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水?”曹操疑惑起来,颍水也流过许都的南面,就是一条小溪,还能行船?如果行一两艘船也就算了,水战几百艘船怎么行?
“丞相是否以为颍水小,不足以行船?”贾诩看出他心中的疑惑。曹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贾诩解决起来:“颖水比较长,从西往东渐宽,接近淮水水域宽度有上百丈,汝南上蔡段水域也有五十丈左右,只有到颍川段水域才只有二十丈宽度,且到了一定季节还会出现干枯之象。”
“五十丈宽度,已是足以行船,且我军水军将船藏于淯水上游深处,陈飚的水军都能歼灭我军水军,淯水上游水域宽度也就三四十丈左右。所以,陈飚的水军是绝对可以行船进入颍水,到达上蔡的。”
其实,从寿春到上蔡水域极为复杂,小河小流太多,其复杂程度不下于徐州,不熟悉水道的话,就很容易迷失方向。庞统所献之计有些粗糙,只知道有河通过汝南,却没有经过实地勘察。
诸葛瑾正好补了庞统的不足。诸葛瑾是个行事谨慎的人,在寿春待了几年时间,有空就派人勘察地形,探测水道,时间长了,慢慢地找出一条从寿春行船到上蔡的路来。
话说几年前,诸葛瑾就曾率军西进汝南,当时他还不知道有水路直通上蔡。
听了贾诩的话,曹操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若是文和说的是对的,此刻陈飚必会出寿春之兵,攻打汝南,不行!我得派兵支援,伺机埋伏于岸边,或许可以阻击陈飚的军队。”
“来人!”曹操大喊一声:“下令,让……曹文列过来。”
过了一会儿,曹休匆匆赶到见曹操:“拜见丞相。”
“文烈,你虽曾败于陈飚之手,还被俘虏,但你乃我手下大将,又是我曹氏族人,我岂能弃之不用?自你从扬州回来至今,已将近两年,你打算怎么办?”
曹休刚回到许都时,曾沮丧了一段时间,随后才慢慢恢复过来。如今,他迫切地希望重回战场,用一场胜利来挽回自己的声誉。曹操这番话,明显是想启用他,他心中大喜。
“丞相,我愿出战,与陈军一战,必献陈飚之头给丞相。”
“哈哈哈哈,好!文烈有志气,陈飚的头就不必了,你若能砍下敌军一两名大将,我也得以安慰。”这话无疑已经透露让曹休带兵。
“谢丞相,我必不会辜负丞相所托。”
随后,曹操便下令,为曹休主将,高览为副将率两万军支援汝南
大军即刻出发,四天后进入汝南境内,向上蔡靠近。
果然,曹休出兵以后,曹操便收到了上蔡传来的消息,寿春出兵上蔡,这消息验证了贾诩的推断。
……
上蔡。
夏侯惇率军退回上蔡城中,陈飚率军压了上去,然后架起二十台投石车,开始对着上蔡一阵投石攻击。
不仅如此,几天之后,攻北门的诸葛瑾也拉来了十台投石机,在城下架了起来,也对着上蔡北门一阵乱轰。
诸葛瑾想着,既然攻城已失败,错失良机,再度让士兵攻城的意义就不大了,于是他才想到先用投石机攻击,以瓦解城内敌军的士气。待时机成熟之时,再重新攻城。
城内,夏侯惇、李进和董昭镇守南门,李通和满宠镇守北门。他们对投石机都是只是耳闻,还是第一次见过。
看到石头从自己的头顶上飞过,砸到城墙上,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感到畏惧。夏侯惇这时才明白,为何丞相要求要出城作战,而不能在城里挨打。
可是,如今敌军有两倍兵力,他已经没办法再出城,也只能待在城里挨打。
陈飚虽急于夺下上蔡,但也明白在击溃敌军援军之前,夺下上蔡的可能性不大。
诸葛瑾也是一边等待投石攻击,一边在耐心等待,又过了几天时间。士兵匆匆来报:“将军,将军,发现曹军了。”
来了,诸葛瑾心里咯噔了一下,是胜是败,在此一举。
“敌军多少人?往哪个方向过来?”颍水上游狭窄之处有几座桥,诸葛瑾必须打探清楚敌军从哪过河。
“从上蔡西北方向。”
“好的。大军出发,只留下西北方向的桥,其余桥都拆了。”诸葛瑾留贺齐率五千军,继续守着投石车,保持对上蔡的进攻。自己和朱桓率军去上蔡西北方向,他早已派人勘查过地形了。
上蔡颍水段通常也被称为沙颍水,即21世纪的沙河,距离上蔡县城仅三十里路左右。
急行军半天时间,诸葛瑾便率军赶到颍水南岸,在距离岸边还有一里左右的地方潜伏起来。次日午时,曹休、高览率军赶到颍水北岸边。
曹休也比较谨慎,此前已派出几个斥候过桥往上蔡方向探路,探了几里路,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哪里知道,诸葛瑾早就猜到他会派斥候探路,就把军队藏于曹休所在位置的西边一里远。
曹休的斥候探的是位于自己东南向的上蔡方向。他一时疏忽,后果不堪设想。他看到没有问题,便下令渡过河,他让高览在前引路,自己在后面断后。
曹军两万士兵渡河,桥梁比较小,并排也只能渡两个人,要全部渡过河,起码得一天时间。更何况,后面还有粮草辎重。
渡了两个多小时后,曹军中已有七八千人渡过颍水。突然,西边响起了嘈杂的声音。曹休警觉地看了过去,一会儿,视线远处出现了敌军。
“敌袭!敌袭。”他大叫起来。曹军没有做好准备,诸葛瑾却是有备而来。
陈军一边往前冲,一边射出弓弩,射向已经渡过河的几千曹军。曹军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士兵纷纷中箭倒地。
此刻,桥梁的西侧,几十艘战船分两列顺水而下,船下的士兵也是对着南岸的曹军,一阵猛射。南岸的曹军受到水陆两面夹击,躲又躲不掉,顿时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