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双方正在交战,这时候怎么可能还有乡民靠近呢?莫非是军中斥候,不好!步骘的军队回来了,桓阶想到这里,吓出一身冷汗。
他急了,赶紧去叫醒尤突:“尤突大人,大事不好了,步骘率领的军队好像回来了。”
尤突睡得正舒服,被他摇醒,心中不爽:“去他的,那步骘去彭泽县起码也得七八天才能回来,哪会这么快回来?”说完,他翻了个身,又想睡觉。
桓阶一阵恼怒:“他们已经回来了,你再睡觉,待会儿你们山越就全军覆没了。”
尤突听到全军覆没这四个字,打了个激灵,立马坐了起来。
正在此时,一百多步远的地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冲杀声。
“杀啊杀啊!”一支军队杀了过来。
来的确实是步骘率领的军队。原来,步骘听到刘辟说率五千兵去对付一千多兵的事时,他确实产生了疑心。据他的了解,鄱阳湖附近的山越人极多,一旦作乱,正常情况下,不会只以一千五百人攻城。
一方面攻城人数太少,汉人据城而守,仅凭这点兵力就攻不下城了。另一方面,柴桑驻军八千多,山越人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在只有一千多兵力的情况下,也敢起兵作乱?莫非山越人还有其他兵力?
步骘一想到这点,立马就想到山越人可能玩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把他引去彭泽县,然后攻击柴桑。
于是,他立即调头率军往回赶走。他先派斥候回去查探消息,结果斥候碰到了桓阶。桓阶看到了斥候,斥候自然也看到桓阶。斥候尾随着桓阶,来到了山越人睡觉的地方,认清地点后迅速离开。
正巧没过多久,步骘率领的大军也赶到,得知山越人确实攻击了柴桑,但柴桑无恙,步骘这下放心了。如今又得知山越人正在睡大觉,他岂有不攻击的道理?
他让士兵潜进到约一百步距离地方,结果被山越军负责看守的士兵给发现了。于是,他便下令进攻。
“杀啊!杀啊!”柴桑的军队在刘辟的带领下冲向山越军。
尤突总算清醒了过来,看到不远处敌军正在攻过来,他心中大急。
“快,士兵们快起来啊!”士兵太累了,一旦躺下,哪有这么容易叫醒?一些士兵慢悠悠地醒来,迷迷糊糊地,也搞不清状况。
柴桑的军队已经杀到跟前,手起刀落,砍向正在爬起的或睡觉的山越士兵。山越士兵猝不及防,被杀得晕头转向,没有丝毫反抗。
有些士兵醒过来,看到的却是敌军的刀,直接吓尿了,转身就跑。
尤突尝试组织起士兵反抗,但效果不好,没过多久,他也放弃了反抗,转身逃跑。他这一带头,其他的山越士兵也不再反抗,跟着他一起逃跑。
一阵冲杀,刘辟杀得可真是痛快。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这是一场让人酣畅淋漓的大胜。
步骘指挥士兵打扫战场,此战斩杀了山越两千多人,其余均逃跑了。如此一来,这山越军队也是元气大伤。遗憾地是,山越头目跑了,而那个斥候称穿着打扮像汉人的人也不见了。
步骘不认识桓阶,但他知道山越军中有这号人的存在。打扫战场后,他率军回到了柴桑,从龚都的口里知道山越攻城的过程。
幸好山越人不善攻城,这柴桑才得以保全,他心中暗道侥幸。
第二天,步骘和刘辟率着四千军,再度出发,前往彭泽县。虽是山越人使了调虎离山,但彭泽县被攻破却是事实,他不得不率军过去看一下。山越军主力已经被击溃,柴桑也安全了,他也无须太担心。
匆忙赶路,五天以后,大军来到了彭泽县。果然,山越人在攻入彭泽县之后,只是抢劫一番便离开了,并没有在城里久留。
步骘留在彭泽县几天,处理好一些战后的事情,然后再率军离去。回到柴桑后,他又将此事上报陈飚,并向庐江那边传信,要求重新安排新的彭泽县县令上任,打理县中事务。
这次山越作乱一事总算是告一段落。步骘重创了山越大军,保住了柴桑,化解了危机。
……
周瑜昏迷了几天时间,终于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了。床前,他的妻子趴在床沿睡着了。他伸出手来,抚摸着妻子的头发。
他努力地想起自己的昏迷前的事情,还记得当时孙权正在骂他,说他对不起孙策。想到这里,他又流下了眼泪。周瑜自诩也算是个坚强的人,唯独对孙策之事,他难以释怀。
他的妻子被惊动了,抬了抬头,发现周瑜已醒,唤了一句:“夫……夫君!”还未出声,她已泣不成声。
“娘子,你辛苦了,都是为夫……我连累了你。”他看到妻子趴在床沿睡着了,也明白妻子是为了照顾他。
“我昏迷多长时间了?”
“七八天了,中间……间醒来过几次,只是神智有些不清!”
“原……原来我竟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周瑜挣扎着想起身,却发现双手竟无力撑起自己的身体。
“夫君大病未愈,还是躺着好!”他妻子扶着躺好。
“娘子,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周瑜知道自己不该问妻子这些,但他很想知道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他妻子感到为难,整个吴县都在传他战败的事情,很多人都把战败的原因归结于他身上,对他进行辱骂。他妻子自然不希望他知道这些。
“外……外面如往常一样。”
“那天我记得昏倒时,主公正责备于我,我又如何回来的?”周瑜感到难受,便咳嗽了一下。
“夫君昏倒之后,是主公派人把夫君送回来的,还派医工给夫君看病。”
周瑜醒来没多久,又觉得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时间过得快,一个多月又过去了,周瑜的病似乎没有什么好转,仍是起不了床,连起身都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