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全起见,陈飚对这些新投效的人进行安置,把他们分散,并打发到扬州、荆州和交州任职。
陈飚留在许昌差不多一个月时间,如今已是十二月,他打算回皖城与家人团聚,一起过年。
在回去之前,他见了一个人,便是傅干。傅干原在京兆尹为官,当年钟繇任司隶校尉,经略一方。钟繇派遣张既然前往槐里见马腾,想让马腾归顺曹操。
马腾原本不愿意,后来傅干也出面见马腾,晓以利害,马腾这才同意归顺。为消除曹操的疑心,他把兵权给了马超,带着一家人去许昌当人质。如果不是马超起兵,马腾也不会死。
然而,张既都拿马腾没办法,马腾却听傅干的建议,这让陈飚觉得傅干此人可能有过人之处。所以,他想见一下傅干,期望傅干能有办法解决韩遂问题。
傅干见到陈飚,连忙行礼:“拜见主公!”
“彦材请坐。”
陈飚给他泡了茶,他抿了一小口,两人又聊了些家常,两人也越聊越熟。
“我心中有一事忧虑,正想着不知如何是好?或许彦材能解我之忧!”
陈飚说话温和客气,让傅干大为受用。
“既为主公之臣,无论何事,我自当全力以赴,还请主公明说。”傅干行了个礼。
陈飚也就直言了:“今我军占据豫、兖二州及司隶河南尹、弘农二郡,曹操败逃,我大军略微休整,必会再北进冀州,我需全力应对曹操。”
“西凉韩遂,渭南之战败于曹操之手,在金城潜伏两年,实力有所恢复,雍凉之地,马超败入益州,韩遂独大,数月前进军长安,我大军北上,恐怕无暇顾及韩遂。”
“是以,我希望派一说客去见韩遂,说服其归顺于我,如此免了一场兵灾,亦是好事。彦材乃凉州泥阳人,在雍凉之地颇有威望,我听闻几年前,马腾亦是在你的劝说下,才答应交出兵权,来许昌为质。”
“看来,出使到长安,去见韩遂,此重任非你莫属了。彦材你意下如何?”
傅干听了,却皱起眉头,低头沉思起来。或许他是在想该怎么做,陈飚也不打扰他。
片刻之后,傅干抬起头:“主公,此事恐怕有些困难了。”
“哦!为何?”陈飚心里不喜,刚才傅干还信誓旦旦,怎么一转眼就想拒绝。
“主公,非我有意推辞,而是韩遂根本就不会听我的话,而且我亦不可能去见韩遂。”
陈飚惊讶:“这是为什么?”
“主公有所不知,我傅家在凉州乃书香门第,素来得到敬仰,马腾才会信任于我,愿意听我之劝。只是,韩遂与我,私仇深似海,主公有命,我本可以放下私怨,但只恐韩遂未必肯,我去了,反而误了主公大事。”
“你与韩遂有私仇?”
“正是,二十余年前,我父傅燮曾任凉州汉阳郡太守,韩遂举王国起兵造反,在凉州作乱,凉州刺史耿鄙不听我父劝阻,执意出兵,途中军队哗变。”
“而后,王国、韩遂兵攻汉阳,我父坚守数日,终是不敌,战死沙场,双方各为其主,且又是二十多年前之事,我本已不怨韩遂,可是,若是与他面对面,我仍是无法释怀,还望主公恕罪。”
傅干起身,再向陈飚行礼。原来还有这层关系,陈飚自然不能强人所难。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不知内情,此事我再托付他人。”
“不过……”傅干又说:“主公想说降韩遂,只能是权宜之计,不能全信韩遂的话。”
“哦,为何?”
“非我故意诽谤韩遂,此人素无道义,言而无信,不能取信于人。二十年多来,他先是与边章,联合羌人李文侯和北宫伯玉起兵谋反,后又举王国作乱,接着先后依靠董卓、李傕、郭汜等叛逆之人。”
“两年前又与马超作乱京兆尹,还兵进弘农,雍凉之地,每次大乱,都有马腾、韩遂二人参与,此二人不足为信。当年我劝马腾归曹操,不过是为曹操效力,不得已而为之,且为避免凉州一场大战。”
“今主公北进冀州在即,可说服韩遂归顺,以稳其心,待日后腾出手来,终需解决此隐患。”
陈飚点了点头,就算傅干不提醒,他也不会放过韩遂。
“待我腾出手来,必会解决凉州问题,彦材熟悉凉州事务,今我遣使去见韩遂,你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这……”傅干又想了起来,片刻后说:“其实主公未必非要遣使去见说服韩遂归顺,我倒有一计,主公可考虑一下。”
“哦,彦材请说。”
“凉州乃汉羌氐杂居之地,形势复杂,各地郡守互相不服,割据一方,但势力却不大。若他们联合起来,倒是实力不俗,但渭南之战后,各诸侯已是分崩离析,极为弱小,不足为患,韩遂独大,亦不过一两万军队。”
看来,陈飚得感谢曹操。曹操花了大力气,把西凉诸侯揍了一遍,还赶走最强的那个,如今却由陈飚来摘胜利果实。
“韩遂手下有一部将,极为勇猛,乃战场悍将,此人名为阎行。阎行此前曾作为使者来到许昌,我亦见过他,他对韩遂并不十分忠心,反倒是希望投靠朝廷,正是他劝说,韩遂才愿意送其子到许昌为质。”
“阎行亦送其父到许昌为质,渭南之战后,曹操震怒,斩杀韩遂其子,却没有杀阎行之父。”
“后来,征西将军夏侯渊又出兵击破马超,迫使马超南逃到汉中,韩遂却有坐大的趋势,曹操便想写信唆使阎行,使其脱离韩遂,可是,主公北上,曹操急于应对,这事就耽误了。”
“如今阎行之父仍在许昌,主公可派个人过去见其父,说以利害,让其父写封信给阎行,阎行乃孝顺之人,若知主公厚待其父,必会反韩遂。”
“另外,主公亦可派人往凉州各郡,说服各郡太守投靠,这些郡守个个都有三两千兵,与韩遂关系不善,可牵制韩遂兵力,使其虽据长安,却不敢兵进弘农。如此,主公无忧矣!”