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张允无事可做,来巡视军营,便听到士兵在议论着什么,心中很是好奇,便问身旁的亲兵:“士兵在议论什么呀?怎么个个叽叽喳喳的?”
“将军,卑职去打听一下。”
过了一会儿,亲兵回来了:“将军,大事不妙了。”
“什么事?”张允很疑惑,能出什么事。
“军中有传言,刘将军可能要投敌,把江陵献给陈飚。”
“什么?这不可能?”张允一下子坐了起来。说刘磐投敌,他打死都不信。
“将军,军中的传言便是如此,听说城内也是谣言四起,百姓也在传。”
“传言是怎么传的?”
“据说上次出兵时,刘将军明明有两倍的兵力,不对,陈飚分兵与武陵的军队交战,应该差不多是三倍的兵力,但刘将军却故意不力战,只是与陈飚相持。后来将军你从资水而下时,遇到偷袭,就是刘将军泄露的消息。”
张允一听,瞬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后来夹攻益阳时,刘将军又故意不出力,导致陈飚抽出兵力来,攻打将军你。”张允越听越感觉就是那么一回事。
“如今,陈飚攻南郡,江陵城明明有三万军队,刘将军却严令不出兵,士兵们都说刘将军准备投降陈飚。”
最初的谣言是袁雄传出的,只是谣传刘磐不力战,刘表怀疑其有投敌之意。后来的谣传全都是百姓和士兵自发传出来的,恐怕连袁雄和陈飚也没有想到,这谣言怎么越传越离谱了。
听到这里,张允反而松了一口气,刘表传来命令,他是副将,也是看过的,自然知道不出兵是刘表的指令,并非刘磐想投靠陈飚。
“好啦!这只是谣言,你交代士兵,以后不准外传。”
“是!将军!”
这时,刘磐黑着脸走了过来。张允行了个礼:“刘将军!”
“军中莫名其妙地传出谣言,说本将军要投敌,真是可笑,本将军与陈飚交战多次,乃死敌!这定是陈飚之计,不知道怎么把谣言传到我军中,太可恨了。”刘磐跑来跟张允说这些,实际上就是解释给张允听,他担心张允真的会相信。
“刘将军切勿恼怒,谣言我亦听说了,将军为人我自然是知道的,军中士兵爱戴将军,亦不会相信。”
“虽是如此,仍是严禁士兵传播,否则军中人心惶惶呀!”
“我意亦是如此。”
随后,两人下令,严禁军中士兵再讨论谣言,对于江陵城,刘磐亦是禁止百姓讨论。
然而谣言这玩意岂是想禁就禁得了的?几天之后,谣言再次疯传,出现了数个不同的版本,例如刘磐正打算叛逃荆州,投靠益州刘璋,刘磐准备杀了张允,再投靠陈飚……张允听得心惊胆战,不知不觉地对刘磐起了防备之心。
这时,有个消息传到江陵来,刘琦被派到江陵来了,任南郡太守。以往南郡太守一直都是刘表兼任,如今让刘琦来当。
张允和刘磐一阵愕然,都不明白刘表在干嘛?张允家族在荆州还些实力,便派人前去襄阳打探消息。
过了七八天时间,刘琦来到江陵上任了。张允和刘磐将刘琦迎入江陵。
“刘将军、张将军,不知南郡战事怎么样了?”刘琦先问道。虽然刘磐是刘表的从子,但实际上没几个人会认同这个从子的身份,反倒是认可他作为一名荆州将领的身份。
“公子,如今鲁肃率军屯兵于孱陵,目前并没有进犯江陵之意。”
“那就好,我来江陵之前,阿父交代过了,战事由两位处理,我是来跟随两位将军历练的。”刘琦的态度倒是很恭敬。
“所以,陈飚进犯南郡之事,还望两位将军多多费心。”
“公子放心,我等既然为荆州之将,自然尽力保全江陵。”
“那我就放心了,路上车马劳顿,先给我安排个住处,我要休息,咳……咳……”刘琦似乎身体不好,说了几句话就显得有气无力。
刘磐看着刘琦这样子,心中一阵叹惜,这刘琦也只是三十左右,却像老头一样,整日无精打采的。
刘琦到来之后,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只是接手了政务,对军队并不插手。没过几天,刘琦便听到了江陵的谣言,连忙找来刘磐和张允。虽然刘琦声称他不管战事,张允和刘磐可不敢不待见他。
“两位将军,按理说军队事宜我不该插手,但街坊谣言纷纷,我也不能不过问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刘磐叹了口气:“早在二十多天前,这谣言都开始疯传了,直到今日,越传越烈,已是无法阻止,我和张将军已严禁军中士兵及城中百姓严禁谈论谣言,但仍无济于事。后来也就不管了。”
“据我猜测,这谣言恐怕是陈飚传出来的,我江陵坚守不出,他奈何不了我们,就便传出谣言,扰乱我军心。”
刘琦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他也没办法阻止谣言。
过了几天,谣言又有了新的版本,据说刘磐要投靠陈飚,荆州牧不放心,派大公子刘琦前来江陵,夺了刘磐军权。
刘琦自知他来江陵不是这么回事,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刘磐开始有了想法,难道真是大公子抢兵权来的吗?他顿时感到有些伤心。
他从来没想到要掌握兵权不放,而是更希望放下兵权,致仕回乡闲居。可屡屡败于陈飚之手,家乡也被陈飚给占了,一开始他还希望能击破陈飚,夺回家乡之地。
后来,他慢慢地释然了,听闻家乡被扬州军占了之后,也没什么变化。他也不再在乎家乡是在刘表手里还是陈飚手里。
如今他仍然是荆州之将,自然要报效荆州牧,可荆州牧却怀疑他的忠心,岂不让他心寒?他不想掌握军权,和军权被夺,那根本就是两回事。
张允的想法也多了起来,若刘磐兵权被夺,那江陵之兵岂不是尽落于他手?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