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云潇确实是没有想到的。
但她也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轻笑着摇了摇头:
“阿枫才十四岁,本来也不是什么稳重的性子。
让他一个人去阙裕关,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可是……”
燕王妃皱了下眉,刚想说你十七岁也没多大,
就听云潇又接着道:
“而且我也不是要一直留在盛京。
您和阿枫离开之后,爹若真是有什么动作,阙裕关那边的消息差不多也该传回来了。
到时候我一个人想办法脱身,总比两个人要容易些。”
“话是这么说……”
燕王妃也知道云潇说的有道理,但从感情上出发,
把云潇一个人留在京中,她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的。
毕竟独自面对皇帝这种事情,并不像它说起来这么轻松。
皇权二字,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容小觑的。
忧心忡忡地拉着云潇又说了许久,燕王妃到底没能拗得过她,
将她送到院子里的时候,还无声地轻叹了口气。
“你们可算是聊完了!”
就在燕王妃叹完气,转身准备回屋的时候,院墙上边儿忽然冒出了一颗脑袋。
云枫撅着屁\\股趴在上面,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什么事得聊这么久啊!
这是要把过去十年没说的话都一次性说完吗?”
燕王妃:“……”
不怪云潇说这臭小子让人放心不下。
明明两个孩子也就相隔三岁,
怎么能差距这么大!
“还不快下来!”
燕王妃简直都没眼看他:
“趴在那里像什么话!”
“还不是你们不让我跟着一起进来!”
云枫哼哼唧唧地跳进院子里,半撒娇似的抱怨道:
“我还以为你们能一直聊到让我淋成落汤鸡呢!”
“快要下雨了啊~”
云潇先前心里想着事儿,出来之后也没注意,
还是听云枫这么一说,才发现那早晨刚出过太阳的天儿,此刻竟已阴云密布,
像极了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这春日里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稍不注意就会着凉。”
她回过眸,视线从燕王妃身上轻扫而过,最后那话却是对着云枫说的:
“记得添件衣服。”
“我身体好着呢!”
云枫撇了撇嘴,像是被人小瞧了之后有些不服气的模样:
“这话你跟娘说就行了!”
……
盛京的春雨,惯来便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云潇从主院那边出来,刚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那满天的乌云便再也坠不住了,
黑沉沉的天就像是要崩塌下来一般,风追着雨,雨赶着风,
噼里啪啦地瓢泼下来,落到屋檐之上,很快便顺着那檐上的花纹连成了一线水柱,
不久之后,又从水柱变成了水幕。
“这雨可真够大的!”
冬筠缩着脖子,替云潇关上了里屋的窗户,缩回手来的时候,还放在嘴边轻吹了口热气:
“都四月底了,这雨下的还突然一下子冷到有点儿冻手……
也不知道王爷他们现在如何了,半道上遇到这么大的雨,怕是都没法儿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