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飚低头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原本我还想抽调丹阳郡兵力和将领到荆州一带,如今听了子瑜之言,看来我的想法太单纯了。”
“想让山越人臣服并不容易,至少目前不行,如若将兵力调走,山越人会伺机而动。除了泾、黟、歙三县外,其他县亦是有山越人的,我虽是剿灭了一些,但仍有一些看我兵力强盛,便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仍是隐患。”诸葛瑾再次重申在丹阳郡保持兵力的重要性。
“子瑜请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
两人聊完正事之后,又说了些闲事,差不多说了两刻钟时间。陈飚渐渐地把话题转向家事身上。
“对了,子瑜,我记得你是三年多以前投靠于我的,似乎这几年你从未回过家?不知道家中之人如何了?”
“主公说得没错,当年徐州有兵灾,家父病逝,叔叔带着我及两位弟弟、妹妹欲投靠刘表,但叔叔后来也因兵变被杀。我兄弟三人便居于南阳之地,至于徐州琅琊,已是八九年没回去了。”显然诸葛瑾误会了陈飚的意思,以为陈飚问的是琅琊。
“那你出仕在外,弟弟妹妹又由何人照顾他们呢?”
“主公有所不知,我两位妹妹早已出嫁,一个嫁给南阳蒯家的蒯祺,另一个嫁给庞德公之子庞山民。两个弟弟,一个是诸葛亮,亦是成家,娶了南阳名士黄承彦之女,只有最小的弟弟诸葛均还未成亲,但也已定亲,亲家是南阳林氏,今年他也是十七岁了,有诸葛亮照顾,我亦安心。”
诸葛家男男女女怎么都是和荆州豪族成亲,那些都很有可能是陈飚未来的敌人。
“哦!原来如此,可是若你弟弟成亲,你这大哥却不在场,合适吗?”
诸葛瑾回话:“战乱之年,哪还管这个?”
“只是这终究是个遗憾,不是吗?”诸葛瑾听了微微吃惊,怎么主公似乎希望他回家呢?
“主公说的是,那我挑个时间回一趟家,见一下家人!”
“这就对了,《礼记》有云,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你为我效力,我固然高兴,但你可不能把家人给忘了。”
“今刘表兵力紧缩襄阳,在南阳已无军队,刘备虽与我为敌,但他还是尊重名士的,就算知道你的身份,亦不会拿你怎么样。你去南阳,不会有任何危险。”
“再者,我还可以让要江夏出兵接应于你。”
“主公你多虑了,我家亦是名门,刘表敢拿我怎么样?最近几天,我就回趟南阳看一下家里怎么样了?离开多年,亦是相信家中之人。”
陈飚一想也是,人家兄弟姐妹五人,分别与荆州势力最大的剻家、庞家和黄家联姻。刘表都不敢动他一根毫毛,何须陈飚担心?
“对了,不知你两个弟弟是否有才,若有才的话,你也可以引荐到我扬州来,或者带他们来皖城,一家人住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两个弟弟,诸葛亮倒是天资聪颖,才华横溢,曾被举孝廉,但刘表轻视于他,他不愿意为刘表效力,我可以向主公引荐,只是也得看他的意思。”
“至于诸葛均,资质虽不如诸葛亮,也算是不上上之资了,若主公愿意,我就把两个弟弟都带过来,引荐给主公。”
“哈哈哈哈,正该如此!”既然诸葛瑾答应了,成不成只能看老天爷是否眷顾了。
诸葛瑾在皖城只待了两天时间,然后坐船向南阳方向而去。
……
周瑜很快便启程上任,又过了一个月左右,鲁肃和甘宁回到了皖城。陈飚很是高兴,举办了个宴席,为两人接风洗尘。在宴席之上,陈飚和鲁肃、甘宁三人好好地叙叙旧。
让鲁肃休息几天后,陈飚才与鲁肃谈及正事。他把他和周瑜说过的往军中派政委一事,对鲁肃说了一遍。果然,鲁肃面露难色。
“主公,这事还需谨慎考虑。将在外,战时需有绝对的军队控制权,这政委一来,便分了将领的大权,势必为将领所不满。”
“虽主公严禁政委插手军事,但实际却并非如此,如政委身份特殊的话,反而会喧宾夺主,主动夺了兵权。假如将领和政委起了冲突,则会影响到全军,在战时对我军不利。”
陈飚听了鲁肃的话,不禁皱起眉头来。
“子敬所说,并非没有道理。只是登记造册一事必须执行,此事受挫,本身就表明我军中将领的军权过高,军权在手,却得不到制约,此乃祸端。在不影响战事的情况下,制约将领的权力是势在必行。”
“我明知政委的介入必会引起将领的反感,亦执意要执行,原因便在于此,这是着眼于未来,防范以后出现祸事。”
“人的权力必须得到制约,若不能制约,权力膨胀,迟早会出现祸事,军中亦是如此,任何时候军中亦不应只有将领一人说了算,而是在不同的事务中,将领和政委有不同的权力。”
鲁肃听了陈飚,没有再讲话,而是陷入思考。
“其实主公是否想复杂了,政委实则就是军中司马,负责军中其他事务,但不同的是这司马是由主公调令,在军中政务上有较大的权力。”
鲁肃这一说话让陈飚一怔,突然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心中高兴了起来。
“不错,子敬你说的没错,若是我安插什么政委进去,诸将一听这政委名字怪怪的,立马警觉起来,并加以防范。”
“若是司马就没关系了,如今军中司马均将军指定。从此以后,军中司马均由我来任命。我成立一个部门,专门按照我的要求训练军中司马,然后再派到各军中去,这些司马则会按照我的要求去处理军务,如此军中各将就不会反对了。”
鲁肃没想到自己的话给了陈飚灵感,他想了陈飚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主公,这倒是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