总是来晚一步?认识你的时候晚了一步,就连你走了,我来送你也是晚了一步。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你能不能等等我?我不想再晚一步了。”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把家里人都吓了一跳。
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整个孙府开始兵荒马乱了起来。
更有些下人,怀疑他是不是撞邪了。
孙尚书一脸忧愁,站在孙公子房门口感叹道:“我就知道会这样。都说为了你好,你偏不听。现在要吃苦头了吧?”
此时,远在李家村的冷霜根本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孙公子为她大病一场。
类似的情形还发生在了左将军家里。
“大公子,还没有吃饭吗?”左老爷忧心忡忡的问端晚膳的侍女。
“回老爷。没呢,大公子今天一天都没有吃过一粒米了。”侍女恭敬的摇了摇头。
“阿朗,你说小欢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哦?”
“现在人刚刚才走了,他现在这个样子在所难免,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吧?”
“他的状态不太正常呀。你要说他觉得难受,哭一顿就好了。可是他一回家就不吃不喝,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说什么要查卷宗。”
“让他有点事做也是好的,总比哭哭啼啼的,要好的多吧。可能他是想借助查卷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呢。”阿朗宽慰道。
“阿朗说的对。耀祖走了,我心里都难受的紧。小欢想做什么就由着他吧,只要能让他心里好受些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